获得医疗班旁听的许可后,凌皓的生活节奏再次加快。他如同一块贪婪的海绵,吸收着一切能接触到的医疗知识。从最基础的经络穴位、草药辨识,到伤口缝合、解毒剂配制,再到初步的查克拉手术刀原理。
他的理论基础远超同龄人(甚至某些下忍),前世机械工程涉及的流体力学、材料学、精密操控,与医疗忍术中对查克拉的极致控制、对人体结构的精确了解,竟有异曲同工之妙。加之炼妖壶赋予的细微感知力,让他能“看”到查克拉在伤患处的流动与阻滞,学习效率高得惊人。
但他依旧完美地控制着表现的进度。在医疗班前辈眼中,他是个沉默寡言、异常专注、颇有天赋但也仅限于“不错”的学徒。他提出的问题总是在关键点上,动手操作稳定精准得不像孩子,但并不会展现出超越常理的理解力。
私下里,他却利用一切机会进行实验。他将医疗班废弃的、药性已失的草药边角料收集起来,通过炼妖壶进行“基础炼化”,偶尔能得到一丝比正常萃取更精纯的药液。他尝试将“初级草木精华”以不同比例融入伤药,测试效果。
结果令人惊喜。掺入了微量精华的伤药,止血生肌的效果提升了近三成!虽然无法与掌仙术这种高级忍术相比,但作为常规药物,已堪称优异。他小心地将这些“强化版伤药”分装收起,作为自己的储备。
更重要的是,他开始系统地研究那枚“染血的思念块”和“精纯的阴性能量”。医疗知识让他对人体和精神有了更深理解。他意识到,强行刺激写轮眼风险太大,或许可以借助药物和阴性能量,进行更温和、更安全的潜移默化。
他尝试配制能宁心安神、滋养精神的药汤,并在服用后,引导极其微量的阴性能量缓缓流过眼部经络。过程依旧伴有胀痛,但比之前温和了许多。效果似乎也更持久,那双黑眸深处的洞察力在缓慢而坚定地增长,夜间视物能力也有所提升。
与此同时,他并未放下炼妖壶的修复和“弹药”储备。每次执行任务,他依旧会冒着风险收集那些不起眼的“素材”:敌人遗落的零星刃片、沾染特殊查克拉的土壤、甚至是一些异常坚韧的昆虫甲壳。
炼化得到的产物依旧斑杂: 「获得:毒囊萃取液(微量,神经麻痹)」 「获得:土遁硬化粉末(可短暂强化物体表面)」 「获得:狂躁之血(极度不稳定,易引发失控)」
修复度艰难地提升到了0.15%,那个一立方分米的临时储物空间也稍微稳定了一丝,但依旧无法完全隔绝能量波动。他将新炼制的“麻痹矢”(箭镞淬毒)、“硬化矢”(箭身附粉,用于穿透防御)存入,替换了之前的“雷鸣矢”和“裂风矢”,只留“风暴矢”作为最后的杀手锏。
然而,战争的绞肉机并不会因个人的成长而停滞。坏消息接连传来。桔梗山战役爆发,木叶与砂隐投入了大量兵力,伤亡数字不断攀升。
压抑的气氛笼罩全村。凌皓注意到,宇智波族地似乎也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情绪。巡逻的宇智波忍者脸色更加冷硬,看向非宇智波村民的眼神,偶尔会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优越与疏离。
这天,凌皓刚结束医疗班的帮忙,正准备返回宿舍,却在路过训练场时,听到了几个宇智波少年聚在一起的议论,声音激动而愤懑。
“…听说了吗?带土那个笨蛋!居然为了救卡卡西,被岩石压碎了半边身体!” “哼,废物就是废物!开不了眼,还只会拖后腿!” “死了也好,省的给我们宇智波丢人!” “不过…卡卡西那家伙,居然因此得到了带土的眼睛?写轮眼卡卡西?真是讽刺!” “凭什么!那是我宇智波一族的血继限界!凭什么给一个外姓人!”
凌皓的脚步猛地顿住,心中剧震。
带土…死了?卡卡西获得了写轮眼?
虽然早知道这个结局,但亲耳听到,依旧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和…悲哀。那个咋咋呼呼、喊着要成为火影的热血笨蛋,就这样陨落在了遥远的战场。
而宇智波一族的反应…果然如此。他们在意的不是同伴的死亡,而是血继限界的外流。这种狭隘与冷漠,让他对这个家族的观感降到了冰点。
就在这时,一个阴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:“喂,你听得挺入神啊?”
凌皓身体一僵,缓缓转身。宇智波翔太带着两个跟班,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,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冷笑。显然,他们也听到了那些议论,正无处发泄的怨气,找到了完美的目标。
“翔太哥。”凌皓低下头,暗自戒备。炼妖壶感知到对方查克拉波动中的躁动和恶意。
“哼,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。”翔太逼近一步,目光扫过凌皓身上沾着的些许草药碎屑,“整天往医疗班跑,讨好那些外人?怎么,觉得我们宇智波这座庙太小,容不下你了?”
“我只是想为村子尽一份力。”凌皓平静地回答。
“村子?呵!”翔太嗤笑,“别忘了你姓什么!我看你是忘了本了!听说你最近在医疗班混得不错?弄到了不少好东西吧?拿出来,给哥哥们瞧瞧?”
又是勒索!而且显然听说了他在医疗班的表现,认为他有利可图。
另外两人也围了上来,堵住了去路。气氛瞬间剑拔弩张。
凌皓眼神微冷。一次次的退让,换来的只是得寸进尺。如今带土“战死”的消息传来,这些家伙的情绪更加偏激,今天恐怕难以善了。
他左手微微缩回袖中,扣住了袖箭的机括。右手则悄悄捏住了一小包“麻痹粉末”——最新炼化的失败副产品,效果不明,但或许有用。
“我没有什么好东西。”凌皓一边说着,一边计算着距离和角度,以及动用底牌后如何脱身并解释。
就在翔太即将动手的刹那,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:
“住手!你们在干什么!”
一位穿着宇智波长老服饰、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,在一名护卫的陪同下,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,正冷冷地看着这边。
翔太三人脸色瞬间煞白,连忙躬身:“长老大人!”
老者目光扫过凌皓,在他平静的脸上停顿了一瞬,又看向翔太,冷哼一声:“族内正值多事之秋,还有心思在此欺凌同族?不成器的东西!滚回去训练!”
“是!是!”翔太三人如蒙大赦,狼狈不堪地跑开了。
老者这才看向凌皓,目光深邃:“你就是诚和泉美的孩子?”
“是,长老大人。”凌皓恭敬地回答,心中警惕不减。
“嗯。”老者淡淡应了一声,“听说你在医疗方面有些天赋?好好学,也算是一条出路。记住,无论何时,你身上流着宇智波的血。”
话语看似勉励,实则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划定界限的意味。说完,他便转身离去,并未过多在意这个“天赋平平”的孤儿分支。
凌皓站在原地,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,又想起带土的死讯和宇智波们的议论,心中一片冰冷。
宇智波的血?这并非荣耀,而是枷锁,甚至是…催命符。
医疗忍术的道路,或许能提供一时的庇护,但绝非长久之计。炼妖壶的修复、自身的实力,才是根本。
他摸了摸袖中的箭矢和胸口的纹身。
必须更快,更快地强大起来。
在这场即将吞噬一切的风暴中,他必须拥有能独自活下去的力量,甚至…能撬动命运的力量。
战争的阴影,家族的冷漠,个人的野望,在这双逐渐染上阴霾的眼中,交织成一幅复杂的图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