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答,佐佐木更慌了。
刚才还只是怀疑,现在简直是八级地震。
他偷偷瞄了眼胥炼的脸——那表情,那眼神,那嘴角的弧度……跟电视里那些老娘们儿牵红线时一模一样!笑得暧昧,藏得深,眼里还闪着“你等着瞧吧”的光。
“不可能!绝对不可能!”佐佐木在心里连喊三遍,“主上天天管着大项目,哪有空管我娶媳妇?我肯定看错了!肯定是疲劳过度产生幻觉!”
可一想到万一真不是幻觉……
他脑瓜子嗡嗡的。
万一胥炼真要给他介绍对象,他咋办?当面拒绝?那是不给主上脸!不拒绝?他还没到结婚的年纪啊!剑还没练到境界,现在娶妻?那不是自己断了上升通道吗?
他辛辛苦苦跟着胥炼,图的就是能偷点真本事,学点实战狠招,现在要是被塞个老婆,那不等于被套上了狗链子?
再说……以胥炼的品味,介绍的姑娘肯定不一般。
冷君柔那种,已经是极品了,再来一个……那不得是仙女下凡?
可他真不敢想。
就在这时,房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。
一抹淡蓝的身影蹦了进来,声音软糯糯的,像撒了糖的:“胥炼哥哥~你去岛国为啥不带我啊?是觉得我拖后腿,还是……你不要我了?”
佐佐木当场石化。
三秒后才认出来——窦珊!
那个穿得跟中学生似的,一开口就自带bGm的青云集团小公主。
她今天穿的还是那套他只在直播里见过的打扮:蓝裙白袜,双马尾晃得人心慌,小脸蛋水灵得能掐出水来。
这屋子里,就仨人。
他、胥炼、还有这个笑得像蜜糖陷阱的小祖宗。
佐佐木腿一软,脑子直接炸了。
完了。
他刚才被主上打量的眼神,根本不是在看下属——是在看“适配人选”!
“我草……我居然被选中了?!”他内心咆哮,“主上要撮合我跟窦珊?!那我成啥了?他追求者的替补?这关系怎么洗?我还能在集团里混吗?”
他猛一咬牙,手指狠狠掐进腰肉——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。
“清醒点!佐佐木!你脑子里想的应该是剑招!是杀术!不是谁家姑娘给你织围巾!你不能答应!你不能答应!!”
他额头冒汗,嘴唇发干。
“珊珊,你这孩子瞎想啥?”胥炼笑得人畜无害,“这次岛国任务多凶险,你去了我才更操心。
再说,你现在可是集团接班人,一天到晚到处乱跑,老爷子还不把我生吞了?”
佐佐木站在后头,一句话都不敢插,只想把自己缩成空气。
完了。
这瓜,他吃定了。
看着窦珊眼眶红得跟小兔子似的,胥炼心里一酸,差点当场鼻涕眼泪一起掉。
这丫头平时在外头文文静静的,说话轻声细语,可一到他跟前,就秒变泪腺失控的水龙头,三句话没说完,眼泪就开始刷刷往下掉。
他其实最怕女人哭,尤其是她哭。
不是嫌她矫情,是知道她不是闹脾气,是真怕他不要她了。
“胥炼哥哥……你骗人!”窦珊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树叶,“你说怕我受伤,才不让我去岛国,可你转头就带冷君柔去了?她家是毕家,自己开餐厅,能耐大得很,你咋就不怕她摔着?你根本就是……不喜欢我了。”
这话戳得胥炼心头一颤。
他早该知道,这姑娘心里明镜似的。
你糊弄她一句,她能翻出十遍来核对细节。
这会儿,怕是早就把行程、航班、随行人员全都摸透了。
他张了张嘴,想解释,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——她说什么,她都信。
他再说什么,她都觉得是借口。
“珊珊,先别哭,”胥炼赶紧把话题拽开,语气轻快得像在哄小孩,“你看,我给你带了个新朋友,来,打个招呼,别失礼。”
他不敢再提岛国。
再提,这丫头非得当场给他演一出“我泪洒客厅,你冷眼旁观”的苦情戏。
窦珊的眼泪猛地一收,眼神像被勾住了似的,往门口那人的方向一飘。
刚才进门她就看见这人了,低眉顺眼跟在胥炼身后,走路都没声儿,活像家里的管家。
她下意识把他归类为保镖、助理、小跟班——反正不是什么重要角色。
可胥炼一开口,她才猛地一惊:这人……是客人?
聪明人最容易犯的错,就是太信自己的脑补。
她现在就是这样,把胥炼刻意不说的事,全自己脑补成了“高人不露相”。
她赶紧擦了擦眼,站直身子,嗓音轻柔:“您好,我是窦珊,青云集团的继承人,很高兴认识您。”
一瞬间,那哭唧唧的小可怜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个端庄得体的大小姐,连呼吸都轻了三分。
对面那人弯腰一礼,语气平淡:“窦小姐好,我叫佐佐木。
我不是客人,我是主人的下属。”
胥炼脑子里“嗡”一声——完了。
他临进门前千叮万嘱:少说话!装低调!装高冷!结果你倒好,第一句就把底牌掀了!
佐佐木连头都不敢抬,心里直打鼓:主人这会儿怕不是在瞪我,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。
可我能怎么办?她说我是属下,我不承认,她就得怀疑她自己耳朵出问题了。
更关键的是——
他真的不想找个黏糊糊、爱哭、动不动就怀疑爱不爱的女朋友。
他们佐佐木家的当家主母,得像山一样沉稳,像刀一样锋利,站在那儿不说话都能让宾客自动噤声。
窦珊?娇软得像,连握筷子都怕弄疼手,哪配进他们家的祠堂?
“对不起,主人……就这一件事,我不能听您的。”佐佐木在心里默默跪了。
窦珊整个人都僵了。
“你……你们说的不一样?”
她看向胥炼,又看向佐佐木,眼神来回切换,脑子快转成螺旋桨了。
佐佐木气质那么冷,说话那叫一个规整,真不像个下人。
可他又一口一个“主人”,叫得那么自然,听得人心里直发毛。
她跟胥炼认识十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