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心镜化作的红光刚融入通脉玉,林九玄就觉出不对 —— 苏清瑶的手突然变得冰凉,原本握着他的力道在一点点减弱,他慌忙转头,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,连呼吸都停滞了半秒。
苏清瑶的身影正在变得透明,淡红色的灵脉光从她的指尖、发梢往外溢,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,原本亮得刺眼的护世剑,此刻斜插在石地上,火纹弱得只剩一点微光。她的脸色白得像纸,却还在对着林九玄笑,只是眼角的泪珠子像断了线的珍珠,砸在石地上,溅起小小的光痕。
“清瑶!你在做什么?” 林九玄的声音发颤,伸手想去抓她的胳膊,指尖却穿过了她半透明的衣袖,只碰到一片冰凉的光,“你的灵脉…… 怎么会往外散?”
“别慌啊。” 苏清瑶的声音轻得像羽毛,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,她抬手擦了擦眼泪,另一只手还在往通脉玉的方向送灵力,“这是双生灵脉的献祭之法,我师父当年跟我说过,要是遇到没法解决的危机,把双生灵脉的本源献祭出去,能让契合的人灵力暴涨十倍…… 九玄,只有这样,才能挡住魔神。”
“疯了!你这是疯了!” 林九玄的眼眶瞬间红了,他想切断灵力连接,却发现苏清瑶的灵脉已经和通脉玉缠在了一起,根本分不开,“我不要什么灵力暴涨!我要你活着!咱们还能想别的办法,一定还有办法!”
“没有别的办法了。” 苏清瑶摇了摇头,目光扫过正在和魔神煞气对抗的十二脉族人 —— 慧能大师的金身咒已经布满裂纹,鬼手的煞气臂在发抖,萧诺的唤潮玉蓝光忽明忽暗,每个人都在拼命,可魔神的煞气还在往上涨,九龙虚影的金光越来越淡,再拖下去,所有人都得死,“九玄,你看他们,看这九州的龙脉…… 我不能让大家的努力白费,不能让黑棺会毁了咱们守护的东西。”
就在这时,王雪姬突然冲过来,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苏清瑶,她的眼眶也红得吓人,却没掉眼泪,只是将自己的冰魄气往苏清瑶身上送,帮她稳住正在消散的灵脉:“傻丫头,跟你说过多少次,双生灵脉要一起扛,你怎么能自己做决定?”
苏清瑶靠在王雪姬怀里,虚弱地笑了笑:“雪姬,对不起啊,没跟你商量…… 可你比我冷静,得留下来帮九玄控制阵法,我…… 我撑不住了。”
“谁说你撑不住?” 王雪姬的声音带着哽咽,却依旧坚定地输送着冰魄气,冰蓝色的光缠上苏清瑶的淡红光,两种光融在一起,重新注入通脉玉,“咱们说好要一起看到九龙聚首阵成功,一起看到黑棺会覆灭,你不能说话不算数!”
林九玄看着相拥的两人,看着她们互相支撑着输送灵力,通脉玉的金纹突然暴涨,淡红色和冰蓝色的光顺着金纹往中央石柱涌,原本快要溃散的九龙虚影,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,金光重新凝聚,龙鳞上甚至泛起了淡淡的双色光,比之前更盛,更耀眼。
“九玄,别愣着!” 苏清瑶突然对着林九玄喊,她的身体已经透明得快要看不见了,只有胸口的灵脉光还在闪烁,“抓住机会,把灵力导入阵法,快!”
林九玄咬了咬牙,擦掉眼泪,双手按在石柱上,将自身灵脉与苏清瑶、王雪姬的双生灵脉彻底连接。通脉玉的金纹像活了一样,顺着他的手臂往灵脉里钻,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他体内爆发 —— 不是狂暴的,而是温暖的,带着苏清瑶真火的灼热和王雪姬冰魄气的清凉,两种力量在他体内流转,没有冲突,只有默契的融合。
“啊 ——!” 林九玄仰头长啸,灵力顺着石柱往九龙虚影涌去。九条金龙的虚影瞬间变得凝实,不再是之前的半透明,而是像真的金龙降临,龙爪上的金光能轻易撕碎魔神的黑煞,龙首对着黑棺的方向,发出威慑性的咆哮。
魔神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,黑棺里的雾气剧烈翻滚,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苏清瑶,一股更浓的煞气往她这边冲 —— 王雪姬立刻挡在苏清瑶身前,冰魄气凝聚成一道厚厚的冰墙,挡住了煞气,却被震得喷出一口鲜血。
“雪姬!” 苏清瑶惊呼着想去扶她,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穿过了王雪姬的肩膀,她的身体正在加速消散,灵脉光越来越淡,“九玄,我要走了…… 答应我,一定要赢,一定要守护好大家,守护好九州的龙脉。”
林九玄看着她,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,只能用力点头,泪水砸在石柱上,和苏清瑶的泪珠子混在一起,化作小小的光粒。
苏清瑶最后看了一眼王雪姬,又看了一眼林九玄,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:“能认识你们,真好……”
话音刚落,她的身体突然化作无数淡红色的光点,像萤火虫似的往四周飘去,一部分融入了通脉玉,让金纹的光芒更盛;一部分融入了中央石柱,让九龙虚影的龙鳞更亮;还有一部分,轻轻落在王雪姬的头发上、林九玄的肩膀上,像是在最后的告别,然后慢慢融入龙脉枢纽的石壁,消失不见。
王雪姬再也忍不住,蹲在地上哭了起来,却依旧没有停止输送冰魄气,冰蓝色的光顺着石柱往上涌,替苏清瑶完成未尽的使命。十二脉的族人也看到了这一幕,每个人都红了眼眶,却没人停下战斗 —— 慧能大师的梵音更响了,鬼手的煞气臂爆发出新的力量,萧诺的唤潮玉引来了更汹涌的河水,他们知道,苏清瑶的牺牲不能白费。
林九玄深吸一口气,擦掉眼泪,目光变得无比坚定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苏清瑶的灵脉还在通脉玉里,还在和他的灵脉共鸣,还在陪着他战斗。他抬手对着九龙虚影喊道:“清瑶,看着吧!我们一定会赢!”
九条金龙似乎听懂了,再次发出咆哮,金光朝着黑棺的方向压去,魔神的黑煞被金光压制得节节败退,黑棺甚至开始剧烈震动,像是要被金光撕碎。
可就在这时,黑棺会教主突然疯了似的冲向黑棺,将自己的灵脉也注入黑棺:“魔神大人,我愿献祭一切,助您苏醒!一定要杀了他们,为我黑棺会报仇!”
黑棺的雾气再次翻滚,红色的眼睛变得更亮,一股比之前更恐怖的气息爆发出来,九龙虚影的金光又开始晃动。林九玄握紧拳头,通脉玉的金纹再次亮起 —— 他知道,这场战斗还没结束,他要带着苏清瑶的信念,带着所有人的希望,继续战斗下去,直到彻底唤醒龙脉,彻底消灭魔神。
龙脉枢纽的石壁上,隐约能看到淡红色的光点在闪烁,像是苏清瑶的目光,在默默注视着他们,在为他们加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