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三点,cbd写字楼23层的凡星中介工作室里,空调冷风正对着办公桌吹。
陈凡指尖夹着那份刚到手没多久的供应商合同,纸页边缘被他按出一道浅痕。合同抬头“盛达贸易核心供应商协议”几个字印得清晰,有效期一年,供货品类恰好和李磊手里的代理权限完全重合。
“查盛达贸易采购部的电话。”陈凡把合同推给对面的助理小林,声音没什么起伏,像是在说“递支笔”一样简单。
小林刚入职一周,还没完全适应老板的“惜字如金”,连忙点头应下,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。她跟着陈凡这几天,早见识过这位年轻老板的“神操作”——前几天接百万订单时面不改色,昨天怼走挑事的同行时也没皱过眉,现在手里捏着能断人饭碗的合同,依旧平静得像在看报表。
半分钟后,小林把写着电话的便签纸递过去:“陈总,采购部王经理的直线,备注里说他是负责人。”
陈凡拿起手机,拨号时指尖顿了顿,不是犹豫,只是在确认号码有没有输错。电话响了三声,那边传来一个略显敷衍的声音:“喂,哪位?盛达采购部。”
“陈凡,凡星贸易。”陈凡报上名字,没多余寒暄,“手里有贵司核心供应商合同,想谈下后续供货对接。”
“凡星贸易?没听过啊。”王经理的声音透着不耐烦,“我们已经有固定供应商了,你这是推销电话吧?挂了啊。”
“合同编号Sd-2023-0618,供货品类五金配件,之前合作方是李磊的个体代理。”陈凡语速没加快,却精准报出合同关键信息,“现在合同在我这,你这边需要对接新的供货流程,还是我直接发电子版给你核实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,接着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,王经理的语气瞬间变了:“哦!陈总是吧?抱歉抱歉,刚没反应过来。您方便把合同电子版发我邮箱吗?我这边查一下备案,确实有这个编号的待生效合同。”
陈凡应了声“好”,挂了电话,把合同扫描件发给王经理。整个过程没超过三分钟,没有多余的客套,也没有刻意炫耀,就像在处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工作。
小林在旁边看得咋舌,忍不住问:“陈总,这李磊之前还那么嚣张,要是知道您拿了他的供应商合同,不得疯了?”
陈凡没抬头,正在看手里的租房订单,笔尖在“租客需求:近地铁,两居室”下面画了条线:“不用管他。”
他的注意力从来不在“对手怎么反应”上,只在“这件事能不能解决”。李磊当初嘲讽他、拍他视频发朋友圈的时候,陈凡没当场翻脸,不是怕,是觉得没必要——比起浪费时间吵架,不如等一个能一劳永逸的机会。
现在,这个机会来了。
半小时后,王经理的电话打了回来,语气比刚才热络了不止一个档次:“陈总!合同核实了,没问题!您这供货价格比之前李磊报的低10%,质量还保三年,我们老板刚才看了都乐了,让我赶紧跟您对接!”
“什么时候能终止和李磊的合作?”陈凡问的还是核心问题。
“明天!我现在就给李磊发终止通知,后天您这边就能开始供货流程!”王经理拍着胸脯保证,“说实话陈总,我们早想换了李磊了,他那价格虚高不说,上次供货还延期了三天,要不是没找到合适的替代,早跟他掰了!”
陈凡“嗯”了一声,又确认了下供货时间和结算方式,没再多说,直接挂了电话。
窗外的太阳正慢慢西斜,透过玻璃照在陈凡脸上,他的侧脸线条冷硬,没有丝毫得意。对他来说,这不是“打赢了一场架”,只是用系统给的工具,解决了一个之前留下的麻烦。
他把合同放进抽屉,继续处理手里的订单,仿佛刚才断了别人生路的事,只是签了个普通文件。
而此时的盛达贸易公司里,李磊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工位上,手机里还放着昨天拍的陈凡的视频,跟旁边的同事吹得唾沫横飞:“你们是没看见,那陈凡穿得跟个乞丐似的,还敢去酒会!我跟你们说,这种孤儿院出来的穷鬼,一辈子也就那样了!”
同事跟着附和:“磊哥你厉害,敢当众怼他,换我我还不好意思呢。”
“有什么不好意思的?”李磊得意地晃着手机,“我这视频发朋友圈,好多人都点赞呢,都觉得这小子活该!”
正说着,他的手机突然响了,来电显示是“采购部王经理”。李磊心里一咯噔,有种不好的预感——王经理平时没事不会给他打电话,除非是供货出了问题。
他连忙接起:“喂,王经理,怎么了?是不是下周的货有问题?我跟厂家确认过了,没问题的!”
