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幕,是如此的荒诞,又是如此的……震撼!
没有人能想明白,局势,为何会在短短的一瞬间,发生如此惊天动地的大逆转!
前一息,那少年还像一只在狂风暴雨中苦苦挣扎的蝼蚁,狼狈不堪,险象环生。
后一息,他仅仅只用了一掌,便将那不可一世的狂风,彻底……湮灭!
这中间,到底发生了什么?!
“咕咚。”
不知是谁,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,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。但这声响,在这死寂的环境之下,却如同惊雷般,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,将他们从那无尽的震撼中,强行拉回了现实。
“我……我看到了什么?!韩……韩师兄他……败了?!”
“一掌!仅仅只用了一掌!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!”
“那……那火焰!那是什么东西?!”
惊骇、不解、恐惧、以及一丝丝无法遏制的狂热……各种各样的情绪,如同决堤的洪水,在每一个人的心中疯狂地冲撞!
“都给老夫……闭嘴!!!”
一声充满了无尽激动与狂热的爆喝,如同平地惊雷般,猛地从高台之上炸响,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!
是孙长老!
只见,这位平日里一向以沉稳、严厉着称的剑法长老,此刻竟是像一个看到了绝世珍宝的孩童般,那张本已布满皱纹的老脸,因为极致的激动而涨得通红!
他甚至都懒得再去看一眼地上那个生死不知的韩猛!
他的目光,早已被另一道身影,彻底……吸引!
“唰!”
他整个人,竟是化作了一道肉眼难辨的残影,无视了那数十级的高台,一个闪身,便如同瞬移般,出现在了剑坪的中央,出现在了林夜的面前!
他那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、如同枯树皮般干瘦的手,猛地,一把抓住了林夜那只还在飘着青烟的右手!
“长老?!”
林夜心中一惊,下意识地就要将手抽回。
但他却骇然地发现,对方那看似干瘦的手掌,竟是如同铁钳般,蕴含着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,将他死死地禁锢在了原地!
孙长老没有理会林夜的挣扎。
他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,死死地盯着林夜的掌心,鼻子更是凑上前去,如同最饥渴的野兽般,用力地,嗅了一下那缕还未完全消散的青烟。
随即,他那张本已涨红的老脸,瞬间涌上了一股病态的、狂热的潮红!
“是它!是它!错不了!这股气息……这股霸道到了极致的、充满了毁灭与新生之意的气息……”
他猛地抬起头,那双如同燃烧的星辰般的眼睛,死死地锁定着林夜,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变得尖利刺耳,充满了不敢置信的颤抖!
“真火!是本源真火!!”
“小子!你……你告诉老夫!你刚才那一掌之上,所附带的,可是……你自身修炼而出的本源真火?!”
这番充满了狂热与痴迷的话语,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云里雾里。
什么真火?什么本源?
但,这番话,落入人群中那道始终静立不动的白色身影耳中,却如同平地惊雷!
苏清月的瞳孔,猛地一缩!
她那双始终清冷的眸子里,第一次,露出了一丝真正意义上的……骇然!
林夜的心,更是瞬间沉入了谷底!
他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只是为了速战速决,稍微动用了一丝《焚天心经》的力量,竟会被这位深不可测的剑法长老,一眼……看穿?!
他大脑飞速运转,脸上立刻换上了那副熟悉的“茫然”与“无辜”。
“长……长老,您……您在说些什么?弟子……弟子听不懂啊。弟子刚才,只是……只是情急之下,将……将修炼《铁砂掌》的劲力,都……都用了出来……”
“铁砂掌?!”
孙长老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,他猛地放声大笑起来,笑声中,充满了无尽的狂热与……鄙夷!
“狗屁的铁砂掌!区区凡阶下品的炼体武技,也配拥有如此神威?!小子,到了现在,你还想在老夫面前,演戏吗?!”
他猛地收敛笑容,眼神变得锐利如刀,仿佛要将林夜的灵魂都给看穿!
“你那火焰,虽然微弱,但其质地之精纯,其气息之霸道,绝非凡火!这,是只有那些天生火灵根,并且修炼了极其高深的地阶以上火系心法,才有可能在体内,凝聚出的……本源真火!”
“你这等资质,这等悟性……”
孙长老越说越是激动,他看着林夜的眼神,不再是单纯的欣赏,而是化作了一种近乎于贪婪的、看到了绝世珍宝般的狂热!
“百年不遇!不!是千年不遇!你……你简直就是为我青云宗的火系一脉,量身定做的……绝世奇才啊!!!”
他猛地转过身,不再理会林夜,而是对着高台的方向,用一种近乎于咆哮的声音,宣布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,都毕生难忘的决定!
“此子!从今天起,便是我孙剑的关门弟子!”
“谁,也别想跟老夫抢!!”
……
而就在这片因长老的狂热而陷入了新一轮震撼的喧嚣之中时,无人注意到,人群的后方,那道始终静立不动的白色身影,她那藏在宽大袖袍之下的纤纤玉手,早已在不知不觉中,死死地,攥成了拳头!
别人看到的,是林夜那惊天动地的一掌,是孙长老那匪夷所思的狂热。
而苏清月,看到的,却是,林夜在最后,那简单的一步!看似轻描淡写,却蕴含着《御风诀》之中,最核心的“身随风动”之奥义!没有数年苦修,绝不可能有如此成就!
林夜在弃剑用掌之前,那看似“笨拙”的剑法!那剑法,起初还生涩不堪,但却在韩猛的压力之下,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,疯狂地成长、蜕变!最终,竟是后发先至,隐隐有了几分“快逾闪电”的神韵!
临阵悟剑!
这,是只有那些传说中的剑道奇才,才拥有的恐怖天赋!
最后,才是那颠覆了所有人认知的一掌!
那一掌,融合了《铁砂掌》的刚猛,《金钟罩》的厚重,以及……那连孙长老都为之疯狂的、品阶绝对高得吓人的……本源真火!
炼体天才!剑道奇才!身法妖孽!以及……千年不遇的火系奇才!
这所有的一切,都如同最不可思议的碎片,在苏清月的脑海中,疯狂地拼接、重组,最终,汇聚成了那个少年的、看似平凡的……身影!
这个从外门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少年,他的实力,他的天赋,他所隐藏的秘密……
远比她之前,任何最大胆的想象,都还要来得更加……深不可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