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的长安,阴雨连绵。御史台府邸的书房内,烛火摇曳,映得张柬之的脸色愈发阴沉。他手中捏着一份奏折,奏折上写着李逸升任户部郎中后,协助其父处理户部商事,短短一月便厘清了三笔积压多年的糊涂账,还提出了 “商税简化方案”,深得李治赞赏。
“啪!” 奏折被狠狠摔在桌案上,茶盏里的茶水溅出,浸湿了桌角的宣纸。张柬之盯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,眼中满是怨毒:“李逸这小子,运气竟这般好!上次漏缴税款没能扳倒他,如今升了官,反而愈发受宠,再这样下去,我张氏家族在朝中的地位,迟早要被他取而代之!”
站在一旁的张大人,脸上满是焦虑:“叔父,李逸如今有陛下信任,又有苏定方、程处默等人相助,咱们上次的弹劾不仅没伤到他,反而让他名声更盛。要不,咱们暂时先忍一忍,等找到更好的机会再说?”
“忍?” 张柬之冷笑一声,眼神阴鸷,“如今李逸风头正劲,若不趁他根基未稳再动手,等他彻底站稳脚跟,咱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!他不是组建了‘逸品号’商船队去真腊国贸易吗?这便是咱们的机会!”
张大人眼前一亮:“叔父的意思是,在商船上做文章?”
“不错。” 张柬之走到书架前,抽出一本泛黄的册子,册子上记录着长安城内蕃商的名录,“广州港一带,有不少蕃商与咱们张氏家族有旧交。我可暗中联系他们,让他们在‘逸品号’返回的途中拦截商船,抢走部分商品。到时候,我再在朝堂上弹劾李逸‘管理不善,丢失朝廷物资’,就算不能将他罢官,也要让他在陛下心中的好感大打折扣!”
“可‘逸品号’有禁军护卫,蕃商们敢动手吗?” 张大人有些担忧。
“禁军护卫又如何?” 张柬之眼中闪过一丝算计,“我会让蕃商们伪装成海盗,只抢部分商品,不伤人命,事后再将责任推到海上盗匪身上。到时候,李逸拿不出证据证明是有人故意为之,只能认下‘管理不善’的罪名!”
打定主意后,张柬之立刻提笔写下一封密信,派人快马加鞭送往广州港,联系与张氏家族交好的蕃商首领 —— 诃罗跋摩。诃罗跋摩是天竺来的蕃商,常年在广州港与长安之间往来贸易,曾多次接受张氏家族的恩惠,对张柬之的要求自然不敢推辞。
半月后,南海海域。“逸品号” 商船正满载着真腊国的香料、象牙、珠宝,朝着广州港的方向返航。商船的甲板上,水手们正忙着整理货物,脸上满是丰收的喜悦。此次前往真腊国,“逸品号” 不仅顺利卖出了大唐的丝绸、瓷器,还与真腊国的国王达成了长期贸易协议,约定每月互派商船进行交易。
“大掌柜,再有三日,咱们就能抵达广州港了!” 负责领航的老水手走到李逸派来的伙计阿福身边,笑着说道。阿福是 “逸品轩” 的老伙计,此次被李逸任命为商船队的副首领,负责协助船长管理商船事务。
阿福点点头,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:“这一路多亏了各位兄弟,咱们才能顺利完成贸易。等回到长安,李公子定会重重奖赏大家!”
就在这时,远处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三艘快船,快船的速度极快,朝着 “逸品号” 疾驰而来。船上的人个个头戴面罩,手持弯刀,看起来来者不善。
“不好!是海盗!” 老水手脸色一变,高声喊道,“快!准备战斗!”
甲板上的水手和禁军立刻行动起来,有的拿起弓箭,有的拔出佩刀,警惕地盯着靠近的快船。禁军首领走到阿福身边,沉声道:“副首领放心,有我们在,定能护住商船!”
