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默笑了笑，看向十三：“放了你老婆也不是不行，不过——”他故意拖长了调子，“你得跟我混。”
十三猛地抬起头，小眼睛里满是茫然：“啥…？”
“意思就是，以后我叫你，要谁传谁到，我吩咐的事你得去办。”陈默慢悠悠地说，“当然，我也不会让你白干，以后我这儿有啥好吃的，都给你留一份。你要是不答应……”
他冲小黑使了个眼色。小黑立马心领神会，爪下的锋利指甲“噌”地弹了出来，寒光在小花背上轻轻扫过。
“吱吱！”小花吓得浑身发抖，急忙冲十三喊，“答应他！快答应他啊！”
十三咬了咬牙，看着老婆惊恐的样子，狠狠点头：“我答应！我答应你！”
“别想着敷衍我。”陈默眼神一沉，“你们这地方老鼠多了去了，不止你一个。你要是不听话，我就找其他老鼠，说你背后编排你们老大龅牙——就说你骂他用暴力控制鼠群，说他把刚出生的小老鼠赶尽杀绝，心狠手辣得很。”
十三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，心里暗骂：这人类也太无耻了！可看着爪下瑟瑟发抖的小花，只能硬着头皮应道：“行……我听你的。”
陈默想了想，该怎么联系这个新收的小弟呢？他想到老鼠的嗅觉特别灵敏，于是到厨房拿了一瓶臭豆腐。这是以前陈默买馒头时用来下饭的，现在瓶里还有几坨臭豆腐，已经放了快一个月，都有点变质发霉了，那味道真是说不出的酸爽。
陈默从厨房拿出半瓶臭豆腐，拧开瓶盖，一股臭气熏天的味道立刻散发出来。他把瓶子放到十三面前：“你闻一闻。”
十三闻了闻，这味道在人类的嗅觉里根本无法忍受，但在老鼠的嗅觉中，十三不仅不觉得臭，反而有种享受的感觉。
“哎。”陈默摇了摇头，“真他妈变态。以后只要我打开这个，放出这味道，就表示我在找你，你必须在十分钟之内赶过来。否则——”陈默对小黑使了个眼色。
小黑立刻明白了，对着爪下的小花稍微用了点力，小花顿时发出一声惨叫。
“你别跟我偷奸耍滑。”陈默继续说道，“这城中村说大不大，到时候我要是找你，你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。”
十三连忙猛点鼠头：“大哥放心，只要我闻到这味道，一定立马赶过来！”
“嗯，那就好。”陈默对小黑说，“放了它，放了小花。”
小黑连忙抬起爪子，小花“嗖”地一下蹿到十三面前。
“老公！”小花依偎在十三身边，“让你受苦了。”
“老婆……”十三心疼地看着它。
“那就好。”陈默放缓了语气，“到时候看看你能不能帮我打听点事——你们老鼠不是到处窜吗？这城中村的家家户户，估计没你们进不去的，肯定知道不少八卦吧？”
他想到老鼠们钻墙打洞、无孔不入的本事，嘴角扬起一丝算计的笑——这可是个天然的情报网啊。
陈默指了指十三：“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弟。受欺负了告诉我，我让小黑去收拾它们。”
小黑昂起头，用爪子拍了拍胸脯，像是在宣誓：“以后有哪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，跟黑大爷说，保证打得它找不着北！”
十三看着眼前一人一猫，突然觉得……好像也不算亏？至少以后有了猫当靠山，在鼠群里说不定能硬气点。
陈默把茶几上剩下的卤菜残渣推到它们面前：“吃吧，剩下的都归你们了。”
说完打了个哈欠，转身回了卧室，没多久就传来了沉重的呼吸声——折腾了一天，他是真累了。
小黑看了看狼吞虎咽的两只老鼠，又瞥了眼卧室的方向，甩了甩尾巴，也跳上床，蜷在陈默脚边，很快打起了呼噜。
客厅里，十三和小花一边警惕地张望，一边飞快地啃着肉渣，眼睛里却多了点踏实——至少今晚，不用再翻垃圾桶了。
次日清晨，一缕阳光从卧室窗户斜斜照进来，落在陈默的脸上。他伸了个懒腰，打了个绵长的哈欠，浑身的骨头都透着松快——好久没睡过这么踏实的懒觉了。
抬眼一看，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早上10点。床角的小黑也醒了，正舔着爪子打哈欠，喉咙里发出“呼噜呼噜”的轻响。
“早上吃点啥？”陈默揉了揉眼睛，看向小黑。卤菜昨晚已经被老鼠和他们自己扫光了，冰箱里空空如也。
“我想吃鱼。”小黑甩了甩尾巴，眼睛亮晶晶的。
“鱼？”陈默愣了愣，突然想起前几天变成猫时，在垃圾桶里叼到的鱼骨头，那点腥香居然让他下意识地分泌起唾液来。他笑了笑，“行，今天就去买条鱼。”
小黑顿时高兴地蹭了蹭他的手背。
陈默摸出手机，点开余额界面——5000多块钱静静躺在那里。这钱原本是准备转3000给林溪的，现在倒省了。可他很快皱起眉：那天晚上出事时，电瓶车被雨水泡过，还沾了高压线，估计早就烧坏了，想复工还得去二手市场淘一辆，少说也得花1000多。
“看来还是得赶紧多挣点钱啊。”他叹了口气，脑海里浮现出父母的样子——母亲鬓角的白发，父亲布满老茧的手，还有他们总说“不用惦记家里”的叮嘱。以前总想着挣大钱，把他们接到江城来享福，现在看来，路还长着呢。
正想着，手机突然响了，屏幕上跳着“小胖”的名字。
“喂，默哥，吃了没？”小胖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来。
“还没呢，刚起。”陈默坐起身，“你不忙？”
“这时候忙啥呀，高峰期得等11点后呢。”小胖在那头笑，“咱站点不就负责新城区嘛，这片区单子虽多，但早上都还没醒呢。”
陈默应了一声。他跟小胖都在江城新区的站点，江城虽说是三线城市，人口却有几百万多万，划成了三区两县——东城区、西城区、江城新区，外加南边的清河县和北边的望江县。穿城而过的南江把江城分成两半，东城区和新区在江南，西城区在江北。
东城区是老商业中心，后来响应开发政策，从东城区划了三分之一的地盘建了新区，这些年商业中心慢慢往新区挪。西城区则多是厂房，工业集中。他们跑新区的单子，虽说不如老城区密集，但胜在路况好，就是早晚高峰堵得厉害。
“对了默哥，”小胖突然说，“我刚路过站点，张叔说你要是歇两天，就可以回来上班，他给你留了些近点的单子。”
陈默心里一暖：“知道了，谢了啊。”
挂了电话，他看了眼小黑：“先去买鱼，下午再去二手市场看车。”
小黑“喵”了一声，算是应了。阳光透过窗户，在地板上投下亮晃晃的光斑，空气里好像都带着点踏实的味道——不管咋说，日子总得过下去，不是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