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初歇,隐龙谷的晨雾浓稠如化不开的墨,缠绕在残垣断壁间。李思成站在指挥部前,身后十余人的选址团队背着被雨水浸透的行囊,测量仪的金属部件在雾气中凝着水珠,地质锤的木柄爬满霉斑。他摩挲着袖口处被洪水撕裂的口子,目光扫过众人疲惫的面庞,沉声道:“出发!” 这声命令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压,却也藏着只有他自己知晓的焦虑 —— 儿子李晓聪在灯红酒绿中越陷越深,每耽搁一日,“穿越计划” 就多一分变数。此刻的他,就像一位背负着拯救使命的孤勇者,明知前路荆棘密布,却依然义无反顾。
车队驶入青岚山谷时,碎石路在车轮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。两侧峭壁如巨兽獠牙般森然耸立,张明远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:“李总,这山体松动得像筛子,上个月新闻还报道过山体滑坡……” 话音未落,碗口大的石块裹着泥浆轰然砸在车顶,铁皮瞬间凹陷出狰狞的弧度。众人脸色骤变,却见李思成已然推门下车,雨水混着泥浆漫过皮鞋,他仰头盯着山体裂缝,瞳孔里映着摇摇欲坠的巨石。
“散开勘察!” 他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。陈昊用地质锤敲开表层泥土,黑褐色的泥浆瞬间涌出,腐臭味熏得人作呕。“这是典型的沼泽土,” 陈昊一边说,一边将地质锤深深插进土里,只听 “噗” 的一声,锤子几乎没入一半,“地下水位至少两米,就算强行排水,地基也会像果冻一样软,根本承受不住建筑的重量。” 苏蔓的卷尺刚拉开就被荆棘勾断,她拨开缠绕的藤蔓,却发现前方是一片密不透风的原始丛林,藤蔓如巨蟒般盘根错节,尖锐的刺划破了她的手套:“连测量都做不完,更别说大规模施工了。这片丛林清理起来,没几个月根本搞不定。”
突然,山风裹挟着碎石呼啸而来。李思成瞥见右侧山体出现蛛网般的裂痕,猛地拽住身旁技术员后颈往后翻滚。千钧一发之际,塌方的山体如汹涌的泥石流倾泻而下,刚才站立的地方瞬间被掩埋。
张明远抹了把脸上的泥水,声音发颤:“再晚半秒……”
李思成却拍了拍身上的泥土,望着灰蒙蒙的天空:“下一站,向阳镇。” 此刻的他,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,反而愈发坚定,那是对儿子的爱与责任在支撑着他。
向阳镇的繁华与他们的目标格格不入。霓虹灯牌刺得人睁不开眼,车水马龙的喧嚣中,苏蔓扯着嗓子喊道:“地价是预算的五倍!周边商圈明年就要开发,根本不可能保留乡村风貌!” 更糟的是,当地居民对陌生人充满警惕,无论团队如何解释,都拒绝透露土地相关信息。
李思成试图与一位老者沟通,却被对方用拐杖驱赶:“走!别在这儿打主意!” 他盯着街道上嬉笑打闹的少年,恍惚间看见儿子染着黄发的模样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:“继续找!”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却蕴含着一股不可动摇的决心,仿佛在向命运宣战。
接下来的七天,团队踏遍十七处场地。在白鹭滩,众人深陷齐腰的泥潭,潮水不断上涨,冰冷的海水拍打着他们的身体,死亡的威胁近在咫尺。淤泥如同无形的大手,死死拽住他们的双腿,每挣扎一下,就陷得更深。若不是唐峰带领保镖及时用绳索将众人拉上岸,后果不堪设想;鹰嘴崖的峭壁上,技术员背着测量仪滑落,安全绳在岩石上摩擦出刺鼻的焦味,就在绳子即将断裂的瞬间,李思成冒险伸出手将人拽了回来,自己的手臂却被岩石划出长长的血痕;而在清泉村,他们刚完成测绘,就被荷枪实弹的士兵包围,所有资料被强制没收,团队成员被警告不得靠近。原来,这片区域是军事演习的临时场地,任何测绘行为都被严格禁止,众人的努力瞬间化为泡影。