很快,快船便靠近了 “逸品号”。船上的蒙面人二话不说,纷纷甩出绳索,攀爬上 “逸品号” 的甲板。双方立刻展开了激烈的厮杀,刀光剑影,箭矢纷飞,海面上回荡着兵器碰撞的 “叮叮当当” 声和惨叫声。
蒙面人的人数虽多,但禁军和水手们个个英勇善战,一时之间,双方陷入了僵持。就在这时,一艘快船绕到 “逸品号” 的船尾,船上的蒙面人趁乱撬开了货舱的门,抢走了十几箱丝绸和瓷器 —— 这些正是苏瑶特意为商船队准备的货物,也是 “逸品号” 此次贸易中最贵重的商品之一。
“不好!货舱被抢了!” 阿福惊呼一声,想要带人去追,却被蒙面人死死缠住。
蒙面人抢走货物后,立刻驾驶快船撤离,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大海中。阿福看着空荡荡的货舱,心中满是焦急:“这些丝绸和瓷器是苏姑娘特意准备的,如今被抢,我该如何向李公子交代啊!”
禁军首领走上前,安慰道:“副首领,事已至此,咱们先尽快返回广州港,将此事禀报给李公子,再做打算。”
阿福点点头,强压下心中的焦虑,命令水手们加快速度,前往广州港。
三日后,“逸品号” 抵达广州港。阿福第一时间派人快马加鞭前往长安,将商船被拦截、货物被抢的消息禀报给李逸。
此时的长安,李逸正在户部协助父亲处理商事。当他接到阿福的消息时,心中一沉。“逸品号” 有禁军护卫,寻常海盗根本不敢轻易招惹,此次蒙面人不仅精准地找到商船,还专门抢走了最贵重的丝绸和瓷器,此事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。
“难道是张柬之?” 李逸心中闪过一个念头。上次张柬之弹劾他漏缴税款失败,心中定然不甘,此次商船被抢,很可能是张柬之在暗中搞鬼。
“父亲,儿子有事需暂时离开户部,去处理商船队的事务。” 李逸向父亲李老郎中躬身说道。
李老郎中点点头,眼中满是担忧:“你去吧,万事小心。若有需要,随时派人回府告知。”
李逸离开户部后,立刻召集了几名得力伙计:“你们立刻前往广州港,暗中追查拦截商船的蒙面人的身份。重点调查与张氏家族有往来的蕃商,务必找到他们作案的证据。”
“是,掌柜的!” 伙计们不敢耽搁,立刻收拾行装,快马加鞭前往广州港。
与此同时,张柬之已得知 “逸品号” 被拦截、货物被抢的消息,心中大喜。次日早朝,他便迫不及待地从官员队列中走出,躬身行礼:“陛下,臣有本要奏!”
李治看向张柬之,微微皱眉:“张爱卿,何事上奏?”
“陛下,李逸组建的‘逸品号’商船队,在从真腊国返回的途中,遭遇海盗拦截,丢失了大量贵重商品,其中不乏朝廷资助的物资!” 张柬之声音洪亮,“李逸身为商船队的负责人,却管理不善,导致朝廷物资丢失,恳请陛下严惩李逸,以儆效尤!”
此言一出,朝堂上瞬间一片哗然。官员们纷纷议论起来,有人看向李逸,眼中满是质疑;有人则若有所思,显然对张柬之的话持保留态度。
李逸心中一凛,果然是张柬之在暗中搞鬼。他立刻从官员队列中走出,躬身说道:“陛下,商船队确实遭遇了蒙面人的拦截,丢失了部分商品,但这些商品皆是‘逸品轩’的私有货物,并非朝廷资助的物资。张大人所言‘丢失朝廷物资’,实属不实!”
“是不是朝廷资助的物资,可不是你说了算!” 张柬之立刻反驳,“‘逸品号’商船队的组建,有市舶司协助,还有禁军护卫,这些都是朝廷提供的支持。如今商船被抢,货物丢失,李逸难辞其咎!”
