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，难怪现在医院照b超时，都不让说孕妇怀的是男是女——”
“上次我陪我姐来检查，正好碰见一对母女，人家问医生问的特别有水平。”
“大夫说了？”
“说了，人家说的也有水平。”
那个妇人一脸急切：“什么？你说说，回头咱们也学学。”
另一个妇人凑过来小声说：“就是问的：大夫，我这是回家给孩子准备聘礼还是嫁妆呀？
那医生说：你这聘礼得多准备些——”
“啊，哈哈，有水平——”
这边寒玖曦瞳孔骤缩，因为那些黑煞之气突然如活物般翻涌，顺着门缝钻入产房。
她直觉不妙，正要迈步上前，小恶魔的声音传入耳中。
【别轻举妄动，凡事有因有果。】
之后她手里就多了一个拇指大小红色的木瓶，这些红色的木头寒玖曦见过。
是血纹龙葵的枝干，最粗的枝干都有她胳膊粗。
【这个有什么用？】
小恶魔，【一会儿你走近些，等门打开。
你就把瓶口打开，那些东西就会闻着气味，便会自动进入瓶子里。】
【它们不会害人？】
小恶魔，【不会，还没有成气候，而且，这种地方也不允许它们成气候。】
【你的意思，这里有人管理？】寒玖曦突然听出一些门道。
好久，小恶魔才回答寒玖曦一个“嗯”字。
听到结果，寒玖曦低头看向自己左手腕间的那颗黑痣，又想到那个突然出现的“黑袍人”。
徐帆察觉到周莹的指尖在微微发颤，赶忙扣住她冰凉的手腕。
走廊里此起彼伏的咒骂声中，周莹盯着产房外的闹剧，眼眶泛起可疑的红意。
徐帆当然知道，此刻那些撕扯纠缠的画面，必定又勾起了她表姐的陈年旧事。
“好了，你大堂姐现在不是挺幸福的吗？”
周莹咬着下唇，脸色发白：“你又不是不知道，要不是我奶......”
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，带着压抑的愤怒，“当年要不是她执意包办…堂姐怎么会嫁给那种人！”
她们家这一房就她和堂姐两个女孩，而她从小就喜欢跟在堂姐身边。
就连报考医学系，她都是追随着堂姐的脚步，谁能想到......
察觉到寒玖曦投来探究的目光，徐帆轻咳一声，拉着她退到楼梯拐角处。
暖黄应急灯在头顶明明灭灭，照得她眼底浮起一层复杂的光。
苦笑道：“莹莹的大伯母，其实是我堂姑，和我爸爸一个老太爷那种关系，说起来也是段旧事了——”
她顿了顿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扶手冰凉的楼梯护栏。
看着寒玖曦，“周家老爷子也就是周莹的爷爷，在家排行老二。
上边有个大姐，十八岁就远嫁湘省，很少回来，现在也基本没有来往。
还有个大哥…下边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…
听说这周老爷子长得随爹，从小就不受周家老太太的重视。
也有版本说，周家老爷子是小妾生的，寄养在正妻名下。
那个年代，有钱的家里都有不少姨太太，龙国解放后，才实行一夫一妻制。
后来那场周宋联姻，周老太太就把他推了出来。
与其说是良缘，倒不如说是场利益交换。
听说周老爷子年轻时心里就有人，可那个年代长辈之命难违......”
她苦笑一声，“婚后夫妻两人形同陌路，莹莹的大伯、父亲和小叔，也全是她奶奶一个人拉扯大的。”
徐帆倚着楼梯的栏杆，声音里浸着几分叹息：“我们徐家世代行医，不论男女，最差也是护理科出身。
莹莹的大伯母也就是我堂姑是位军医，和姑父在部队里相识相恋。
婚后因为工作繁忙，就把女儿周岚托付给了她奶奶照顾。
可是周岚从小就喜欢跟着她外公…我堂爷爷是学西医的，曾经出过国…
周岚可以说继承了她外公的衣钵，主攻西医外科。
尤其擅长缝合技术这块儿，她极有天赋，年纪轻轻就在业界小有名气。”
徐帆说到这里，突然想起爷爷的话，说周岚为什么不是他们徐家的孙女。
垂下眼睫，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栏杆：“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。
有次周岚在机场附近的车祸现场，救了她奶奶娘家的远房亲戚。
对方是海城城南的富商，家族经营着大型玩具厂。
之后，两家人往来频繁，在奶奶的极力撮合下，周岚很快就和对方结了婚。
谁能想到，甜蜜的表象下全是算计。”
徐帆扶着护栏的手，重重的拍下去：“没想到，他们婚后没多久，那个男人就原形毕露。
在周岚上班时，他公然把情妇带回家，而他的家人还给打掩护；
在周兰怀孕六个月时，她老公竟带着个同样大着肚子的女人登堂入室。
她婆婆直言对方怀的是个儿子，埋怨周岚腹中是女儿。
还说，她宋家只有一个儿子，家业又这么大，可不能没有孙子继承家业什么的鬼话。”
“这家人重男轻女这么厉害，难道周岚生了这胎就不能再生了？”寒玖曦有些不了解。
徐帆深吸一口气，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：“什么重男轻女，周岚下边还有个小姑子呢。
因为他们家做了一批玩具枪，虽然抢手，因为威力太大有不少人玩伤到人，被查封了。
他们就找到周岚的爸爸，但是这玩具枪不是一般的玩具。
很容易被敌人混淆，万一掉包……所以，周岚她爸就没有帮。
也是因为这事儿，宋家人很恨上了周家，说他家亏损上千万，都是因为周家。”
之后，徐帆又给寒玖曦讲了一下龙国对枪支的管控，以及什么人才能用等等。
寒玖曦问：“后来呢？”
“后来，周岚气不过，便和周家人争执起来，说既然这样就离婚。
谁知那个小三也是个有心机的，上来劝周岚，让她不要离婚。
周岚不过是轻轻甩开那小三拉着她的手，谁知道对方是个惯会装腔作势。
顺势瘫倒在地，捂着肚子惨叫。
质问周岚为什么推她，还说什么孩子生下来本想让周岚养什么的。
这下可好，她婆家所有人——从老公到公婆、小姑子。
甚至连宋家的保姆都一拥而上，对周岚大打出手。
孤立无援的周岚，哪是他们这些人的对手？
这顿毒打不仅导致她流产，更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，也从此，让周岚失去了生育能力。
最后，这段婚姻只能以对簿公堂收场......”
寒玖曦盯着安全通道外的混乱，突然开口：“那个女人成功进了宋家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