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海水还在往码头仓库涌,落水鬼的手刚被纯阳血逼退,鬼媒婆的笑声就从雾里飘出来,尖得像刮铁皮:“小娃娃们倒有点本事,可敢跟老婆子到海里玩玩?”
话音刚落,她脚下的海水突然翻涌起来,浪头越升越高,竟慢慢凝成一艘巨船的模样 —— 船身是墨黑色的,像是用凝固的海水冻成,船帮上爬满了海草,还挂着些破烂的渔网,网眼里缠着几根白骨。桅杆上挂着面黑帆,帆上隐约有红色纹路,船甲板上站满了纸扎鬼兵,个个穿红袍、白纸脸,黑墨画的眼窝深陷,手里举着纸刀纸枪,风一吹就 “哗啦” 响,却半点不晃,跟活的一样。
“他娘的这老东西还会变船!” 王大胆扛着猎刀往后退了两步,脚下的海水已经漫到脚踝,凉得刺骨,“十三娃,这船看着邪乎,硬拼怕是不行!”
雷门弟子阿雷早就攥紧了腰间的铜铃,见这阵仗立刻喊:“师父早教过咱们水雷阵!兄弟们,布阵!” 几个雷门弟子立刻从背包里掏出粗麻绳,绳上拴着用艾草裹住的雄黄球,球里还塞着引火的硫磺,“把雄黄球扔水里!用铜铃引雷触发,能炸散水煞!”
说着,第一个雄黄球 “扑通” 一声扔进海里,刚碰到黑色海水就冒白烟。阿雷摇响铜铃,“叮铃” 一声脆响,天空突然闪过一道细雷,正好劈在雄黄球上 ——“轰隆!” 海水炸起丈高的浪,黑水里的煞气被炸开,变成一团团灰雾消散在空气里。
“有用!” 虎娃抱着胡仙幼崽喊,小家伙从他怀里跳下来,尾巴尖弹出金光,帮着指引雄黄球的落点,“胡仙说船底的煞气最重!往船底下扔!”
雷门弟子们立刻调整方向,雄黄球一个个往水煞船底扔,铜铃声此起彼伏,雷声跟着炸响,海水里的煞气被一点点炸散,水煞船的船身开始微微晃动,甲板上的纸扎鬼兵也歪了几个。
鬼媒婆在船头上气得跺脚,手里的红线往海里一甩,红线立刻缠住一个雷门弟子的脚踝,往水里拽:“不知死活的小崽子!敢毁老婆子的船!”
“住手!” 十三看得眼疾手快,封神令往手里一攥,青白色的雷光顺着手臂缠上来,对着红线就劈过去 ——“滋啦!” 红线被雷劈中,瞬间烧成黑灰,那雷门弟子趁机往后爬,腿上已经沾了黑水印,陈老栓赶紧递过艾草粉,撒在他腿上,“快擦擦!别让水煞渗进骨头里!”
“这船靠水煞撑着,炸散煞气还不够,得追上它才行!” 十三盯着渐渐往海里飘的水煞船,转身对阿雷喊,“你们继续用雷阵拦着,别让它跑太远!我和王大胆、虎娃乘渔船追!”
码头上正好拴着艘小渔船,是之前渔民留下的,虽然旧,却还能划。王大胆扛起猎刀就往船上跳,船板被他踩得 “咯吱” 响:“俺来划船!十三娃你盯着那老东西,虎娃看好胡仙,别让它掉水里!”
虎娃抱着胡仙幼崽钻进船舱,小家伙扒着船舷,尾巴对着水煞船的方向晃,像是在定位:“胡仙说船在往鬼婆岛方向飘!速度越来越快了!”
十三站在船头,分劫碑悬在身前,金光顺着海水往前探,在黑水里划出一道亮线:“王大胆,往亮线的方向划!那是煞气最淡的地方,船走得快!”
小渔船在海里穿行,身后雷门弟子的雷声还在炸响,水煞船的速度却越来越快,黑帆被风吹得鼓鼓的,甲板上的纸扎鬼兵突然动了 —— 它们举着纸刀,往海里扔纸扎的鱼叉,鱼叉刚碰到海水就变成真的,“嗖” 地往小渔船射过来!
“小心!” 王大胆赶紧往旁边躲,鱼叉擦着船帮扎进海里,溅起的黑水滴在船板上,立刻腐蚀出小坑,“他娘的这纸玩意儿还能变真的!十三娃,快想想办法!”
十三握紧封神令,雷光在掌心凝聚成箭,对着射来的鱼叉就劈:“阿雷!能不能把雷引到水煞船的帆上?帆是煞气聚点,劈中了船就会慢下来!”
阿雷在码头上听得清楚,立刻调整铜铃的节奏,这次他摇得又急又快,天空的雷声越来越响,一道粗雷 “咔嚓” 一声劈向水煞船的黑帆 —— 可就在雷要碰到帆的时候,鬼媒婆突然把红线往帆上一缠,红线瞬间变成黑帆的一部分,雷劈在红线上,竟被反弹回去,劈中了旁边的海水!