“张大人,话不能这么说。” 程处默立刻站出来,为李逸辩护,“‘逸品号’商船队有五十名禁军护卫,此次遭遇的蒙面人人数众多,且个个身手不凡,禁军们已尽力抵抗,只是对方早有预谋,才让他们抢走了部分货物。这并非李逸管理不善,而是意外情况!”
苏定方也上前一步,躬身说道:“陛下,李逸为人谨慎,做事向来稳妥。‘逸品号’商船队的组建,他亲力亲为,从挑选船员到改良商船,都做得十分周全。此次商船被抢,恐有蹊跷,还请陛下允许李逸彻查此事,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定论。”
张柬之见苏定方和程处默都为李逸说话,心中愈发不满:“苏将军、程将军,你们怎能仅凭李逸的一面之词,就断定此事是意外?如今货物丢失是事实,李逸身为负责人,理应承担责任!”
“张大人,凡事讲究证据。你口口声声说李逸管理不善,丢失朝廷物资,可有证据?” 李逸目光坚定地看着张柬之,“若你拿不出证据,便是诬陷!”
张柬之被李逸问得一噎,他本以为只要咬定李逸管理不善,就能让李治责罚李逸,却没想到李逸会要求他拿出证据。他暗中联系蕃商的事,做得十分隐秘,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证据。
李治看着朝堂上的争论,眉头越皱越紧:“张爱卿,你弹劾李逸‘丢失朝廷物资’,可有证据?”
张柬之心中一慌,连忙说道:“陛下,商船被抢,货物丢失,这便是证据。至于是否是朝廷物资,可派人去‘逸品号’商船队查验。”
“好。” 李治点点头,“朕便派内侍去广州港查验‘逸品号’的货物清单,看看丢失的是否是朝廷物资。同时,朕允许李逸彻查此事,限你三日内查明真相,向朕禀报。”
“臣遵旨!” 李逸躬身应道。
张柬之见状,心中虽不甘,却也只能躬身说道:“臣遵旨。”
早朝结束后,李逸立刻派人前往广州港,催促伙计们加快追查进度。他知道,只有尽快找到张柬之指使蕃商的证据,才能彻底洗清自己的冤屈。
两日后,前往广州港追查的伙计终于传回了消息。他们在广州港的一家蕃商客栈里,找到了与诃罗跋摩有过接触的水手,水手透露,诃罗跋摩在 “逸品号” 出发前,曾收到一封来自长安的密信,之后便召集了一批人手,准备拦截商船。伙计们还在诃罗跋摩的船上,找到了一枚刻有 “张” 字的玉佩 —— 这枚玉佩是张氏家族的信物,只有家族核心成员才能拥有。
李逸拿到证据后,心中大喜。他立刻带着证据,前往皇宫面见李治。
“陛下,臣已查明真相。” 李逸将玉佩和水手的证词呈给李治,“拦截‘逸品号’商船的,并非海盗,而是天竺蕃商诃罗跋摩。诃罗跋摩是受张柬之指使,特意在途中拦截商船,抢走货物,目的就是为了让张柬之在朝堂上弹劾臣‘管理不善’。这枚刻有‘张’字的玉佩,便是张氏家族的信物,也是张柬之指使诃罗跋摩的证据。”
李治拿起玉佩,仔细看了看,又翻阅了水手的证词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他没想到,张柬之身为御史大夫,竟为了扳倒李逸,不惜勾结蕃商,拦截朝廷支持的商船,做出如此卑劣的事。
“张柬之真是胆大包天!” 李治愤怒地将玉佩摔在桌案上,“朕信任他,让他担任御史大夫,负责监察百官,他却利用职权,公报私仇,勾结蕃商,破坏大唐的海上贸易,实在是罪该万死!”