在一处看似平坦的山坳,团队遭遇了诡异的磁场干扰。所有电子设备突然失灵,指南针疯狂旋转,GpS 信号消失得无影无踪。陈昊拿出老式罗盘,指针同样不受控制地乱转:“邪门了,这地方的磁场乱得像团麻,根本没法确定方位。” 而在另一处看似肥沃的土地,土壤检测显示重金属严重超标,根本不适合建造居住区域。
当众人以为已经见识过所有艰难时,一场突如其来的极端天气再次打乱了计划。在前往云岭的途中,天空突然乌云密布,狂风呼啸着卷起沙石,能见度不足五米。车队在狭窄的山路上艰难前行,车轮不断打滑,险些坠入悬崖。暴雨如注,夹杂着鸡蛋大的冰雹,砸在车身上咚咚作响,挡风玻璃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。
“李总,这样太危险了!我们找地方避一避吧!” 张明远大声喊道,声音几乎被狂风淹没。
李思成紧盯着前方,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流下,他咬了咬牙:“继续走!时间不等人!”
然而,前方的道路很快被泥石流阻断,众人不得不下车,在齐膝深的泥浆中艰难跋涉。苏蔓的鞋子陷进泥里,她索性赤脚前行,脚底被碎石划破,鲜血混着泥水染红了一路。
好不容易到达云岭,众人却又遭遇了野生动物的袭击。夜幕降临时,营地周围传来阵阵狼嚎,一群饿狼将他们团团围住。月光下,狼群的眼睛泛着幽绿的光,獠牙在黑暗中闪烁。唐峰带着保镖们手持火把和棍棒,与狼群展开对峙。一只头狼突然发起攻击,直扑李思成,唐峰眼疾手快,将李思成扑倒在地,自己的手臂却被狼爪划出三道深深的血痕。激烈的搏斗持续了近一个小时,直到狼群被火把逼退,众人早已精疲力竭。
真正的危机在深夜悄然降临。在一处偏远的村庄,午夜时分,万籁俱寂,只有营地内几盏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。三道黑影贴着地面,如黑豹般悄无声息地靠近营地边缘。他们身着特制的黑色紧身衣,衣服表面涂有消音涂层,行走时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;脸上蒙着绘有诡异图腾的面罩,只露出一双冰冷如鹰的眼睛。为首之人举起戴着战术手套的手,做出停止的手势,另外两人立刻停下,从背包中取出热成像仪,仔细扫描营地内的情况。
确认所有队员都已熟睡后,三人分散开来。其中一人手持电磁脉冲装置,身形灵活地避开地上的警戒线,如同鬼魅般潜入存放电子设备的帐篷。他小心翼翼地将装置对准设备,按下启动键的瞬间,装置发出一阵轻微的蜂鸣声,紧接着,帐篷内的测量仪、笔记本电脑等设备屏幕闪烁几下,便彻底黑屏。他还不罢休,掏出一把小巧的螺丝刀,熟练地拆开设备外壳,将里面的核心芯片一一撬出,用随身携带的磁卡进行消磁处理。
另一人则拿着化学腐蚀剂,绕到地质样本箱旁。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特制的细长金属管,将腐蚀剂通过缝隙缓缓注入箱内。刺鼻的烟雾瞬间升起,木质箱子迅速被腐蚀出一个个大洞,里面的珍贵样本与腐蚀剂接触后,发出 “滋滋” 的声响,瞬间化为一滩黑水。他还用腐蚀剂在箱子表面绘制出一个诡异的符号,那符号扭曲如同蛇形,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。
而为首之人则潜入放置图纸的帐篷。他戴着红外线眼镜,借着月光,仔细查看每一张图纸。他的手指在图纸上游走,时而皱眉,时而露出冷笑。突然,他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信息,迅速从怀中掏出微型相机,将图纸内容一一拍摄下来。随后,他利落地将图纸全部卷走,只在桌上留下一张画着诡异符号的字条,字条边缘还散发着淡淡的迷药气味,若是有人不小心凑近,便会陷入短暂的昏迷。
