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名士兵立刻抡起带来的锤子,锤头是精铁打造的,足有三斤重。他们对着墙角的石壁猛砸下去,“哐当” 一声巨响,石屑飞溅,石壁应声而裂。随着第二锤、第三锤落下,裂缝越来越大,露出后面的暗门。
暗门是用铁皮包着的木板做的,厚度足有三寸,边缘镶嵌着铜条,上面还挂着一把小铜锁,锁身上刻着简单的花纹,钥匙孔里没有锈迹,显然是经常开关。门板上沾着的泥土还是湿的,看来昨夜还有人用过。
“撬开!” 赵虎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。他预感到,这里藏着的秘密,可能比那三百块皂更重要。
士兵拿出撬锁的工具,细长的铁钩伸进锁孔,轻轻搅动。片刻后,“咔哒” 一声,铜锁开了。士兵拉开暗门,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皂香扑面而来,还夹杂着淡淡的泥土腥气,呛得人忍不住后退一步。
门后不是别的房间,而是一条仅容一人爬行的密道,黑黢黢的深不见底,像一头巨兽张开的嘴巴。火把的光芒投进去,只能照亮前方几步远的地方,墙壁上还挂着几支未燃尽的火把,火把头上的灰烬还是新的,显然是不久前才用过。
“搜!” 赵虎一挥手,带头钻进密道。密道里空间狭小,只能匍匐前进,他身上的铠甲刮得石壁 “沙沙” 作响,冰凉的泥土蹭在脸上,带着潮湿的气息。火把的光芒在前方摇曳,照亮了脚下凹凸不平的泥土路,偶尔能看到几粒掉落的皂屑,在火光下泛着白。
爬了约五十步,前方出现微光,像黑暗中的星辰。赵虎加快速度,肘部和膝盖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,磨破了皮也顾不上疼。终于,他爬出了密道出口,发现自己正处在皇城西侧的一片杂草丛中。
这里偏僻得很,紧挨着皇城的外墙,平时很少有人来,草长得比人还高,齐腰深的杂草里夹杂着不知名的野花,散发着淡淡的香气。几只蚂蚱被惊动,蹦跳着钻进草丛深处。他回头一看,密道出口被一块伪装成石头的木板盖着,木板上涂着与周围泥土一样的颜色,还长着几株野草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
更让他震惊的是,往前走出几十步,拨开半人高的杂草,就是 “宸妃香肆” 的后门!那扇朱漆小门虚掩着,门环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铜铃,门轴上还滴着未干的桐油,显然是经常开关。门口还放着几个空木箱,木箱的款式、大小,甚至铜角包边的样式,都与赛义德地窖里的箱子一模一样。
“原来是直通香行!” 赵虎恍然大悟,心里掀起惊涛骇浪。这密道挖得如此隐秘,从西市的胡商地窖一直通到皇城边的香行后门,少说也有两里地,没有数月时间和足够的人力物力,根本不可能完成。这背后得有多大的势力支撑?难道真如赛义德所说,是宸妃在背后指使?
“把赛义德拖过来!” 赵虎对随后爬出的士兵下令,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。
赛义德被两名士兵像拖死猪一样拖进密道,他肥硕的身体在狭窄的通道里挤来撞去,锦袍被石壁刮破了好几个洞,露出里面雪白的内衣。皮肉也被粗糙的石壁蹭破,渗出血来,染红了身下的泥土,疼得他嗷嗷直叫,哭声在密道里回荡,像杀猪一样难听,却不敢有丝毫反抗。
“现在你说不说?” 赵虎用刀指着赛义德的喉咙,刀刃冰凉,几乎要划破他的皮肤。“这密道是谁挖的?你和宸妃香肆做的什么交易?那个‘王’到底是谁?再敢隐瞒,我现在就割了你的舌头!”
赛义德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刃,吓得魂飞魄散,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,糊了满脸,把脸上的灰尘冲得一道一道的。“我说!我说!”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,断断续续的,“是香行的王管事!就是他…… 他去年找到我,说有笔大生意做。他说…… 说香行有批货要运出去,不方便走正门,让我帮忙找个地方…… 挖条道……”
“王管事?” 赵虎追问,“他叫什么名字?在香行是什么职位?”
“我不知道他全名,” 赛义德哽咽着说,“大家都叫他王管事,是香行的二把手,管着进货出货,权力很大。香行的伙计都说,他是…… 是宸妃娘娘的心腹,很多事都是他说了算。”
“什么生意?” 赵虎紧盯着他的眼睛,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动。
赛义德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,像筛糠一样:“就是…… 就是把香行的皂卖到突厥去,” 他咽了口唾沫,声音小得像蚊子哼,“他说这是‘宸妃点头的生意,出了事有娘娘担着’,让我只管放心干,每次交易给我一成的利。我…… 我一时贪财就答应了……”
“一成的利?” 赵虎冷笑一声,算下来,三两银一块,三百块就是九百两,一成就是九十两,这足够寻常百姓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。“你这贪财贪得可真够狠的!就不怕被发现,掉了脑袋?”
“王管事说…… 说这是双赢,” 赛义德哭着说,“突厥人喜欢咱们大唐的东西,咱们能赚钱,他们…… 他们能得好处,谁也不会说出去的……”
赵虎懒得再听他废话,让人把赛义德捆起来,用的是特制的铁链,锁扣 “咔哒” 一声锁上,结实得很。“带回去!连同这些皂块、账册,一并押往皇宫,交给陛下发落!”
士兵们开始清点皂块,每一块都用棉纸包好,编号登记,然后装进特制的木箱,箱子里垫着厚厚的棉絮,防止运输过程中损坏。赵虎则仔细检查了密道,发现墙壁上每隔几步就有一个放火把的凹槽,凹槽里还残留着烧焦的木痕,显然是经常使用。
他还在密道中段发现了一个小陶罐,里面装着一些干粮和水,干粮是胡饼,还很新鲜,水罐里的水也没变质,看来有人在这里接应过,负责传递消息或者看守密道。
“这王管事倒是谨慎,” 赵虎心里想,“可惜百密一疏,还是被咱们找到了。” 他想起李杰昨天的暗示:“胡商地窖有猫腻,尤其是赛义德家,注意墙角和暗门。” 当时他还半信半疑,觉得一个文官怎么会懂这些,没想到真的挖出了这么大的秘密。看来这位司农寺丞,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不简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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