“不是货的问题。”王经理的声音没了平时的客气,透着一股公事公办的冷淡,“李磊,刚才接到通知,公司决定终止跟你的代理合作,明天我会把终止函发给你,后续供货会有新的供应商接手。”
“什么?!”李磊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,声音都变调了,“王经理你开玩笑呢?我们的合同还有半年才到期啊!为什么突然终止?”
“没什么为什么,新供应商的价格更低,服务更好,老板定的。”王经理的语气带着不耐烦,“你也别问了,赶紧收拾下后续的事,别耽误我们正常供货。”
“新供应商是谁?!”李磊急得抓住手机,指节都泛白了,“是不是有人搞鬼?王经理你告诉我,我去找他!”
“凡星贸易,陈凡。”王经理报出名字,顿了顿,又补了句,“人家手里有公司的核心供应商合同,你就别折腾了,比不过的。”
“陈凡?!”李磊像是被雷劈了一样,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。
怎么会是陈凡?那个昨天还被他当众嘲讽的穷鬼,怎么突然就成了盛达的核心供应商?还抢了他的代理资格?
“不可能!这绝对不可能!”李磊对着电话嘶吼,“王经理,你肯定搞错了!陈凡就是个开破中介的,他哪来的钱做供应商?!”
“人家有没有钱我不知道,但合同是真的,老板也批了。”王经理懒得跟他废话,“就这样吧,终止函明天到,你好自为之。”
电话被挂断,忙音“嘟嘟”地响着,李磊握着手机,手都在抖。
周围的同事见他脸色惨白,都不敢说话。刚才还在吹嘘自己把陈凡踩在脚下,现在人家直接端了他的饭碗,这反差也太大了。
李磊猛地把手机摔在桌子上,屏幕裂了道缝,跟他此刻的心情一样,碎得一塌糊涂。
他想起昨天在超市里,自己指着陈凡的鼻子骂“穷鬼”;想起拍视频的时候,还说要让所有人看看陈凡的惨样;想起刚才还在跟同事吹牛,说陈凡一辈子没出息。
现在想来,那些话像一个个巴掌,狠狠扇在他自己脸上。
“陈凡……”李磊咬着牙,眼神里满是怨毒,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恐慌,“你敢阴我?我跟你没完!”
他抓起桌上的包,不管同事诧异的目光,疯了似的冲出公司。他必须找到陈凡,必须让陈凡把供应商合同还给他——那是他的命根子,没了这个代理,他一家老小的开销都成问题。
李磊先跑到陈凡之前住的城中村出租屋,敲了半天门,没人应。隔壁的大妈探出头,看他急得满头大汗,随口说了句:“你找那个小伙子啊?前两天就搬走了,听说赚了钱,搬去市中心了。”
李磊又跑到孤儿院,找到院长,急着问陈凡的新地址。院长皱着眉,说:“陈凡这孩子搬走后没留地址,只说有事会联系我。你找他干嘛?看你这样子,别是找他麻烦吧?”
“我找他有事!很重要的事!”李磊急得直跺脚,可院长怎么都不肯松口。
他在孤儿院门口蹲了半小时,没等到陈凡,反而等来了一条微信——是小林发来的,只有一句话:“陈总说,你别找了,没用。”
李磊看着那条微信,气得浑身发抖,却又无可奈何。他不知道陈凡的新地址,不知道凡星中介工作室在哪,甚至连陈凡的电话都打不通——刚才他试着拨了好几次,都提示“正在通话中”,明显是被拉黑了。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路边的路灯亮了,昏黄的光打在李磊身上,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他站在街边,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,突然觉得一阵无力。
他一直以为自己混得不错,比陈凡这种孤儿强多了,可没想到,人家只用了几天时间,就把他甩得连影子都看不见,还轻易地断了他的生路。
“陈凡……我求你了……”李磊蹲在路边,双手抱着头,声音里带着哭腔,“把合同还给我,我再也不敢了……我给你道歉,给你跪下都行……”
晚风吹过,带着一丝凉意,把他的声音吹散在空气里。
而此刻的陈凡,刚处理完最后一份订单,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。小林看着他平静的侧脸,犹豫了半天,还是问:“陈总,李磊会不会来找麻烦啊?要不要我安排人注意一下?”
陈凡拿起外套,披在肩上,动作缓慢却利落:“不用。他来找,就按流程处理;不来,就算了。”
对他来说,李磊只是一个已经解决的麻烦,不值得再浪费多余的时间和精力。
走到电梯口,手机屏幕亮了一下,是系统的提示音:【今日签到已完成,奖励:现金888元】。
陈凡扫了眼提示,没什么表情,把手机揣进兜里。
电梯门打开,里面映出他的身影,依旧挺拔,依旧冷淡。
明天,又是新的一天,还有新的签到在等着他。至于李磊的求饶,那是明天需要处理的事——如果对方真的敢来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