次日清晨,陈昊第一个发现异常。他刚踏入存放设备的帐篷,便闻到一股刺鼻的烧焦味,看到满地狼藉的设备,脸色瞬间变得铁青。他愤怒地踢翻了一旁的凳子,大声吼道:“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搞破坏!到底是谁跟我们过不去?” 其他队员闻声赶来,看到眼前的景象,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李思成蹲下身,捡起那张诡异的字条,凑近鼻子轻嗅,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味。他眼神冰冷,将字条小心地放入证物袋,沉声道:“不管是谁,都别想阻止我。” 他暗中安排唐峰去调查此事。唐峰循着脚印追踪了数公里,那些脚印却在一条小溪边突然消失。他在溪边仔细搜寻,终于在一片荆棘丛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刻在附近的树上,与字条上的符号如出一辙,像是某种神秘组织的标记。唐峰伸手触碰那些符号,却发现树皮表面涂有荧光材料,在黑暗中会发出微弱的光芒,显然是对方故意留下的挑衅信号。
在某个被废弃的矿区,团队发现这里的地下水受到了严重污染,水质发黑发臭,还漂浮着不明的油状物质。更诡异的是,每当夜幕降临,矿区内就会传来奇怪的声响,像是有人在低声吟唱,又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。尽管如此,李思成依然坚持让团队进行详细勘察,结果发现矿区的岩层结构极不稳定,随时有坍塌的风险。而在勘察过程中,团队成员还时不时感觉被一双眼睛盯着,可回头查看时,却空无一人。
有一次,苏蔓在记录数据时,突然发现自己的笔记本上出现了一行用红色墨水写的字:“别白费力气了”,字迹扭曲如同蚯蚓,而她明明记得自己的笔记本一直放在包里,从未打开过。
当众人在暴雨中蜷缩在破庙时,陈昊将发霉的压缩饼干摔在地上:“李总,再这么下去,团队非散了不可!” 连续多日的奔波,让队员们身上满是伤口和淤青,疲惫和绝望写在每个人脸上。张明远默默往火堆里添了根潮湿的木柴,火星溅在李思成手背,他却浑然不觉。窗外惊雷炸响,照亮他眼底血丝:“我儿子在等,那些孩子也在等。今天倒下去的,明天必须爬起来!”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,就像黑暗中的一道光,重新点燃了众人心中的希望。
然而,随着考察的地方越多,希望却愈发渺茫。每一处看似有潜力的地块,都隐藏着致命的缺陷。在某个村庄,当地的宗族势力坚决反对任何外来开发,甚至组织村民围堵团队车辆;还有一处地方,表面上地势良好,却发现地下有暗河,一旦施工,极有可能引发大面积塌陷。李思成站在又一处被否定的荒地上,看着夕阳将队员们的身影拉得很长,疲惫与挫败感几乎将他淹没。但他知道,自己绝不能放弃。
夜色渐深,众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临时营地。李思成坐在帐篷里,摊开铺满地图的简易桌,目光在一个个被红笔圈出又划掉的地点上反复游移。突然,手机震动,一条匿名短信让他瞳孔骤缩:“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,有人盯着你呢。” 他握紧手机,帐篷外的风雨愈发猛烈,这场秘密建设,远比想象中更艰难。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,无论前路还有多少未知的艰难险阻,他都将为了儿子和 “穿越计划”,继续踏上这充满荆棘的选址之路,不找到合适之地,誓不罢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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