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皂工坊的蒸汽弥漫在清晨的薄雾里,像一片流动的云。李杰站在巨大的黄铜皂化锅前,看着里面翻滚的皂基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。锅沿凝结的水珠顺着刻着花纹的边缘滴落,在青石板上砸出小小的水痕,洇湿了他布鞋的前襟。
【恭喜宿主,香皂普及度 40%,解锁甘油提取法。】
系统提示音刚落,眼前就浮现出三维图谱:分层的废液、结晶的盐粒、淡黄色的甘油层,像幅活动的画。李杰忍不住搓了搓手 —— 甘油,这可是好东西。前世在农科院做植物保湿实验时,甘油是必备品,没想到在大唐还能派上大用场。
“张师傅,把沉淀池里的废液舀三桶来。” 他朝不远处正在捶打皂坯的老工匠喊道。张师傅应了声,提着木桶往沉淀池走,木柄撞击桶壁的声音在工坊里回荡。
工匠们渐渐围了过来,像看稀奇似的。熬制组的刘三儿踮着脚张望:“李大人,这黑乎乎的汤汤水水,能炼出啥宝贝?” 他袖子上沾着皂基,蹭得脸颊上都是白印子。
“炼出来你们就知道了。” 李杰笑着往第一个木桶里撒盐,粗盐粒落在液体里,发出 “滋滋” 的声响,“这叫盐析,就像咱们做豆腐点卤,能把好东西都沉底。”
他拿起枣木长棍搅动,棍端的铜环在桶里划出漩涡,黑色的废液渐渐变得浑浊。阳光透过工坊的天窗照进来,在漩涡里投下细碎的金光,像撒了把碎金子。
“记得去年冬天不?” 李杰一边搅一边说,“王婶的手裂得像老树皮,擦多少猪油都没用。等咱们把这东西炼出来,加进香皂里,保管她的手比姑娘家还嫩。”
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笑。王婶是倒模组的女工,手粗得能磨出火星,去年冬天裂了好多口子,缠着布条还在干活。此刻她正在不远处码放皂模,听见这话,红着脸啐了一口:“李大人净拿老婆子打趣!”
搅了约莫两刻钟,李杰示意停下。木桶里的液体已经分层,底层沉着厚厚的淡黄色膏体,像冻住的蜂蜜。他用铜勺小心地撇去上层的清水,一股甜丝丝的气味飘了出来。
“这就是甘油。” 他舀起一勺,倒在白瓷盘里,“你们摸摸。”
张师傅第一个伸手,指尖刚触到膏体就惊呼:“乖乖!滑溜溜的,比酥油还润!” 他把手指凑到鼻尖闻了闻,“还有点甜味呢。”
“不光能润肤,” 李杰拿起块刚脱模的香皂,往上面抹了点甘油,“加了这东西,香皂起泡更细,洗完手不会紧绷。冬天用正好。”
工匠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,有人说要给媳妇做块,有人说要给老娘留着。刘三儿蹲在木桶边,看着那层甘油眼睛发亮:“李大人,这东西能治冻疮不?我那小子每年冬天耳朵都冻得流脓。”
“能啊,” 李杰点头,“调点蜂蜡进去,做成药膏,抹在冻疮上比啥都管用。”
没人注意到工坊后墙的阴影里,李元昌正死死盯着墙上的图纸。那是自动搅拌器的构造图,齿轮的咬合比例标注得清清楚楚。他原本是跟着赵虎来看看能不能抓到李杰的把柄,却没想到撞见这出 “点石成金” 的戏码。
“甘油……” 李元昌喃喃自语,指甲掐进掌心。他想起西域的胡商最爱收新奇玩意儿,这能让皮肤变嫩的膏体,若是包装成 “神仙膏”,定能卖出天价。还有那自动搅拌器,若是能造出来,自家的脂粉铺也能用上,省多少人工!
他悄悄退了出去,靴底踩过草叶的声音被工坊的轰鸣声掩盖。走到街角时,他回头望了眼那片蒸腾的蒸汽,嘴角勾起冷笑 —— 李承乾斗不过李杰,不代表他不行。这技术,他要定了。
工坊里,李杰正让人把甘油装进陶罐。阳光穿过薰衣草花丛照进来,在罐口的玻璃塞子上折射出彩虹。蒸汽锅的轰鸣、齿轮的转动、工匠的笑骂,混在一起像首热闹的歌。
香料园那边传来消息,新引来的山泉水特别清,浇过的胡椒藤抽出了新芽。李杰想起早上收到的信,李世民夸他 “能于细微处见真章”,还赏了两匹蜀锦。他摸着陶罐里温润的甘油,忽然觉得 —— 这大唐的日子,就像这甘油一样,看似不起眼,却能慢慢熬出滋润来。
长安街头,卖货郎的吆喝声变了调:“贞观犁,快如飞;香皂净,甘油润 —— 走过路过,快来买哟!” 孩子们跳皮筋的歌谣也换了新词,唱的是 “新犁多打粮,香皂香喷喷,李家郎,办实事”。
夕阳把工坊的影子拉得很长,李杰站在门口望着这一切。他知道,东宫的阴影还在,李元昌的觊觎也不会停,但只要这流水线还在转,这甘油还在熬,就没什么好怕的。民心这杆秤,从来都偏向实干的人。而他要做的,就是把这实干的日子,一天一天,稳稳地过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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