“陛下息怒。” 李逸连忙说道,“张柬之虽有错,但念在他是朝中老臣,且并未造成重大损失,还请陛下从轻发落。”
李治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怒火:“李逸,你倒是宅心仁厚。但张柬之的所作所为,若不惩处,恐难服众。朕决定,将张柬之贬为御史中丞,禁足三月,闭门思过。同时,命人前往广州港,将诃罗跋摩及其手下捉拿归案,没收其全部财产,以儆效尤!”
“臣遵旨!” 李逸躬身应道。
次日早朝,李治当着文武百官的面,宣布了对张柬之的处罚。张柬之面色惨白,跪倒在地,心中满是悔恨和不甘,却也只能接受处罚。
张氏家族的成员见张柬之被处罚,也纷纷收敛了气焰。他们知道,如今李逸有陛下信任,又有苏定方、程处默等人相助,再想暗中给李逸使绊子,恐怕只会引火烧身。
早朝结束后,苏定方和程处默走到李逸身边,笑着说道:“李逸,恭喜你洗清冤屈。张柬之这次被处罚,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找你的麻烦!”
“多谢苏将军、程将军。” 李逸拱手说道,“此次若不是二位在朝堂上为我说话,我也难以顺利彻查此事。”
“咱们兄弟之间,还客气什么!” 程处默大笑着说道,“走,今日我做东,在‘醉仙楼’摆酒,为你庆祝!”
李逸笑着点头:“好,今日就叨扰程将军了。”
傍晚时分,“醉仙楼” 的包厢内,李逸、苏定方、程处默三人围坐在一起,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。苏瑶也特意赶来,为李逸送上了一壶亲手酿的青梅酒。
“李公子,恭喜你顺利化解危机。” 苏瑶笑着为李逸倒上酒,“这杯酒,我敬你,祝你日后一切顺利,再无阻碍。”
李逸接过酒杯,看着苏瑶温柔的笑容,心中满是暖意:“多谢苏姑娘。有你的支持,我才能一次次克服困难。”
苏定方看着两人,眼中满是欣慰:“李逸,你如今事业有成,又得陛下信任,是时候考虑你和瑶儿的婚事了。”
苏瑶脸颊瞬间泛红,低下头,轻声说道:“父亲,您怎么突然说起这个……”
李逸心中一喜,连忙说道:“苏将军,晚辈对苏姑娘早已心生爱慕,若苏将军不嫌弃,晚辈愿娶苏姑娘为妻,此生定会好好待她。”
苏定方哈哈大笑:“好!好!有你这句话,我就放心了。等‘逸品号’商船队的事务稳定下来,我便向陛下奏请,为你们赐婚!”
程处默也笑着说道:“到时候,我定要做你们的证婚人,好好喝上一杯喜酒!”
包厢内的气氛愈发热闹,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。李逸看着眼前的众人,心中满是感慨。从创办逸品学院,到组建商船队,再到化解张柬之的两次弹劾,他一路走来,虽历经坎坷,却也收获了太多的温暖和支持。
他知道,张柬之虽被处罚,但张氏家族在朝中经营多年,根基深厚,日后或许还会遇到新的挑战。但他并不畏惧,因为他身边有信任他的陛下,有支持他的挚友,有深爱他的爱人,还有千千万万期待他做出更多实事的百姓。
夜色渐深,李逸走出 “醉仙楼”,抬头望着满天繁星,心中满是憧憬。他知道,这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阶段,未来还有更长的路要走,还有更多的事要做。他要继续办好逸品学院,培养更多实用人才;要扩大 “逸品号” 商船队,开拓更多的海上贸易通道;要协助父亲处理好户部商事,为大唐的财政贡献力量。
他相信,只要自己坚守初心,脚踏实地,就一定能实现自己的理想,让大唐的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,让大唐的威名传遍天下。而他与苏瑶的爱情,也会在这片繁荣的土地上,绽放出最美丽的花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