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苏倩派来的车准时停在了客栈门口。
苏婉依依不舍地跟李承风和两个女孩告别,再三叮嘱后,才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。
看着车子消失在古镇的巷口,李念立刻欢呼一声,跳到李承风背上:“噢耶!老妈终于走了!爸,我们今天去哪儿玩?”
李承风笑着将她从背上放下来,刮了刮她的鼻子:“小没良心的,你妈这才刚走,你就这么高兴。”
“那当然了!没有老妈念叨,感觉空气都自由了!”李念做了个夸张的深呼吸动作,然后拉起一旁安静站着的张露,“走,露露,我们今天要把这个古镇翻个底朝天!”
张露被她拉着,脸上也露出了笑容,但那笑容背后,却藏着一丝不易察??的紧张和期待。她的目光,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李承风,像是在等待着他的某种指令。
李承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心里觉得有趣。他拍了拍手,说道:“好了,今天我就是你们的专属司机兼钱包。说吧,想去哪儿?”
“我要去坐乌篷船!还要去吃那个桂花糕!还要去买那种手绘的油纸伞!”李念像报菜名一样,说出了一大堆计划。
“行,都满足你。”李承风大手一挥,豪气地说道。
白天的时间,就在三个人的吃喝玩乐中飞快地度过了。
李承风扮演着一个完美的父亲和长辈,对两个女孩有求必应,极尽宠溺。
他陪着她们在小桥流水的古镇里穿行,为她们拍下无数张青春洋溢的照片,在她们为了一件小饰品争论不休时,他会豪爽地把两个都买下来。
李念玩得不亦乐乎,完全沉浸在没有母亲管束的快乐中。
而张露,则在这份被宠溺的表象下,感受着一种别样的甜蜜。她知道,李承风对她的好,和对李念的好,是不一样的。
对李念,是纯粹的父爱。而对她,则多了一份属于男人对女人的,带着占有和挑逗的意味。
比如,在人多拥挤的廊桥上,他会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怀里,温热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。
比如,在买冰糖葫芦时,他会自然地接过她吃了一半的那串,就着她留下齿痕的地方,咬上一口,然后对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这些微小的,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秘密互动,让张露的心像揣了一只小鹿,不停地乱撞。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泡在了蜜罐里,既幸福,又惶恐。
傍晚时分,天空忽然阴沉下来,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了小雨。
三人回到客栈,李念嚷嚷着要去客栈的茶室里玩桌游。
李承风看了一眼天色,对张露说道:“露露,雨越下越大了,今晚估计停不了。你家离这里也不算太远,要不我先开车送你回去吧?免得你家里人担心。”
这个提议合情合理,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。
李念虽然有些不舍,但也知道下雨天不方便,便点头道:“好吧,那我送你去门口。”
张露的心却猛地一沉。
送她回家?
她不想走。她等了一整天,就是在等晚上,等一个和他独处的机会。可他现在,却要把她送走。
是因为自己白天表现得不够好吗?还是他……对自己已经失去了兴趣?
一瞬间,各种患得患失的念头涌上心头,让她脸色都白了几分。
但她不敢反驳李承风的决定,只能低下头,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应道:“好……好的,叔叔。”
李承风看着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,心里暗自发笑。他就是要这样,让她永远也猜不透自己的心思,让她在希望和失望之间反复煎熬,这样,她才会对他更加死心塌地。
他拿起车钥匙,对李念说:“你留在客栈,外面下雨,别跟着了。”
说完,便带着张露走出了客栈。
雨势渐大,冰冷的雨点打在客栈的青瓦上,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。
李承风为张露撑着伞,两人沉默地走向停车场。
一路上,张露的心都沉到了谷底。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宠物,充满了无助和恐慌。
坐上车,李承风发动了车子,却没有立刻开走。
他转过头,看着副驾驶上低着头,手指不停绞着衣角的张露,忽然开口问道:“不想回家?”
张露的身体一震,猛地抬起头,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。她咬着嘴唇,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“为什么?”李承风的语气依旧平淡。
“我……”张露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,“我怕……我怕回去了,就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她终于鼓起勇气,说出了心底最深的恐惧。
李承风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,心中没有丝毫怜惜,反而升起一股掌控一切的快感。
他伸出手,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,动作温柔,说出的话却带着一丝戏谑:“傻丫头,我送你回去,是为了让你明天早上,再‘顺理成章’地过来找念念玩啊。”
张露愣住了。
“你想想,你一个女孩子,晚上住在我这里,像话吗?但如果你是第二天早上过来找念念玩的,是不是就合情合理多了?”李承风循循善诱地解释道。
原来……原来他是这么想的!
巨大的惊喜从天而降,让张露一时间忘了哭泣。她怔怔地看着李承风,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,从谷底瞬间冲上了云霄。
他不是要抛弃她,他是在为他们的“未来”,做更周全的安排!
“好了,别哭了。”李承-风抽出一张纸巾,递给她,“把眼泪擦干。记住,以后没有我的允许,不许在我面前哭。”
“嗯!”张露用力地点头,接过纸巾,胡乱地擦着脸,脸上却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灿烂笑容。
李承风这才满意地发动了车子,将张露送回了她家小区门口。
看着她下车后,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小区,李承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他要的,就是这种绝对的掌控。
送走张露,李承风开车返回客栈。
此时,外面的雨已经变成了倾盆大雨,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,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。天空中,一道道闪电划破夜幕,紧接着便是滚滚的雷声。
回到客-栈房间,李念正抱着一个抱枕,缩在沙发上,脸色有些发白。
“爸,你回来啦!”看到李承风,她像是看到了救星,连忙跑了过来,“外面打雷,好吓人。”
李承风摸了摸她的头,笑道:“多大的人了,还怕打雷。”
话音刚落,又是一道刺眼的闪电亮起,整个房间都白了一下。紧接着,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仿佛就在头顶炸开。
客栈的灯光闪烁了两下,然后,“啪”的一声,彻底熄灭了。
房间里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。
“啊!”李念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,猛地扑进了李承风的怀里,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。
“停……停电了!爸!我好怕!”
李承风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儿,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和温热,心中却是一片平静。
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用沉稳的声音安抚道:“别怕,爸爸在呢。只是跳闸了,一会儿就来电了。”
黑暗中,他的声音像是有着某种魔力,让李念的恐慌渐渐平复了一些。但她依旧紧紧地抱着李承风,不肯松手。
“爸,你……你能不能去我房间陪我一会儿?我一个人……不敢待着。”李念的声音里带着哭腔,充满了依赖。
李承风的心里,某个角落忽然动了一下。
他沉默了片刻,然后用一种无奈而宠溺的语气说道:“好,我陪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