“砰”的一声闷响。
陈狗剩大步流星地穿过那层在他看来是“最高级别安保系统”的禁制光幕,将肩上扛着的那袋“大米”。
也就是内门第一美人姚月仙子,毫不怜香惜玉地丢在了谷内一片柔软的草地之上。
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姚月仙子,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错了位。
她艰难地撑起身,环顾四周,那张本还挂着一丝侥幸的俏脸,瞬间血色尽失。
三面是高耸入云的陡峭绝壁,唯一的出口被三重闪烁着微光的禁制死死封锁。
谷内风景清幽,灵气虽比外界浓郁几分,却也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死寂。
这里,根本不是什么疗伤圣地。
这是一座天然的、插翅难飞的囚笼!
“你……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?”姚月仙子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正的惊慌。
她强撑着,试图从地上爬起来,与眼前这个行为完全无法预测的疯子拉开距离。
然而,她刚一动,一只沾满了泥污的手便重重地按在了她的香肩之上,将她死死地按了回去。
“别动!”
陈狗剩的声音里充满了“专业医生”不容置喙的威严与凝重。他蹲下身,那双清澈而又混乱的眼睛,正极其严肃地审视着她。
“你伤得很重!根据我的初步诊断,你可能伴有肋骨骨折、轻微脑震荡以及大面积软组织挫伤!现在必须立刻进行全面的体检,以确认是否存在内出血!”
他一边说,一边开始了他那充满了“专业性”的“体检流程”。
他先是伸出手指,在姚月仙子那光洁如玉的小腿上用力地按了按,嘴里念念有词:“嗯,骨头还算硬,应该没断。”
随即,他又凑近了些,扒开姚月仙子的眼皮,仔细地看了看她那因惊恐而微微放大的瞳孔:“瞳孔反射正常,脑子应该没被撞坏。”
最后,他抓起姚月仙子那只因抹了妖兽精血而显得有些“血肉模糊”的皓腕,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“伤口感染严重,脉象紊乱,气血两亏……情况不容乐观啊。”
……
与此同时,静心谷百丈之外的一处密林高地之上。
冯绍与雷鸣二人正通过一面由家族赐予的、能模糊窥探远方景象的“玄光镜”,将谷内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。
“哈哈哈!成了!”雷鸣看着镜中那副“郎情妾意”的画面,脸上露出了猥琐而又得意的笑容。
“冯师兄,你看那疯子,像头没见过女人的野猪,口水都快流下来了!姚月师妹果然名不虚传,这还没开始施展媚术呢,就把那疯子的魂都勾走了!”
冯绍的脸上也挂着稳操胜券的冷笑。
“英雄难过美人关。那疯子虽然疯,但他终究是个男人。只要姚月师妹能近他的身,凭她的媚术和我们给的‘合欢散’,不怕撬不开他的嘴,夺不走他身上的秘密!”
两人相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不言而喻的贪婪与狂喜。在他们看来,那传说中的“魔胎之卵”与筑基丹,已然是他们的囊中之物。
……
谷内,陈狗剩的“体检”还在继续。
他抓着姚月仙子那只柔软无骨的手腕,将手指搭在她的脉门之上,学着以前在电视里看来的老中医的样子,闭上眼睛,一本正经地“号起脉”来。
“别动!你伤得很重,我得先给你做个全面的体检。来,伸出手,我给你把把脉,看看你的病情到底有多严重。”
姚月仙子被他这番疯言疯语和古怪的举动弄得一愣,心中那丝不祥的预感愈发浓郁。
但她终究还是被贪婪冲昏了头脑。
近了!
终于近身了!
她强忍着手腕上传来的、那股属于男人的粗糙触感和心中莫名的恶心,眼中媚光一闪,那门早已准备多时的《幻月迷心诀》便要悍然发动!
她自信,只要让她成功施展媚术,别说是一个疯子,就算是一块石头,她也能让它开了窍,对自己言听计从!
