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月十一的晨雾还没散尽,东郊瑞王墓遗迹的荒草地泛着潮冷的湿气。塌陷的地宫入口被碎石堆堵得严严实实,风卷着枯草碎屑落在石堆上,发出细碎的“簌簌”声——林风、苏芮、玄清站在石堆旁,赵武带着两名阴兵守在两侧,手里的阴斧泛着青灰色的冷光。
“瑞王魂说的侧门,应该在这附近。”林风盯着石堆左侧的石壁,指尖划过粗糙的石面——昨晚乐乐(瑞王魂主导)特意叮嘱,“侧门刻着王府的镇府符,与你手里的符号(乐乐画的瑞王府标记)一致,藏在藤蔓下面。”
苏芮拨开石壁上缠绕的枯藤,果然露出一块半米见方的平整石块,上面刻着个勾形符号,边缘还带着淡青色的残痕——和乐乐画的一模一样,正是瑞王府的镇府符。
“就是这。”玄清立刻蹲下身,将青铜罗盘贴在符号上。罗盘指针瞬间疯狂转动,红针死死指着石块内侧,发出轻微的“嗡鸣”声,“侧门后有‘活煞’——是会跟着人气移动的阴煞,比上次地宫的蚀魂煞纯三倍,煞气浓度已经超标,硬闯会被缠上魂体。”
“用阳符斧破口。”赵武往前站了半步,两名阴兵立刻举起背后的阳符斧——斧刃贴着黄符,符纸上的朱砂纹路在晨光下泛着细光,是阴司专门用来破煞的兵器。“喝!”赵武低喝一声,斧刃狠狠劈在石块缝隙处,“咔嚓”一声,石块裂开一道细缝,一股带着腐味的冷风从缝里钻出来,吹得周围的枯草都往回缩。
“快进!别让活煞涌出来!”玄清伸手推开石块,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门,门后是漆黑的通道,隐约能看到淡黑色的雾气在里面流动——正是活煞凝聚的煞雾。
林风第一个钻进去,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,光线照在通道石壁上,能看到斑驳的刻痕(当年工匠凿刻的痕迹)。可刚往前走三步,周围的煞雾突然涌了过来,像有生命似的缠上他的脚踝,手机光线里瞬间浮现出十几个模糊的人影——是穿着粗布短打的工匠虚影,脸色惨白,眼神空洞,伸直手臂往林风身上扑!
“是阴煞凝聚的幻象!”苏芮紧跟着钻进通道,见状立刻掏出爷爷留下的镇魂香,打火机“咔嗒”一声点燃。香烟冒出淡白色的烟雾,顺着通道缓缓散开,刚碰到工匠虚影,虚影就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,嘴里发出模糊的念叨声:“黑鼎……黑袍人给的钱……不能说……”
“黑鼎?”林风心里一动——玄清之前提过木氏的浊气母源鼎,就是黑色的青铜鼎!这些工匠虚影是当年修地宫的人,死后魂体被活煞困住,反复念叨的“黑鼎”“黑袍人”,显然是当年修地宫时,就和木氏、叛党有勾结!
苏芮举着镇魂香往前走,烟雾所到之处,工匠虚影渐渐消散,可煞雾却越来越浓,贴在通道壁上,像黑色的苔藓,随着众人的脚步慢慢往前移。“活煞在跟着我们走。”玄清的罗盘指针始终指着众人身后,红针微微发烫,“煞气是从水眼方向流过来的——叛党肯定在水眼那边动了手脚,故意放活煞到通道里,就是为了挡我们找瑞王印。”
“瑞王印是镇煞关键,必须拿到。”林风握紧手里的陈玄旧令牌,令牌贴着掌心,隐约传来一丝暖意——像是在呼应通道里的煞气。他转头看向众人,快速分工:“苏芮走中间,用你的阴司阳血护着大家,活煞怕阳血;赵武和阴兵断后,用阳符斧劈散缠上来的煞雾;我在前面探路,每走三步就扔一张阳符,炸散聚过来的煞气。”
安排妥当,林风掏出张阳符,捏在指尖注入阳气,往前扔去。符纸落在煞雾里,“嘭”的一声炸开淡金色的光,周围的煞雾被烧得冒起白烟,让出一条窄路。苏芮赶紧跟上,指尖悄悄掐破,挤出一滴阳血,滴在通道中央——血珠落地,化作一道淡红色的光痕,像条细线,跟着众人的脚步往前延伸,煞雾碰到光痕就自动避开。
赵武和阴兵跟在最后,只要有煞雾从两侧缠上来,阳符斧就劈过去,斧刃的金光撞上煞雾,发出“滋啦”的声响,黑色的雾气瞬间被劈散。可通道太窄,煞雾又源源不断地从深处涌来,众人走得极慢,每往前挪一步,都要反复用阳符和斧刃清煞,走了十分钟,也才走了不到二十米。
“前面有水流声。”苏芮突然停下脚步,侧耳听了听——通道深处传来“哗哗”的水声,像是阴河支流的脉气在流动。
玄清立刻低头看罗盘,指针的转动慢了些,红针指向水声传来的方向,刻度停在“50米”处:“离水眼还有50米,但前面的煞气浓度突然升高——是叛党设的‘煞阵陷阱’,应该是用浊气引驱动的活煞圈,一旦踏进去,活煞会瞬间缠上魂体,比现在的散煞凶十倍。”
林风摸了摸口袋,突然感觉掌心一烫——是陈玄旧令牌!他赶紧掏出来,只见令牌的裂痕处泛着淡淡的青光,隐约闪过两个字,快得像错觉,却看得清清楚楚——“水眼”。
“令牌在和瑞王印共鸣。”玄清凑过来看了眼,眼神凝重,“瑞王印就在水眼附近,活煞阵是最后一道防线——我们得更小心,一旦触发陷阱,不仅拿不到印,还会被活煞困住,叛党说不定就在外面等着捡现成的。”
苏芮把镇魂香往凑近了些,烟雾更浓了些,暂时挡住涌来的煞雾:“我还有三张镇魂香,能撑到水眼附近,但破煞阵得用更强的阳气——林风,你的令牌能不能再引点共鸣?说不定能借瑞王印的气息,削弱煞阵的力量。”
林风握紧令牌,指尖凝出一缕阳气,轻轻点在裂痕处。令牌的青光更亮了些,“水眼”二字又闪了一下,通道深处的水声似乎更清晰了,连周围的煞雾都微微晃动了一下——像是被令牌的气息震慑住。
“有用。”赵武见状,立刻举起阳符斧,“继续往前走,到煞阵边缘再想办法破阵——不能给叛党时间加固陷阱。”
林风点点头,重新捏起一张阳符,往前扔去。金光炸开,煞雾退散,众人踩着淡红色的阳血光痕,继续往通道深处走。手电筒的光线里,淡黑色的煞雾像潮水般退了又涌,工匠虚影偶尔还会在烟雾边缘闪过,嘴里依旧反复念叨着“黑鼎”“黑袍人”,提醒着他们——这场地宫寻印之路,远比想象中更危险,而叛党的阴谋,早在几百年前修地宫时,就已经埋下了伏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