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工峰,匠之国的圣地,形如一柄巨锤直插云霄,峰顶被历代匠忍以鬼斧神工之力削平,铸成巨大的圆形广场——“天工坛”。十年一度的锻刀祭,便在此举行。今日的天工坛,人声鼎沸,炽热的气息混合着金属熔炼的焦香,几乎要点燃空气。来自匠之国各流派的精英匠忍,以及周边国家前来观礼、交易的权贵商贾,将广场四周的观礼台挤得水泄不通。
凌皓混迹在人群边缘,一身不起眼的灰色斗篷,容貌经过微调,气息收敛如顽石。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场中,如同冷静的观察员评估着展览品。千锻流与百炼宗的匠忍分列广场两侧,泾渭分明,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。千锻流一方,匠人多是神情肃穆,工具古朴,带着传承悠久的沉稳;百炼宗则显得更为张扬,不少人身旁摆放着结构复杂的辅助器械,甚至隐约有查克拉传导装置的痕迹。
匠之国大名端坐于主位之上,面色平静,眼神深处却闪烁着权衡的光芒。这场锻刀祭,不仅是技艺的比拼,更是决定未来十年国运走向的博弈。
祭典开始,各流派匠人依次登场,展示毕生所学。烈焰升腾,铁锤翻飞,叮当作响的锻打声如同激昂的战鼓。有匠人锻出吹毛断发的利刃,寒光四射;有匠人铸成蕴含查克拉的奇形兵刃,流光溢彩;更有匠人尝试融合不同属性金属,引发阵阵惊叹。
百炼宗的一名核心弟子,更是操控着一台复杂的蒸汽动力锻锤,配合着精密的查克拉模具,在极短时间内锻造出一柄兼具坚韧与锋锐的长刀,效率惊人,引得不少观礼者侧目。百炼宗长老脸上露出得意之色。
千锻流一方则显得有些沉闷,虽技艺精湛,但在效率和“创新”上,似乎被压了一头。族长千锻黑铁眉头紧锁,他身后几位长老也是面色凝重。
凌皓静静看着,心中已有评判。百炼宗的路子,更接近他理解的“工业化”雏形,追求标准化与效率,但失之匠气与灵性;千锻流则坚守“手艺”本质,每一件作品都倾注心血,但在时代洪流下,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终于,轮到千锻流最后一位代表,也是被寄予厚望的族长之女——千锻雪姬出场。她一身素白锻冶服,容颜清冷,手持一柄家传古锤。然而,在她准备点燃炉火时,意外发生——她身旁那盒精心准备的、用于引导火焰稳定和赋予金属灵性的“炎心砂”,竟不知何时被人掉了包,换成了普通的赤铁砂!
“怎么回事?!”千锻雪姬脸色瞬间煞白,没有炎心砂,她根本无法完成家族秘传的“心火锻灵术”!千锻流众人哗然,目光愤怒地射向百炼宗方向,对方则报以讥诮的冷笑。这显然是卑劣的盘外招!