然而,就在她即将催动功法的前一刹那——
就在陈狗剩那只沾满了泥污的手,与她那光洁如玉的手腕,发生最直接、最毫无保留接触的瞬间!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。
姚月仙子脸上的媚笑、眼中的算计、以及那即将发动的媚术,像被冰封的湖面,瞬间定格。
系统,在这一次毫无保留的、充满了主动“献身”意味的接触下,以一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霸道、都要不讲道理的方式,全力运转!
嗡——!!!
一股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、极致的混乱与癫狂意念洪流,像一道九天之上降下的神罚,悍然冲入她那本就因算计而激荡不已的识海!
姚月仙子的身体猛地一震,那双本该媚眼如丝的桃花眼里,所有的神采都在瞬间褪去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极致的、孩童般的茫然。
她那引以为傲的、足以让无数男修为之疯狂的《幻月迷心诀》,在系统这不讲任何道理的“规则”面前,脆弱得像一层窗户纸,连一丝像样的抵抗都未能做出,便被摧枯拉朽般,轰然冲垮!
紧接着,系统那冰冷而高效的窃取规则,已然完成。
一枚通体呈淡粉色、散发着奇异魅惑气息的古朴玉简,无声无息地从她那早已失去控制的储物袋中消失!
陈狗剩正闭着眼,专心致志地进行着他的“号脉诊断”,突然感觉手里好像多了个东西。
他睁开眼,一脸的莫名其妙。
只见自己手中,不知何时多了一本看起来“很有艺术气息”的“病历档案”。
“咦?这护士姐姐的病历本怎么自己掉出来了?”
他将那枚记录着《幻月迷心诀》完整功法的玉简在手里掂了掂,觉得“这病历本做得挺精致,还是粉红色的,很有少女心”。
他正准备将“病历本”收好,一抬头,便看到了姚月仙子此刻的模样,顿时吓了一跳。
只见眼前这个刚刚还楚楚可怜、我见犹怜的“新款护士服姐姐”,此刻竟双眼无神,嘴角挂着一丝晶莹的涎水,脸上挂着一种天真无邪的、孩童般的痴傻笑容,嘴里还念念有词:
“糖葫芦……我要吃糖葫芦……师兄,你给我买糖葫芦好不好……”
她一边说,一边还伸出舌头,舔了舔自己的手背,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美味。
陈狗剩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“病情加重”,一脸的凝重与不解。
“这……这什么情况?”他感觉自己的“医学知识”有点不够用了,“刚才还好好的,怎么号了个脉,就突然退化成三岁小孩了?还出现了新的并发症——异食癖?”
他觉得,这位“新护士”的病情,比他想象中的,还要严重,还要……复杂。
……
密林高地之上,冯绍与雷鸣的笑容,凝固了。
他们眼睁睁地,通过那面水波流转的“玄光镜”,看完了整场荒诞剧。
他们看到了姚月仙子是如何楚楚可怜地倒在地上,又是如何被那个疯子像扛麻袋一样扛进了山谷。
他们看到了那个疯子是如何用一种他们闻所未闻、见所未见的“体检”方式,对姚月仙子“上下其手”。
最后,他们看到了……
他们看到了在那个疯子抓住姚月仙子手腕的瞬间。
那个他们寄予了厚望的、被誉为“内门第一美人”的姚月仙子,是如何在短短一瞬间,从一个心机深沉的绝色尤物,变成了一个……流着口水、吵着要吃糖葫芦的……白痴?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雷鸣失神地喃喃自语,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地砸了一下,嗡嗡作响,一片空白。
冯绍的脸色,也早已没了之前的运筹帷幄与志在必得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极致的、深入骨髓的……惨白。
碰一下就疯!
宗门里那些被他们视为笑谈的、关于这个疯子的恐怖传说,在这一刻,以一种最直观、最惨烈的方式,活生生地,在他们眼前,应验了!
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气,从他们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!
他们终于明白了,自己招惹的,根本不是什么身怀异宝的疯子。
而是一个……披着人皮的、无法用任何常理来揣度的……深渊恶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