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苏倩的家,李承风并没有直接去驾校找李念。
他看了一眼时间,还早。
方向盘一转,车子朝着市中心另一个方向驶去。
半小时后,他抵达了那栋位于cbd核心区的高档公寓楼下。
他没有提前打电话,直接乘电梯上了28楼。
用备用门卡刷开门,公寓里很安静。
李承风换了鞋走进去,一眼就看到张露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。
她的面前摊着一大堆文件和书籍,都是李承风让人送来的,关于金融、投资和商业管理。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,扎着马尾,戴着一副防蓝光的黑框眼镜,正低着头,专注地用笔记本电脑记录着什么。
听到开门声,她受惊般地抬起头,看到是李承风,连忙手忙脚乱地站起来,摘下眼镜。
“叔……您怎么来了?”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,脸颊也因为紧张而泛红。
李承风没有回答,径直走到她刚才坐的地方,扫了一眼电脑屏幕和她摊开的笔记本。
上面密密麻麻,都是她做的笔记和一些青涩的分析。
字迹娟秀,内容虽然稚嫩,但看得出是用了心的。
“我不是说过,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,不许叫‘叔叔’吗?”李承风头也不抬地说道。
张露的身体僵了一下,连忙小声改口:“我……我忘了,对不起。”
李承风这才抬起头,看向她。
几天不见,她似乎清瘦了一些,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在发生微妙的变化。曾经那种怯懦和自卑正在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努力想要向上攀爬的野心和专注。
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。
“你继父的事情,都处理干净了。你母亲在疗养院也很好,不用担心。”李承风站起身,走到落地窗前,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。
“谢谢您。”张露低着头,声音里带着真诚的感激。
如果不是这个男人,她现在可能还在那个破败的筒子楼里,被继父逼着去卖车,甚至被逼着去做更不堪的事情。
是他,将她从地狱里捞了出来,给了她一个全新的世界。
“我做这些,不是因为我善良。”李承风转过身,看着她,“我给你车,给你房子,给你钱,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,是为了让你变得有价值。一把听话的刀,才有被使用的价值。”
他的话很残忍,却很直接。
张露的心被刺痛了一下,但她没有反驳。
她知道,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,都是他赐予的。她唯一能做的,就是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,让他满意。
“我……我一直在看您给我的书,我很努力在学。”她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。
“我知道。”李承风走到她面前,伸出手,轻轻抬起她的下巴,端详着她那张既清纯又带着一丝媚态的脸。
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真正‘认识’,是在哪里吗?”他忽然问道。
张露愣了一下,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。
她的脑海里,闪过古刹山道上那个粗暴的吻,闪过废弃车棚里那根冰冷的钢管。
但她知道,他问的肯定不是这些。
她的脸颊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,声音细若蚊蝇:“是……是‘蓝色妖姬’夜店……”
那是大考结束后不久,她听从了李承风的“建议”,假装和家里闹翻,一个人跑到夜店喝得烂醉,然后打电话给他。
那是她第一次主动算计他,也是她人生最大的一次豪赌。
她赌他会来,赌他对她不是全无感觉。
“那天晚上,你演得很好。”李承风的手指在她下巴上轻轻滑动,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,“把自己灌醉,躺在酒店床上,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。你是不是以为,是你算计了我?”
张露的心跳得飞快,她不敢说话。
“你错了。”李承风凑近她,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道,“从你走进那家夜店开始,你就已经掉进了我的网里。你以为你是猎人,其实,你才是我看中的猎物。”
“那晚你很紧张,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。我本来没什么兴趣,但看到床单上那点红色,忽然觉得,把你这朵还没开过的花摘下来,似乎也挺有意思。”
这些露骨的话,让张露羞得无地自容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但同时,一股病态的兴奋感,却从心底升起。
原来,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
她那点自作聪明的小伎俩,在他看来,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。
这种被完全看透、被彻底掌控的感觉,让她感到一阵战栗。
“我……”
“记住,你是我的人,从里到外,从身体到灵魂,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。”李承风打断她,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宣布,“我不喜欢我的东西有自己的想法,尤其是一些愚蠢的想法。”
他松开她,退后一步,重新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。
“拍卖会上的事情,你都看到了。那份文件,关系到江城未来十年的发展。我需要你做的,就是把所有关于‘东部新城’的公开信息、政策、相关公司的资料,全部整理出来,做成详细的报告给我。”
他这是在给她布置新的“功课”。
“我……我能行吗?”张露有些不自信,那可是一亿拍下的项目,她怕自己做不好。
“我说你行,你就行。”李承风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,“我不需要你有自己的判断,我只需要你做一双眼睛,一个足够勤快的信息收集器。做好了,有奖励。做不好……”
他没有说下去,但那未尽之言里的威胁,让张露打了个寒噤。
“我……我一定做好!”她连忙保证。
“很好。”李承风点了点头,看了一眼手表,“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记住我刚才的话,别再让我失望。”
说完,他转身就走,没有丝毫留恋。
张露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,许久才回过神来。
她走到窗边,看着那辆黑色的奔驰汇入车流,直至不见。
她抚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,脑子里回响着他刚才那些话。
“你是我的人……”
“一把听手的话的刀……”
她没有感到屈辱,反而有一种被需要的兴奋感。
她的人生,已经和他彻底绑在了一起。她要做的,就是成为他手中最锋利、最听话的那把刀。
她转身走回地毯上,重新拿起笔记本,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