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说云家新居内,灯火通明,却照不亮无耻之尤心底的阴暗。
云海和云途父子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热搜榜单。
两人的反应如出一辙。
云海早上一睁眼就看到那些编排云荑大学时期和进盛寰集团如何“香艳”的谣言。
他非但没有一丝一毫为人父该有的愤怒。
反而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浓痰,眼中闪烁着贪婪和算计的光:
“呸!平时装得跟个贞洁烈女似的,老子还真当她多清高!”
“原来大学时候就这般浪荡不堪,难怪年纪轻轻就能自己买得起房子……”
旁边吊着胳膊的云途,立刻阴阳怪气地附和:
“要不是个骚浪贱的货色,她能攀上封景行?”
他动了动还打着石膏的胳膊,眼中满是怨毒:
“妈的,把老子打成这样,找她赔钱天经地义!”
“她要是敢不赔,老子不介意让她再火一把!”
听着丈夫和儿子这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,周凤玉一张脸煞白。
她嘴唇哆嗦着,不知道是气的,还是真的有些信了那些谣言。
云海斜眼瞥见她这副模样,心里一股邪火直窜上来,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。
清脆的耳光声在客厅里格外刺耳。
“丧门星!老子让你给那贱人打电话,你打了没有?”
“她要是不肯滚回来,老子今天就打断你的腿!”
周凤玉捂着脸,缩着肩膀,像只受惊的鹌鹑,声音细若蚊蝇:
“打,打了……她不肯回来……”
“不肯回来?”云海闻言更是火冒三丈,反手又是一巴掌。
力道大得让周凤玉踉跄着摔倒在地。
“她不回来你不知道再打?跪下来求她会不会?看你养出来的这是什么吃里爬外的白眼狼!狗东西!”
周凤玉瘫坐在地上,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起来。
云途被她哭得心烦意乱,没好气地吼道:
“妈!你哭什么哭!她现在躲我们跟躲瘟神一样!”
“我们连她面都见不着!你必须想办法把她弄回来!”
他凑近一些,语气带着蛊惑:
“你想想,我们家辛辛苦苦把她养这么大。”
“她倒好,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,嫁了个超级富豪,吃香喝辣,住大别墅,却把我们扔在破房子里不闻不问!”
“她但凡有点良心,手指缝里漏一点,都够我们全家享一辈子福了!”
“可这个黑心肝的玩意,宁可把钱给外人,也不肯孝敬生她养她的父母!”
“你快把她叫回来,我们非得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人!”
“该她出的钱,一分都不能少!你现在就打!”
说着,云途不耐烦地一把抢过周凤玉攥在手里的老旧手机。
粗鲁地划开屏幕,找到云荑的号码就拨了过去。
听筒里漫长的“嘟——嘟——”声响起,却始终无人接听。
他不死心,又打开周凤玉的微信拨打语音通话过去,结果依旧石沉大海。
“操!”云途气得连呸好几声,污言秽语不绝于口。
“不孝的贱货!早知道是这么个东西,你们把她生下来时就该直接掐死!”
周凤玉见儿子气得疯癫,胆怯地拉住他的胳膊,泪眼婆娑地劝:
“小途,她……她是你姐姐,你不能这么说她……”
“我呸!”云途瞬间炸了。
“这种贱人也配当我姐姐?也就你这个蠢货还把她当个宝!”
“人家现在是阔太太,眼里哪还有你这个穷酸妈?”
“你还在这儿护着她,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?!”
盛怒之下,云途抡起手机就朝着周凤玉的脸狠狠砸了过去。
周凤玉本就被打得鼻青脸肿,这下手机边框正砸中鼻梁,顿时鲜血直流。
她手忙脚乱地堵住自己的鼻子,眼泪混着血流下,再不敢发出半点声音。
然而,当云海和云途看到盛寰集团杀气腾腾的声明、以及陈蔓雯和杨亿伊凄惨的下场时。
那股贪婪瞬间被冰冷的恐惧所取代。
尤其是汇峰集团接二连三崩盘的消息。
让他们两人猛地打了个寒颤,脸色有些发白。
“他妈的……封景行这……这也太狠了……”
云海声音发颤,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。
云途也吓坏了,声音发颤:“我们……我们还去找云荑要钱吗?”
“要!凭什么不要!”云海猛地吼了一嗓子,像是给自己壮胆。
他在客厅里焦躁地踱步,心跳如擂鼓。
没想到,封景行竟然这么在乎云荑。
但这反而让他更觉得机会难得——只要拿捏住“孝道”二字,就不怕云荑不就范。
“孝敬父母天经地义!”
“她敢不管父母死活,我就闹得天下皆知,让所有人都戳她的脊梁骨!”
想到自己最近偷偷投资的“大项目”,云海眼中重新燃起兴奋的火焰。
他砸进去几乎全部家当,短短时间账面翻倍。
可本金不够,赚得远远不够。
要是能从云荑那里弄几个亿,全部投进去。
那他云海很快也能跻身富豪之列,到时候,何必再看什么封四少的脸色?
他搓着手,兴奋得两眼放光。
看向地上瑟瑟发抖的周凤玉,他眼神变得凶狠起来。
同时脑子飞快转着,必须得找个足够有力的借口,逼得云荑非回来不可。
——
与此同时,云栖山居,冯时姻的房间里。
路纯正小心翼翼地念着热搜上的新闻给冯时姻听。
冯时姻安静地躺在阳台的躺椅上,午后阳光照着她温婉柔美的脸颊。
说不出的好看。
她神情平静,仿佛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。
只有那双交叠放在腰腹处的手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当听到盛寰集团以雷霆万钧之势为云荑澄清。
并瞬间摧毁了造谣者和其背后的势力时。
她微微偏了下头,空茫的“视线”似乎投在了电视屏幕上。
“二弟他……倒是很在意这位弟妹。”
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温和,听不出半点波澜。
路纯点头,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几分羡慕和酸意:
“封先生对二太太是真的好。”
“平时吃饭,我都看见,封先生会亲自帮二太太挑鱼刺,剥虾壳。”
“二太太衣帽间里的珠宝、首饰、包包、衣服,多得跟大型专卖店一样。”
“还有……封先生好像每晚都去二太太房里休息,三楼的主卧都快成摆设了。”
“我帮刘妈收拾二太太房间的时候,还看到了封先生给的黑卡,二太太就随手扔在茶几抽屉里。”
“哦对了,听说封先生戴的袖扣,就是二太太送的。”
“封先生宝贝得跟什么似的,天天戴着……”
路纯说得起劲,一抬眼,却见旁边的小雯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。
她猛地住嘴,感觉到房间里的空气不知何时已变得凝滞冰冷。
她悄悄看向冯时姻,只见大太太的唇角极轻微地向上弯着一个弧度。
像是在笑,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,反而透着一股子让人不寒而栗的凉意。
路纯立刻噤若寒蝉,垂头不敢再言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