场面一时僵住,千锻流陷入绝境。大名眉头微蹙,显然对这等龌龊手段不满,但规则并未明令禁止赛前准备,他也不好直接干涉。
就在千锻黑铁几乎要愤而认输之际,一个平静的声音在人群边缘响起,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:
“或许,可以试试这个。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那个毫不起眼的灰袍人越众而出,手中托着一枚鸽卵大小、色泽暗金、表面却天然生有无数玄奥纹路的石头。那石头看似普通,但在场感知敏锐的匠忍都能察觉到,其内蕴着一股精纯而温和的、仿佛能安抚躁动能量的奇特波动。
正是凌皓。他手中的,是这几日利用“创世之析”和炼妖壶的“灵锻”能力,结合当地几种特殊矿物,初步尝试炼制出的“稳灵金珀”。虽只是试验品,但用于稳定锻冶时的能量场,效果远胜那所谓的炎心砂。
“此物名为‘稳灵金珀’,可平复能量躁动,助长金属灵性。若信得过,可暂借一用。”凌皓将金珀递给惊疑不定的千锻雪姬。
千锻黑铁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凌皓,又看了看那枚奇特的石头,作为顶尖匠师,他能感受到此物不凡。眼下别无他法,他咬了咬牙,对女儿点了点头。
千锻雪姬深吸一口气,接过金珀,将其置于锻炉旁。说也神奇,金珀一放,炉中原本因失去炎心砂而有些飘忽的火焰顿时稳定下来,甚至散发出一种温润的光泽。她不再犹豫,举起古锤,家族秘传的心法运转,锤落如雨,叮咚之声竟带着奇异的韵律。
更令人惊叹的是,在那“稳灵金珀”散发的微弱力场影响下,金属在锻打中的内部结构变化似乎变得更加“清晰”,杂质剔除更为彻底,灵性融合也更为顺畅!千锻雪姬福至心灵,超常发挥,最终锻造出的,并非刀剑,而是一柄造型古朴、通体流溢着如水波光华的短杖。杖身隐有龙纹,顶端镶嵌着一颗自行凝聚出的、蕴含着温和生命能量的乳白色宝石。
“灵韵自成……这是……接近传说中‘灵器’的胚子啊!”有见识的老匠忍惊呼出声!
全场寂静,旋即爆发出震天的惊叹!百炼宗的人脸色变得极其难看。高台之上,大名眼中精光爆射,首次露出了极为感兴趣的神色。
千锻雪姬捧着短杖,激动得浑身微颤,她走到凌皓面前,深深一礼:“多谢先生相助!此恩千锻流铭记于心!”
千锻黑铁也大步走来,郑重抱拳:“阁下技艺通玄,不知高姓大名?千锻流愿奉为上宾!”
凌皓微微侧身,避开了全礼,语气依旧平淡:“无名之辈,不足挂齿。只是见不得龌龊手段,坏了真正的技艺比拼。”他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百炼宗方向,让后者几人面色铁青。
他此举,并非纯粹好心。一是在匠之国高层面前展示了自身价值(哪怕只是冰山一角),为后续接触铺路;二是施恩于千锻流,这个相对传统的家族,或许能提供更多关于上古技术的隐秘;三是搅浑了水,让百炼宗背后的势力(疑似有其他大国支持)投鼠忌器。
果然,锻刀祭结束后,凌皓被千锻流热情(甚至带着几分敬畏)地请入了家族核心驻地。千锻黑铁亲自作陪,言语间多有试探与招揽之意。凌皓应对得体,只说自己是一名游历的隐世匠师,对各类金属与能量融合之道颇有兴趣,偶尔炼制些小玩意儿,对权势纷争并无兴趣。
他适时地提出,想观摩千锻流收藏的一些上古金属样本和技术残卷,作为“稳灵金珀”的回报。千锻黑铁正在兴头上,又见识了凌皓的“深不可测”,几乎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。
于是,凌皓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千锻流的藏宝库和古籍馆。借着观摩之名,“创世之析”全开,如同最贪婪的扫描仪,将那些稀有金属的微观结构、能量特性,以及古籍中残缺的上古技术信息,尽数记录、解析,存入“镜心”和炼妖壶的数据库。这些知识,对“虬龙”计划和未来炼器,价值无可估量。
同时,他也从千锻黑铁口中,“无意间”探听到了更多关于那条新矿脉的信息,包括其具体方位、守卫分布、以及百炼宗与某个海外势力(疑似水之国)往来密切的蛛丝马迹。
夜深人静,凌皓在千锻流安排的静室中,复盘着今日所得。
“匠之国这步棋,走对了。明面上获得了千锻流的友谊和资源渠道,暗地里获取了珍贵的技术资料。下一步,便是如何利用当前身份和局面,接触到那条‘鸣钢’矿脉的核心了……”
他的目光透过窗棂,望向天工峰的方向,眼中闪烁着计算的光芒。金石之域的大门,已被他撬开了一道缝隙。接下来,便是要登堂入室,攫取那最核心的宝藏了。而百炼宗及其背后的势力,或许会成为他计划中,一枚不错的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