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撑起一青色油纸伞,神色怯生生,若嫦娥怀中玉兔,惹人起怜惜。
百里风吟笑了笑,神色中透出极致的冷漠,他在看。
随后凝视少女,“我若没事,你们不就有事了吗?”
此言一出,少女神色呆滞,继而露出几分不解之意。
“斩!”一言既出,如含天宪。
手中有意凝聚成剑,转瞬立斩而下,少女化为两半。
没有鲜血落出,空荡荡躯壳内,一枚令牌赫然在目。
诛魔令。
无心傀儡,其中贴满共四十九道“落五雷”的符箓。
与此同时的不远处,大槐树下的一位黑袍老者五指丝线断开,神色震惊:“他怎么可能识破我的傀儡之躯?”
“落五雷!”对面的白袍老者表情阴鹜,沉声说道。
百里风吟正被一道道五雷落中之时,那对才子佳人身怀利器杀意起,紫府境气息毫不掩饰,刀剑如梦寒光烈。
雷声大作,雨势不歇,一刀一剑,映现出在场三人。
百里风吟身躯一时因五雷接连不断落下,难以动弹。
在毁灭与新生中不断转换,如春雨浇灌的树木嫩芽。
双目绽放神光无量,口中一吐,先天无形剑气纵横。
环绕周身,拦阻一刀一剑,才子佳人脚踩虚空节节高,一个呼吸间,落松江翻涌倒灌,掀起数十道水龙卷!
百里风吟被刀剑劈砍,一时化为成千上万块烂肉散落。
“我能死无数次,你们只可以死一次吧?”
完好无损的百里风吟在雨幕中走出,双袖一挥,便作七七四十九道青锋出,若不理会,一个转眼,一城皆毁。
才子眸中凝意往,剑送一袖青蛇出!
虚幻蛇影狰狞噬咬百里风吟往来此处的一道道青锋!
蓦然脚踩虚空,身形移转,只为避开心中升起的危险预感,再度扭头时,百里风吟嘴角划起笑意看来,拉近的距离已不足以挥剑!
“四肢百骸皆作剑!”才子心中歇斯底里,肋骨外翻,肉身崩裂的瞬间,丝丝缕缕锐不可挡的剑芒随之而浮现,状态狰狞吓人!
百里风吟口中一吐,即是先天无形剑气绕此躯壳,让才子一番攻势落空处,五指各生青芒意,挥动如爪,将才子此刻本就不堪的形态彻底粉碎,嘴角划去笑容,眼神恍惚间:“送你解脱,做好事!”
下一刻,声音戛然而止,佳人以雪白秀指作剑,正趁此时机点在百里风吟的头顶处,像是一根银针,气息如风起,重重刺落下来!
让这位青衫客,一息之间,身躯自中间一分两半,血涌如泉!
“这个世界还真是精彩,你们在同一层次也算了不得高手。”
百里风吟正欲凝聚复活。
佳人十指相扣做剑,刹那形成一方囚笼,就欲将前者关入其中,但高手过招,时间关键至极,一念之差,便可葬送全部盘算!
佳人剑围尚未成,一道青锋刁钻如毒舌,狠辣不给半点生路!
“噗!”她娇躯一阵瘫软,眼中渐渐黑暗起来,胸口透心凉!
百里风吟将脑袋按回去,只听她漠视至极的声音响彻在这里:
“没有人希望一个不稳定的因素活下去!”
“遗言?”百里风吟摇摇头,无所谓道:“我当然明白啦!”
下一刻,两具尸体沉入落松江里,生机全然俱无。
另有三十道青锋乱此处,三位钓鱼客合而为一,化巨大金身,掌中蕴佛意,普照世间,叱喝一声断九道青锋。
随后站立高空,环抱胸前,漠然凝视眼前百里风吟。
“诛魔令下,魂归幽冥。”
“你们这里还真是热闹。”
“弄得我骨头都不由痒痒起来!”
百里风吟完全不在乎自己被称为魔头。
桥洞下有一刀划破苍穹,让周围街道屋檐尽数塌陷。
这还是因为他达到一定层次,能将力量收放自如。
“杀!”一语落,剩余的二十一道青锋皆碾作尘土。
百里风吟脚下石拱桥如若从未有过,毁灭干干净净。
只有一柄刀从落松江里被雄狮般的男人给拿在手中。
“我很好奇,你是否真的为不死之躯?!”
百里风吟眉头一挑,道:“来试试杀我呗。”
下一刻,这位粗犷汉子持刀与化为巨大金身者各自站立在南北两面,各自气势化为无形之壁,令人难以离开。
大槐树下,石桌骤然崩裂,黑白子连八十一枚悬浮半空,随同白袍老者而行,其掌符箓,脚踩虚空至东,朗声道:“五雷奈何不了你?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魔头呢。”
黑袍老者驭使傀儡,五指一动,丝线抖动间,落松江里有二十四具傀儡显现,各个材质不凡,合力能战紫府。
“诛魔令下,世间难容!你有大罪孽,深重难言!”
“杀人之前,无需多言!”百里风吟踏出一步,道。
黑袍老者神色一变,二十四具傀儡顿时缺失其四。
“天杀的!你知道傀儡道有多难修吗?!”
“不知道。”百里风吟脸上带笑,金光巨掌与刀落。
屋檐下躲雨的两个孩子走出,卖包子的婶婶开窗户。
肉摊屠夫从砧板上拿起刀,首饰摊的贼眉鼠眼把玩翡翠玉簪,他凝视百里风吟,心中想法闪烁:“杀了他?”
八紫府。
天地落雨声声响,漠牙城内无凡俗。
林玄正在某处焦急等待结果,百里风吟的位置他作为探子自然早早透露出去,脑海里不断回响浮屠古祖话语。
“杀了他!”语气冰冷,边按照指示破掉不嗔剑的封印,令它的气息踪迹得以暴露在外,引来最后一击摧毁。
浮屠古祖走出外面,凝视远方虚空一角:杀了他吧。
百里风吟终归只是老夫的一件失败品,不受掌控者。
不死留他又有何用?
紫霄阁内,杨间走出去,化名紫霄君的百晓生跟随。
敖丙、哪吒及李无涯安安静静的吃饭。
来自太苍剑阁的斑白老者,怀中紧抱剑墓里的长刀。
倏然睁开眼:
“恰似笼中雀?”
杨间闻言笑道:“对,就是这么一回事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