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太子一系因囤积居奇、资金链濒临断裂而焦头烂额、内部人心惶惶之际,萧清璃出手了。这一次,她不再是暗中调粮稳定市场,而是以雷霆万钧之势,发动了决定性的总攻。
这一日,京城九门及各大市集口,忽然同时贴出了由京兆府衙署盖印、漕运整顿司联署的告示。告示言明:为平抑粮价,安顿民心,朝廷特设“平粜仓”若干,即日起,以每斗十五文的平价,限量向京中百姓售粮!此价格,甚至低于粮价风波前的市价!
消息一出,全城轰动!
早已被高昂粮价折磨得苦不堪言的百姓,扶老携幼,纷纷涌向各平粜仓地点。只见仓前早已排起长龙,秩序井然。一袋袋雪白饱满的米粮从仓中运出,过秤、收钱、付粮,流程顺畅高效。那实实在在、触手可及的平价粮食,瞬间驱散了所有恐慌与怨气,百姓无不感激涕零,高呼“朝廷恩德”、“长公主仁心”!
这“平粜仓”的粮食,正是萧清璃此前从内地紧急调运以及谢云止那批海外“天降”粮源的一部分。她选择在太子一系最虚弱、最绝望的时刻,以官方背书、平价抛售的方式,给予了致命一击。
这一击,效果是毁灭性的。
那些还在硬撑、指望粮价能有所反弹的太子系粮商,如“丰泰”、“广源”等,彻底陷入了绝望。平粜仓的粮食品质上乘,价格低廉,他们手中那些高价囤积的粮食,瞬间成了无人问津的废物!莫说赚钱,连本钱都血本无归!
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”丰泰号的孙茂才看着对面平粜仓前熙熙攘攘的人群,而自家店铺门可罗雀,伙计比顾客还多,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,当场昏死过去。
地下钱庄的催债变得更加凶狠急迫,几乎每日都有人上门打砸威胁,昔日风光无限的粮商东家们,如今如同丧家之犬,有的变卖家产,有的连夜潜逃,更有甚者,不堪重负,选择了悬梁自尽。
太子东宫内,萧景仁接到心腹密报,得知平粜仓设立、粮价彻底崩盘的消息后,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,瘫坐在冰冷的地上,目光呆滞,喃喃道:“孤的银子……孤的……全没了……全没了啊……”
他为了这次反击,几乎动用了东宫能动用的所有私库和暗中产业,如今,这些投入如同泥牛入海,连个响动都没有。经济根基的彻底崩塌,意味着他失去了最后一丝笼络人心、维系势力的资本。
萧清璃这一手“平价放粮”,不仅赢得了巨大的民望,彻底稳定了京城局势,更从经济上给予了太子一系毁灭性的打击。太子及其党羽,如今已是金尽裘敝,众叛亲离,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和无尽的债务。
镇北侯府书房,萧清璃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、百姓对平粜仓的欢呼声,神色平静。青黛正在汇报清算太子一系资产的进展。
“殿下,‘丰泰号’、‘广源号’等七家核心粮行已宣告破产,其名下田产、铺面正在由‘汇通昌’按计划接收。另外,查抄、追缴的涉案赃款,也已陆续入库。”
“嗯。”萧清璃淡淡应了一声,“后续事宜,依法依规办理即可。”
谢云止坐在一旁,剥着橘子,将一瓣果肉递到她嘴边,笑道:“夫人此番,可是将那太子的棺材本都掏空了,顺便还赚足了名声。杀人诛心,不过如此。”
萧清璃就着他的手吃了橘子,甜意在口中化开,眼神却依旧清冽:“他既选择对民生下手,便该有此觉悟。更何况,这本就是他们自己种下的苦果。”
她望向东宫的方向,知道太子经此一役,已再无翻身可能。朝堂之上,一个旧的时代即将彻底落幕。而属于她的时代,正伴随着这平粜仓前百姓的欢呼声,隆隆开启。
太子,已不足为虑。接下来,该是彻底清算的时候了。
(第一百五十五章结束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