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厅里的跳舞机灯光闪烁,碇真嗣和明日香穿着同款白色长裙,戴着头戴式耳机,努力跟着屏幕上的箭头做同步动作。
可 “咔嚓、咔嚓” 的拍照声却此起彼伏。御神言和葛城美里举着摄像机,围着跳舞机不停切换角度,连剑介都掏出手机,一脸兴奋地加入了拍摄队伍。
“快停下来!这根本不是训练!” 碇真嗣踩错一个节拍,忍不住喊道,脸颊因尴尬和着急涨得通红。
“这可是珍贵的同步率训练影像。” 御神言举着摄像机,语气一本正经,“记录适格者为对抗使徒特训的过程,必须保存下来,后续写报告也能用得上。”
葛城美里立刻附和:“没错,这可是重要的训练资料。”
明日香的耐心早已耗尽,她狠狠踩下最后一个节拍,摘下耳机甩到一边,语气里满是烦躁:“这种愚蠢的事谁做得下去?短时间内和别人做到完全同步,根本不可能!”
御神言拍了拍手,示意音乐暂停,目光转向一旁的绫波丽:“就知道会这样,绫波丽,你上去替换明日香。”
音乐重新响起,绫波丽走上跳舞机,与碇真嗣并肩站好。令人惊讶的是,两人几乎不需要磨合。屏幕上的箭头亮起,他们的脚步、手势甚至身体的倾斜角度都高度一致,像提前排练过无数次一样,默契得仿佛心意相通。一曲结束,跳舞机的同步率评分直接跳到了 98 分。
“如果你们始终无法同步,” 御神言看着屏幕上的评分,语气平静,“只能安排绫波丽驾驶二号机出击,这是目前最稳妥的方案。”
明日香站在角落,看着跳舞机上配合默契的两人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。绫波丽的面无表情、碇真嗣的自然配合,在她眼里都变成了 “自己没用” 的证明 。之前的战斗拖后腿,现在连训练都比不上别人,仿佛所有人都在无声地嘲笑她。
班长洞木光看出了她的失落,刚想上前安慰,明日香却猛地转身,快步跑出了公寓,连门都没来得及关。
御神言看向还愣在原地的碇真嗣,语气严肃:“去把第二适格者追回来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 碇真嗣犹豫了,“让绫波丽配合我,不是更有利于打败使徒吗?她和我的同步率更高。”
“你没考虑过二号机的同步率。” 御神言摇了摇头,“绫波丽的适配机型是零号机,强行驾驶二号机,同步率可能不稳定,到时候二号机反而会成为累赘。让她替换明日香,是最后的手段,不是最优解。”
碇真嗣沉默了几秒,终于点了点头:“我明白了。” 他摘下耳机,快步跑出公寓。
夕阳把天空染成一片温柔的橘红,晚霞落在明日香的发梢上,让那本就像朝霞般的橘红色头发,多了几分凄美的殷红。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,头埋得低低的,双手攥着裙摆,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。
脚步声轻轻靠近,碇真嗣拿着两罐冰镇果汁走过来,在她身边坐下,将其中一罐递过去。他犹豫了几秒,终于开口,声音很轻,像怕惊扰了什么:“我以前想哭的时候,也会一个人跑出来坐长椅,把头低着,不想让别人看到。”
“我才没哭!” 明日香的声音闷闷的,带着一丝倔强,“只是出来透透气而已。” 她没有接果汁,却悄悄放松了攥着裙摆的手。
碇真嗣看着她的侧脸,突然想起了以前的自己。
明明只是一个月前的事,却感觉像过了很久。那个懦弱、总渴求别人认同的自己,此刻竟和眼前的明日香渐渐重叠。他自顾自打开一罐果汁,“啪” 的一声轻响,在安静的傍晚格外清晰。
“一个月前,我还是个懦弱、胆小又自私的混蛋。” 碇真嗣的声音很平静,像在说别人的故事,“我根本不想驾驶 EVA 初号机,更别说去战斗了。我就是被推着、逼着才坐上那个驾驶座的。”
明日香的身体轻轻动了一下,头抬了抬,却没说话,只是静静地听着。
“很恐惧,也很害怕。” 碇真嗣望着远方,眼神里带着回忆的涩味,“驾驶 EVA 战斗,对我来说简直是酷刑。要和未知的怪物拼命,谁能一直保持理智呢?我们都才十四岁啊,本来该是在学校上课、和朋友打闹的年纪。”
他顿了顿,手指无意识地捏着易拉罐:“可御神司令说,不战斗的话,第三次冲击就会爆发,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死。这种事,根本不是我们这个年纪该背负的…… 所以我逃了,不止一次想过要放弃。”
“那最后为什么又回去了?” 明日香突然开口,声音比刚才软了些,不再带着刺。
碇真嗣的目光转向 NERV 总部的方向。那里像一道沉默的阴影,藏着人类的原罪与禁忌的秘密。他轻轻吸了口气,语气坚定:“我只是找到了自己必须做的事。”
“就算要再和使徒战斗?” 明日香追问,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。
“就算要直面死亡。” 碇真嗣没有犹豫,转头看向她,“我们或许笨,或许害怕,但有些事,总得有人去做。”
明日香沉默了很久,终于伸手接过那罐还带着凉意的果汁,“啪” 地打开,喝了一口。
夕阳的光落在她脸上,能看到她眼底未散的湿润,却没了之前的委屈,多了几分释然。她轻轻骂了一句:“真的是…… 笨蛋。”
碇真嗣愣了愣,随即笑了。这声 “笨蛋” 里,没有了之前的嘲讽,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。
晚霞渐渐变深,风里带着夏天的暖意,两个十四岁的少年少女坐在长椅上,手里握着冰镇的果汁,没再说话,却好像有什么东西,在这一刻悄悄和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