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在一种表面平静、内里紧绷的节奏中流逝。凌皓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,严格规划着每一天:忍者学校的常规训练、利用一切空闲时间提炼查克拉、深夜借助炼妖壶微光研究材料强化、以及用捡来的炭笔在废纸上演算推衍那些超越时代的构想。
经济状况捉襟见肘。村子发给孤儿的基本补助仅够维持最简陋的食宿。他不得不更频繁地在训练结束后,去村子的垃圾处理区或旧物回收点“淘宝”,寻找可能被遗弃的金属边角料、破损的忍具,甚至是一些村民丢弃的废旧电器元件——这些东西在别人眼里是垃圾,在他眼中却是可能的实验材料。这个过程必须小心翼翼,避开他人的注意,一个孩子频繁捡拾垃圾本就惹眼,若被人察觉他专挑金属和奇特物件,难免引来不必要的猜测。
交友方面,他维持着一种疏离而礼貌的态度。与带土和琳的关系还算融洽,主要是带土这个热心过头的家伙总会主动拉上他。带土神经大条,只觉得凌皓受伤后变得更沉默、更“用功”了,时常会分他一点零食,絮絮叨叨地说着要成为火影、要得到琳的认可之类的梦想。琳则温柔细心些,偶尔会关心凌皓的身体是否完全恢复,眼神中带着真诚的善意。
至于卡卡西,两人之间依旧是一种冷淡的、近乎竞争的关系。卡卡西天赋卓绝,早已掌握了远超学校课程的内容,对练时往往毫不留情,似乎将凌皓那精准却力量不足的闪避视为一种无声的挑衅。凌皓则乐得如此,与卡卡西的对练虽然辛苦,却能极好地锤炼他的实战反应和查克拉控制,同时完美掩饰了他战斗方式异于常人的根源。他从不主动挑衅,也从不轻易认输,每一次格挡和闪避都计算到毫厘。
潜在的危机如同远处隐约的雷声。宇智波族地并非对他完全无视。偶尔会有族中负责纪律的忍者路过训练场,目光在他身上短暂停留,带着审视与评估,但看到他依旧“平平无奇”的表现(凌皓刻意隐藏了爬树和控制力的真实进度,只表现出比原主稍好一点的水平)后,便又漠不关心地移开。然而,那种被无形目光注视的感觉,让凌皓深知,宇智波的血脉本身就是一种原罪,尤其是在未来那场骇人听闻的灭族惨案阴影下,他必须尽早规划退路或拥有自保之力。
木叶村整体的氛围也开始悄然变化。任务中心发布的巡逻、侦查任务明显增多,中忍以上的忍者行色匆匆,脸上少了些往日的轻松。酒馆里关于边境摩擦、雨之国动向的议论渐渐增多,虽然被严格控制,但那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,已经开始渗透到村子的每一个角落。三代火影的怀柔政策与团藏的根势力之间的暗流涌动,即便是一个孩子,也能从大人们偶尔凝重的表情和欲言又止的谈话中感受到一丝端倪。
自身的身体依旧是个短板。即便有查克拉温养,这具身体的底子还是太弱。力量、速度、耐力远逊于同期的带土,更不用说卡卡西。但他发现,通过炼妖壶炼化出的那微乎其微的“初级草木精华”,在极度稀释后服用,能缓慢而持续地改善他的体质,虽然效果缓慢,却胜在温和无副作用。同时,他尝试将一丝极其微弱的查克拉长期维持在双眼周围的经络中,并非为了刺激写轮眼(他深知现在绝非觉醒的时机),而是借鉴了工程师做“材料疲劳测试”的思路,试图潜移默化地增强眼部经络的强度和对查克拉的适应性,为未来可能发生的进化打下基础。这个过程伴随着细微的胀痛,但他忍耐了下来。
炼妖壶的修复依旧缓慢的令人绝望。吸收普通的查克拉只能维持其最基本的一丝活性,驱动那“基础炼化”功能。想要修复,需要更高品质、更特殊的能量或材料。那一次炼化查克拉金属胚料,虽然得到了惊喜的产物,但对炼妖壶本身的修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壶中仙那一点真灵依旧如同沉睡,只能传递最基础的本能信息。
“必须找到更强大的能量源,或者…蕴含特殊能量的‘素材’。”凌皓看着手中那几枚经过多次细微强化、刃口隐隐泛着异样寒光的手里剑,默默思索。通灵兽?尾兽?还是某些特殊的忍术造物?这些都远非现在的他能触碰的。
行为习惯的改变确实引起了一丝微小的波澜。原主性格内向怯懦,而现在的凌皓冷静、专注,眼神中时常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思和锐利。波风水门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,在某次训练后单独找他谈话。
“凌皓,最近感觉你变化很大,更加努力了,这是好事。”水门温和地笑着,蓝色的眼眸却仿佛能看透人心,“但是,如果有什么困扰,或者…身体还有什么不适,一定要说出来。毕竟,你之前受伤不轻。”
凌皓心中警铃微作,立刻低下头,用略显拘谨的语气回答:“谢谢水门老师关心。我只是…只是觉得不能再懈怠了。我想变得更强,至少…不再那么容易受伤。”他巧妙地将性格变化归结于那次“意外受伤”后的醒悟。
水门凝视了他片刻,笑容依旧温暖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有上进心是好事,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。修炼要循序渐进。”他没有再追问,但凌皓知道,这位未来的四代目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温和,自己必须更加小心。
夜幕降临,凌皓再次将意识沉入炼妖壶。那一点微光依旧,但他能感觉到,随着自己每日不间断地注入查克拉,以及偶尔炼化材料时能量的轻微反馈,这微光似乎…比最初稳定了那么一丝丝。
希望渺茫,但确存在。
他拿起一枚最新强化完成的手里剑,其中心那一点暗银色的查克拉金属在月光下泛着微光。他又看了看桌上那张画着复杂能量回路与机关结构结合的设计草图——那是一个基于苦无改造的、“射程”更远、轨迹更刁钻的弹射式忍具的初步构想。
前路漫长,危机四伏。但他手握炼妖壶,身负两个世界的智慧。苟住,发育,积累。
在战争阴影彻底笼罩木叶之前,他必须让自己这微弱的星火,拥有足以燎原的潜力。宇智波的命运,世界的轨迹,或许将因他这个不起眼的“异数”,而悄然偏离既定的轨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