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,如万箭齐发般砸在穿越乡镇指挥部的青瓦上,迸溅起层层水雾。瓦片接缝处的青苔被冲刷得东倒西歪,雨水顺着屋檐形成一道道水帘,在地面的青石板上砸出密密麻麻的小坑,溅起的水花足有半尺高。屋内,一盏煤油灯在穿堂风中剧烈摇晃,昏黄的火苗忽明忽暗,将墙壁上 “艰苦奋斗” 的标语映得影影绰绰,四周堆放的财务报表边角被潮气浸得微微卷起,像一片片蜷缩的枯叶。
李思成眉头拧成深壑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黄铜怀表的雕花表盖,表链在掌心缠绕又松开。他望着会议桌上小山般堆叠的报表,那些用红笔标注的赤字数字在煤油灯下格外刺眼,仿佛是伤口上未干的血迹。突然一阵狂风灌进窗棂,将最顶层的报表掀起,纸片如受惊的蝴蝶般在屋内乱飞,他猛地起身去抓,金丝软甲的暗纹在昏暗中若隐若现。
“李总,家长们又来电话了。” 张明远撞开木门,二八自行车的铃铛在暴雨声中发出微弱的呜咽。他的的确良衬衫完全贴在背上,头发一缕缕地耷拉在额前,水珠顺着裤脚不断滴落在青砖地面,汇成蜿蜒的水痕。他摘下满是水雾的眼镜,用衣角胡乱擦拭,声音带着哭腔:“他们说,要是薪资谈不拢,明天就集体退出体验营。有位家长在电话里吼得震天响,说‘钱不到位,就算把孩子绑来,也只会是混日子’,那嗓门大得我耳朵现在还嗡嗡直响!”
黑燕 “啪” 地将战术平板拍在斑驳的枣木桌上,震得桌上的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,在报表上晕开深色的污渍。屏幕蓝光映得她脸色发青,上面跳动的成本数据如同不断攀升的恶魔:“王氏集团还在背后搞鬼!他们在各大论坛散布消息,说我们给的薪资连市场价的三分之一都不到。现在家长群里炸开了锅,消息刷屏的速度比这暴雨还猛,大家的期望值被炒得老高,咱们的预算根本撑不住!” 她气得浑身发抖,皮衣上的金属铆钉随着呼吸微微晃动。
会议室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,只有暴雨砸在屋顶的轰鸣声和煤油灯 “滋滋” 的爆裂声。后勤主管老周突然猛地一拍桌子,桌上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乱跳:“要我说,就按传统剧组的标准发钱!管他什么成本,先把人留住再说!大不了我去把食堂的陈年腊肉都卖了!” 他满脸通红,脖颈上青筋暴起,额头上的汗珠混着雨水往下淌。
“老周,你这是饮鸩止渴!” 财务总监陈姐 “唰” 地翻开账本,泛黄的纸页发出清脆的声响。她的手指快速划过密密麻麻的数字,指甲在 “场地维护费” 一栏重重敲击:“光是每月的青砖修补、老式设备维护,开支就高达百万。要是大幅提高薪资,资金链撑不过三个月!到时候咱们拿什么给孩子买教材,拿什么支付老师们的工资?” 她的声音虽冷静,但微微发颤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内心的焦虑。
李思成缓缓起身,中山装的下摆被风掀起,露出金丝软甲上精致的云纹。他走到窗前,雨水顺着窗棂的雕花缝隙渗进来,在窗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。望着雨幕中模糊的乡镇轮廓,老槐树的枝叶在狂风中疯狂摇曳,仿佛在与命运抗争。“各位,我们的目标是什么?” 他的声音低沉却字字千钧,“是用金钱堆砌出一场虚假的‘穿越戏’,还是真正拯救那些迷失的孩子?” 他的手掌贴在冰凉的窗玻璃上,留下一个湿漉漉的掌印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激烈的推搡声。一个穿着碎花衬衫的中年妇女拽着个小男孩撞开门,雨水顺着她凌乱的头发往下淌,在脸上冲出一道道泥痕。“李总!我儿子在体验营累得够呛,可听说薪资比保姆还低?这不是拿我们当冤大头吗?” 她的鞋子在地上拖出长长的水渍,小男孩的校服裤脚沾满泥浆,低着头不敢看人。
