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珠色的能量在褚修远手中凝聚成剑，剑尖微微颤动，仿佛活物。他能感觉到三名新纪元指挥官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——那是经过无数次改造后形成的能量场，冰冷而扭曲。
“左侧交给我。”夏侯薇的声音很轻，但每个字都像子弹一样精准。她手中的能量步枪已经调整到最高输出模式。
右侧的指挥官率先发动攻击，一道暗红色的能量束撕裂空气。褚修远没有硬接，珍珠色能量在他身前形成一道薄薄的屏障，将能量束偏转到一旁。他能感觉到屏障上传来的震动频率，这些指挥官使用的能量与守夜人体系截然不同，更像是某种强行融合的产物。
“他们在试探。”褚修远低声说道，目光扫过战场。新纪元士兵们已经形成包围圈，但并没有急于进攻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。
陈启明站在他身侧，手中的能量刃发出不稳定的嗡鸣。“那个旋涡...”他抬头望向天空，“它在吸收周围的能量。”
确实，天空中的能量旋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。旋涡中心的阴影越来越清晰，隐约能看出一个巨大的轮廓——那不是实体，更像是某种能量的聚合体。褚修远感到一阵心悸，那是他体内守夜人能量对未知威胁的本能反应。
“先解决眼前的麻烦。”褚修远压下内心的不安，珍珠色能量剑突然延长，化作一道流光刺向正前方的指挥官。
战斗在瞬间爆发。
三名指挥官配合默契，他们的攻击形成了一张能量网，试图将褚修远困在其中。珍珠色能量在网中左冲右突，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刺眼的光芒。褚修远能感觉到这些指挥官的实力远超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，他们的能量中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杂质，像是多种不同源能量的强行混合。
夏侯薇的枪声成了战场上唯一的节奏。她的每一发能量弹都精准地打在指挥官们能量护甲的连接处，虽然无法造成致命伤害，但足以干扰他们的动作。
“右翼，三秒。”她突然喊道。
褚修远立刻会意，珍珠色能量突然分散成数十道细丝，缠向右侧指挥官的四肢。就在对方动作一滞的瞬间，夏侯薇的能量弹准确命中其胸甲的核心位置。
暗红色的护甲出现裂痕，但指挥官只是后退半步，裂痕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修复。
“自适应护甲。”宇文杰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，带着明显的焦虑，“我在分析他们的能量模式，但需要时间！”
时间恰恰是他们最缺的东西。天空中的旋涡已经扩大到遮天蔽日的程度，旋涡中心的阴影开始投射下一道道扭曲的光线。这些光线落在地面上，周围的景物立刻开始扭曲变形。
“空间结构正在崩溃！”澹台月惊呼道，她手中的探测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。
就在这时，褚修远怀中的通讯装置突然变得滚烫。他本能地想要将其取出，却发现装置已经与他的作战服融为一体，珍珠色的能量正不受控制地流向那个金属圆盘。
“观察者...”褚修远咬牙试图切断能量流动，但已经来不及了。
一道淡蓝色的光幕从通讯装置中展开，将整个战场笼罩其中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，新纪元士兵们的动作变得极其缓慢，连天空中的能量旋涡也暂时停止了扩张。
“检测到古老存在的能量特征。”观察者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，没有任何预兆，“正在分析弱点...”
大量的信息流涌入褚修远的意识。他看到了那个古老存在的本质——它不是生物，也不是机械，而是一种跨越维度的意识集合体。它通过吸收其他文明的智慧与能量来维持自身存在，守夜人与收割者的冲突只是它漫长收割史中的一个小插曲。
“它的核心在...”观察者的声音突然变得断断续续，“...旋涡的...反相位...”
信息流戛然而止。淡蓝色的光幕剧烈闪烁，然后破碎成无数光点。
时间恢复流动。
但战场已经发生了可怕的变化。那些从旋涡中投射下的扭曲光线突然具象化，变成了一只只半透明的触手。这些触手无视敌我，开始无差别地攻击战场上的所有生命体。
一名新纪元士兵被触手缠住，短短几秒内就变成了一具干尸。他的能量被完全吸收，连装备都化作了尘埃。
“它来了。”陈启明的声音带着褚修远从未听过的颤抖，“它真的来了...”
褚修远看到陈启明脸上的表情——那不是恐惧，而是一种混合着震惊与醒悟的复杂情绪。这个一直以来自信满满的男人，此刻看起来竟有些脆弱。
“你早就知道？”褚修远一边用珍珠色能量斩断袭来的触手，一边问道。
陈启明苦笑着摇头：“我知道它的存在，但我以为...我以为我能利用它。”
另一只触手突然从地下钻出，直取陈启明的后背。褚修远几乎是本能地挥剑拦截，珍珠色能量与触手碰撞，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。
“为什么？”褚修远盯着陈启明的眼睛，“为什么背叛守夜人？”
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无数次，但这一次，他感觉到答案会有所不同。
陈启明深吸一口气，手中的能量刃突然改变颜色，从之前的暗红色变成了与褚修远相似的珍珠色。
“因为我发现了真相。”他的声音很轻，但在嘈杂的战场上异常清晰，“守夜人长老会早就被那个存在渗透了。我的‘背叛’，是为了找出隐藏在其中的傀儡。”
珍珠色能量在陈启明手中凝聚，形成与褚修远相似的能量剑。两把剑发出的共鸣让周围的触手暂时后退了几步。
“那你找到了吗？”夏侯薇问道，她的枪口仍然对着陈启明，但已经微微下垂。
陈启明的笑容带着苦涩：“找到了，但太晚了。那个存在已经渗透得太深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保存守夜人的火种...”
他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。天空中的能量旋涡突然向下压来，旋涡中心的阴影终于显露出它的真面目——那是一只巨大的眼睛，由纯粹的能量构成，正冷漠地俯视着整个战场。
眼睛眨了一下。
褚修远感到一阵剧痛，仿佛有什么东西直接刺入了他的意识。他体内的守夜人能量开始不受控制地沸腾，珍珠色的光芒变得刺眼。
“它在读取我们的记忆！”澹台月喊道，她已经蹲下身，双手紧紧抱着头。
陈启明的情况更糟。他跪倒在地，脸上的表情扭曲，似乎在抵抗某种无形的攻击。
“不...”他嘶吼道，“那些选择...那些决定...”
褚修远明白陈启明在经历什么——那个古老存在正在强行翻阅他的记忆，验证观察者所说的“操控”是否属实。
珍珠色能量在褚修远周围形成保护层，但他能感觉到那个存在的注视越来越强烈。通讯装置虽然已经失效，但使用它的后果正在显现——那个存在已经锁定了他们的位置，开始直接干涉战场。
三名新纪元指挥官突然同时后撤，他们的装甲表面浮现出与旋涡中的眼睛相似的纹路。显然，他们也已经成为了那个存在的傀儡。
“修远，”夏侯薇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，“我们得离开这里。”
褚修远点头，但他的目光仍然盯着跪倒在地的陈启明。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，此刻正经历着身份认同的彻底崩溃。如果观察者说的是真的，那么陈启明的一生——他的选择，他的背叛，他自以为是的计划——可能都只是在某个古老存在的操控下进行的表演。
这种认知足以摧毁任何人。
“带他走。”褚修远对夏侯薇说道，同时将珍珠色能量扩展到最大范围，为撤退创造空间。
天空中的眼睛再次眨动。这一次，褚修远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情绪——不是恶意，也不是善意，而是一种纯粹的好奇，如同孩童观察蚂蚁时的目光。
然后，所有的触手突然撤回，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手掌，向着他缓缓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