“没用!这老东西的红线能挡雷!” 阿雷急得喊,“十三哥,得想办法把红线弄掉!”
十三盯着黑帆上的红线,突然想起分劫碑能净化煞气,立刻把碑举过头顶,金光顺着海面往水煞船飘,慢慢缠上黑帆的红线:“分劫碑能净化红线的煞气!王大胆,再划快点!我要靠近船帆!”
王大胆咬着牙,把船桨划得飞快,小渔船离水煞船越来越近,能清楚看到甲板上的纸扎鬼兵 —— 它们的白纸脸突然动了,黑墨眼窝里流出黑血,嘴里发出 “嗬嗬” 的声音,跟之前的僵尸一模一样!
“这些鬼兵是用煞气养的!跟僵尸一样!” 陈老栓在码头上喊,他虽然没上船,却一直用艾草粉往海里撒,帮着净化周围的煞气,“用纯阳血劈它们!能散煞气!”
王大胆立刻咬破指尖,把纯阳血抹在猎刀上,对着跳过来的纸扎鬼兵就劈:“他娘的让你们再害人!” 刀刚碰到鬼兵,鬼兵就 “滋啦” 冒白烟,纸做的身体瞬间烧成灰,“管用!十三娃你专心弄帆,这些玩意儿俺来收拾!”
虎娃抱着胡仙幼崽,也没闲着,小家伙从他怀里跳出来,尾巴对着纸扎鬼兵弹出金光,金光落在鬼兵身上,鬼兵的动作立刻变慢,王大胆趁机一刀劈散:“胡仙好样的!再帮俺多拦几个!”
十三终于靠近水煞船的帆,分劫碑的金光紧紧缠上黑帆的红线,红线开始慢慢变浅,鬼媒婆在船头气得尖叫:“小崽子!敢毁老婆子的帆!我要让你当鬼新娘的祭品!” 她把手里剩下的红线往十三身上甩,红线像蛇一样缠过来,要捆住他的胳膊!
十三赶紧用封神令劈红线,同时把分劫碑的金光往帆上送:“阿雷!趁现在!引雷劈帆!红线的煞气快被净化了!”
阿雷早就准备好了,听到这话立刻摇响铜铃,这次的铃声比之前更响,天空的雷声也更粗 ——“咔嚓!” 一道青白色的天雷直直劈向水煞船的黑帆,这次红线没能挡住,雷劈在帆上,黑帆瞬间烧起来,上面的红色纹路被雷光照亮,竟显露出四个大字:“七煞?水劫”!
“是水劫!” 十三看得清楚,心里一沉,“这是七煞教‘十八劫’里的水劫!用海水煞气和阴阳混煞聚劫!”
黑帆一烧,水煞船的船身开始慢慢融化,黑色海水往海里流,甲板上的纸扎鬼兵失去煞气支撑,纷纷变成碎纸,被风吹散。鬼媒婆站在融化的船头上,气得浑身发抖,她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小盒子,往海里一扔:“小崽子们别得意!老婆子在鬼婆岛等着你们!到时候让你们都当万煞碑的祭品!”
盒子刚碰到海水,就 “扑通” 一声沉下去,海水突然翻涌起来,形成一个漩涡,把鬼媒婆卷了进去,瞬间消失在海里。周围的黑色海水慢慢变回正常的颜色,只有水煞船融化的地方,还留着淡淡的灰雾。
小渔船慢慢停下来,王大胆瘫坐在船板上,擦着额头的汗:“他娘的总算把这老东西赶跑了!这水战比陆战累多了,浑身都湿透了!”
虎娃抱着胡仙幼崽,小家伙累得趴在他怀里,尾巴有气无力地晃:“胡仙说鬼媒婆没跑远,她在鬼婆岛等着咱们,岛上还有更厉害的煞气!”
十三望着鬼婆岛的方向,海平线那边还飘着雾,分劫碑的金光在他身前轻轻跳动,碑体表面浮现出 “水劫已破,红线未除” 八个字。他知道,鬼媒婆虽然跑了,但她的红线还在害人,小镇上还有人可能被 “梦婚” 缠上,下一章《红线破法》,他们必须尽快找到破红线的法子,才能阻止更多人受害,也才能为接下来登鬼婆岛,做好准备。
阿雷带着雷门弟子划着小渔船赶过来,手里拿着个从海里捞上来的纸扎鬼兵碎片:“十三哥,这碎片上有红线的痕迹,说不定能从碎片里找到破红线的线索!”
十三接过碎片,碎片上还沾着淡淡的煞气,分劫碑的金光立刻笼罩住碎片,碎片里的红线痕迹慢慢显现出来,像是在指引方向。他握紧碎片,看着鬼婆岛的雾,心里清楚,接下来的路更难走,但只要他们团结一心,有分劫碑和封神令,有联盟的兄弟,就一定能破了红线,登上鬼婆岛,阻止七煞教的水劫,甚至更多的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