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对实力!这四个字,如同烙印般,深深地刻在演武场上每一个人的心中时,整个世界,都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。
风,停了。
喧嚣,止了。
数千名外门弟子,如同数千尊被瞬间石化的雕像,一个个张大了嘴巴,眼神空洞,大脑一片空白。
他们的目光,死死地聚焦在七号擂台之上。
擂台的一端,赵天如同一条死狗般瘫在地上,双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,口中不断涌出混合着内脏碎片的鲜血,那张因怨毒和狂喜而扭曲的脸,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痛苦与茫然。
而在擂台的中央,林夜静静地站着。
他那瘦弱的身躯,在这一刻,却仿佛比演武场外那高耸入云的山峰,还要来得更加挺拔,更加巍峨!
他什么都没做,仅仅是站在那里,便有一种不动如山、万法不侵的恐怖气势,笼罩了整个擂台。
运气?侥幸?
在这一刻,这两个词,成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!
什么样的运气,能让一个炼气期三层巅峰的强者,在用出最强一击后,被震得双臂齐断,口喷鲜血?
什么样的侥幸,能让一个人的身体,硬扛下足以开碑裂石的重拳而毫发无伤?!
这不是运气,这是碾压!
是纯粹的、不讲任何道理的、绝对实力上的碾压!
“呃……啊……”
一阵痛苦的呻吟,终于打破了这片死寂。
是赵天。
他用手肘支撑着地面,挣扎着,想要从地上爬起来。双臂传来的剧痛,几乎让他昏厥,但比这更甚的,是那股深入骨髓的、无法置信的耻辱与惊骇!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这绝对不可能……”
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,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,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林夜,眼神中充满了见鬼般的恐惧。
那层铜光……那是什么?!
那股反震之力……又是怎么回事?!
他感觉自己的认知,自己的骄傲,自己那三年来的苦修,在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撞之下,被彻底轰得粉碎!
“我不信!我绝不相信!!”
一股疯狂的执念,猛地从他心底涌起,瞬间吞噬了他那本就因重伤而涣散的理智!
他不能接受!他绝不能接受自己会败在一个被他肆意欺凌、踩在脚下的废物手中!
“啊啊啊——!”
赵天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,他那双已经废了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,一张脸因为充血和疯狂而涨成了恐怖的猪肝色!
“小杂种!我要杀了你!我要杀了你!!!”
他像一头彻底失去了理智的野兽,再次朝着林夜发起了冲锋!
没有了拳,他就用脚!
他使出了自己所能用出的所有攻击方式,撩阴腿、扫堂腿、甚至是用头去撞!
他的攻击,不再有任何章法,不再有任何技巧,只剩下最原始、最疯狂的暴力!
台下的众人,再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倒吸一口凉气。
然而,面对赵天这最后的、歇斯底里的疯狂,林夜的反应,却平静得令人发指。
他甚至连动都懒得动一下。
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,那双漆黑的眸子,古井无波,用一种近乎于怜悯的眼神,看着那道朝着自己疯狂冲来的身影。
“砰!”
赵天势大力沉的一记鞭腿,狠狠地抽在了林夜的大腿外侧。
林夜的身体,只是微微晃了晃。
而赵天,则感觉自己像是踢在了一根烧红的铁柱上,一股钻心的剧痛从脚踝处传来,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,身体一个踉跄。
“砰!”
他不信邪地用头,狠狠地撞向林夜的胸膛!
林夜依旧纹丝不动。
而赵天,则被撞得眼冒金星,头晕目眩,整个人都向后倒退了好几步。
“砰!砰!砰!砰!”
接下来的时间,整个七号擂台,便上演了一场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、极其荒诞的独角戏。
赵天,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疯子,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,从各个角度,对林夜发动着徒劳的攻击。
而林夜,则像是一尊扎根于大地深处的古老神像,任凭风吹雨打,我自岿然不动。
赵天拼尽了全力,累得气喘吁吁,浑身上下大汗淋漓,却连林夜的防御都没能破开分毫!
他甚至连让林夜后退一步,都做不到!
那副瘦弱的身躯,在这一刻,仿佛化作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,一道无法打破的铜墙铁壁!
“这……已经不是人了……”
台下,一个弟子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,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。
是啊,这已经不是运气了。
所有人的心态,都在此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他们看着那个静静站立的身影,仿佛在看一头披着人皮的洪荒巨兽!
高台之上,几位长老早已说不出话来,他们只是死死地盯着林夜,眼神中那名为“震撼”的火焰,越烧越旺!
“呼……呼……呼……”
擂台之上,赵天的攻击,终于停了下来。
不是他不想再打,而是他,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了。
他双手尽断,右脚脚踝高高肿起,额头上更是撞出了一个血流不止的大口子。他撑着膝盖,像一头濒死的野狗,剧烈地喘息着,浑身上下,没有一处不在颤抖。
他的体力,耗尽了。
他的灵力,耗尽了。
最重要的是,他那颗高傲、狂妄的心,他那身为老牌弟子的所有尊严,在眼前这座无法撼动的“神山”面前,被撞得支离破碎!
他抬起头,用那双充满了血丝和绝望的眼睛,看着眼前这个从始至终,连一步都未曾移动过的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