李思成快步上前,从竹制衣架上取下一条粗布毛巾,毛巾边缘还绣着 “为人民服务” 的字样:“大姐,您先消消气。我理解您的担忧,但请听我解释。” 他示意众人坐下,八仙椅的藤编坐垫因年代久远发出 “吱呀” 的呻吟。“穿越乡镇并非普通的工作场所,这里的每一分钱,都要用在刀刃上。”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,取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—— 照片里,几个孩子挤在漏雨的教室里,捧着用麻绳装订的课本,眼神却明亮如星,“三十年前,我的父亲就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,凭借知识改变了命运。我希望能为孩子们创造一个类似的环境,让他们明白,真正的财富不是金钱,而是知识和品格。”
中年妇女一把将毛巾甩在桌上,水花溅到旁边的煤油灯,火苗猛地窜高又迅速矮下去:“少跟我讲大道理!我家孩子每天顶着日头插秧,晚上还要背那些老掉牙的课文,没有合理的报酬,说什么都没用!” 她的话引发周围家长的附和,屋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。
“大姐,您看这样如何?” 李思成打开一个木质文件盒,里面整齐码放着崭新的合同,纸张边缘还带着油墨的清香,“除了基本薪资,我们还设立了‘成长奖金’。孩子每取得一点进步,比如成绩提高、学会新技能,都会有相应奖励。而且,我们会为孩子提供清北名师的线上课程,这些课程的课件都是用特制的老式电视机播放,既保留年代感,又能学到最前沿的知识。”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合同上的烫金印章,眼神中满是诚恳。
“哼,说得好听!谁知道是不是空头支票?” 中年妇女双臂交叉抱在胸前,肘间的布料因频繁摩擦起了毛球。
“我以李氏集团的名义担保!” 李思成 “嚯” 地站起身,椅子在青砖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,“如果做不到,我愿散尽家财!” 他的誓言掷地有声,惊得屋檐下避雨的麻雀扑棱棱飞走。
就在这时,黑燕的终端发出尖锐的警报声,像一把利刃划破紧张的空气:“不好!王氏集团入侵了我们的财务系统,正在篡改薪资数据!他们把所有奖金都改成了负数!”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,额头的汗珠滴落在战术平板上,在屏幕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圆点。
会议室顿时乱作一团,家长们纷纷站起身,椅子碰撞声、叫嚷声与暴雨声混作一团。李思成却神色镇定,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造型古朴的收音机改装设备,机身缠绕着粗细不一的铜线,旋钮上还刻着 “1982” 的字样。随着 “咔嚓” 一声拨动开关,刺耳的电磁脉冲声响起,屏幕上扭曲的乱码如同被吹散的乌云,瞬间恢复正常。“在穿越乡镇,任何阴谋诡计都逃不过‘时光的审判’。”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,在屋内回荡。
中年妇女盯着恢复正常的数据,眼睛瞪得溜圆,嘴巴张成 “o” 型。李思成趁热打铁,将合同轻轻推到她面前:“大姐,您看这薪资方案,是否还有不满意的地方?我们可以再商量。” 他的语气柔和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当最后一位家长离开时,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。月光穿过云层,洒在指挥部的飞檐上,瓦片上的水珠折射出点点银光。李思成站在门槛上,望着街道尽头若隐若现的老槐树,它的枝干虽被暴雨摧残得有些歪斜,却依然顽强地挺立着。他知道,前方的道路依然布满荆棘,但只要能让孩子们走上正轨,再大的困难都值得去克服。
而在城市的监控室里,王氏集团代理人张强气得将雪茄狠狠按在雕花烟灰缸里,火星四溅:“李思成这老狐狸!居然能想出这种法子!继续加大网络攻击力度,我就不信撬不动他的墙角!” 电子合成音在密闭空间里回荡,与他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,仿佛预示着下一场暴风雨的来临。但他不知道,在穿越乡镇,一场关于成长与救赎的故事,正在悄然上演,而金钱,永远无法阻挡希望的脚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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