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才不是这样。”
鹿目圆的声音突然在灰白天地间响起,温柔却有力,瞬间抚平了晓美焰的崩溃。“现在的我能看到一切,仿若全知全能——我看到了小焰的坚持,看到你哪怕面对绝望未来,也一次次鼓起勇气挑战,即便满身伤痕也从未停止,这一切,都是为了我。”
她的身影缓缓浮现,走到晓美焰面前,轻轻抱住她:“抱歉,我以前一直没注意到你的付出。”
晓美焰埋在她的肩头,压抑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,哭声哽咽:“可是这样太不公平了……拯救世界的你,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孤独下去吗?和家人、朋友分开,这根本不对!”
“并不是哦。”鹿目圆轻轻拍着她的背,声音带着暖意,“这里还有大家的痕迹,即便我无法触碰,也能一直看着你们。所以哪怕你们感知不到我,我也会一直在小焰身边,从未离开。”
“可……可我会忘记你啊!”晓美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,声音带着颤抖,“我会单方面忘记你,再也感知不到你的存在,这样的结局,你怎么能接受?”
“不对,现在放弃还太早。”鹿目圆笑着摇头,伸手解下自己的粉色发带,郑重地系在晓美焰的手腕上,“小焰能追到这里,就说明你和我的羁绊比想象中更深——说不定,你回到原来的世界后,也不会忘记我。”
“小圆……”晓美焰握紧手腕上的发带,指尖传来布料的温热,那是她们羁绊的证明。
“我相信奇迹是存在的。”鹿目圆的身影开始逐渐变得透明,光芒在她周身流转,“所以不要绝望,不要伤心,我们终会再相遇的。”
“不要走!小圆!”晓美焰伸手想抓住她,却只碰到一片温暖的光。
鹿目圆的笑容在光中愈发柔和:“我必须去接其他魔法少女了……那么,期待下一次再见。”
话音落下,她的身影彻底消散在灰白天地间,只留下手腕上的粉色发带,和晓美焰心中那句未说出口的“我等你”。风拂过空荡的大地,却仿佛还残留着鹿目圆的温度——那是跨越维度的约定,是永不熄灭的羁绊。
黄昏的公园里,樱花随风飘落,落在长椅上少年摊开的《少年JUmp》上。少年枕着手臂躺着,指尖轻轻划过漫画页,忽然开口:“你知道吗,樱花飘落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哦。”
“是嘛,好快啊。”鹿目圆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,粉色裙摆轻扫过地面的花瓣。
少年继续翻着漫画,直到最后一页,手指却停在边缘不再翻动。鹿目圆看着他的动作,轻声说:“故事迟早要结束的,不是吗?”
“是啊,但决定什么时候结束的人是我——是我这个观测者。”少年抬眼,露出御神言的脸,他合起漫画书,语气带着几分随性,“只要我不翻开最后一页,故事就还没有结束。”
风再次吹过,樱花簌簌落下,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。御神言先打破安静:“还有什么事吗?是要例行公事说起魔法少女,居然是我这个少年变身的事?”
鹿目圆笑了,金色瞳孔里映着漫天樱花:“可以吗?好吧,别生气,我只是来感谢你的,异世界的来者。如果不是你的干涉,故事的结局不会如此美满。”
御神言叹了口气,靠回长椅:“哪里美满了?到最后还是没打败最终boSS,不得不进入救世结局,被所有人遗忘的感觉,我可受不了。”
“我已经满足了,这不是牺牲,只是换了存在的形式。”鹿目圆的身影泛起淡淡的光,语气温柔却坚定,“我不再是个体,而是化作宇宙的底层逻辑,是‘圆环之理’的概念。因为我的存在,魔法少女的悲惨命运被改写,绝望的轮回被终结——这不是大赚特赚吗?”
御神言拿开挡在脸前的漫画书,认真看向拥有金色瞳孔的圆环之理,嘴角勾起一抹浅笑:“恭喜你,达成了心愿。”
鹿目圆的光芒柔和了几分,轻声说:“还有一件事,需要麻烦你。”
御神言坐直身体,收起了玩笑的语气,点头道:“放心吧,作为学长,自然要帮助学妹的。”
樱花落在两人之间,黄昏的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,仿佛这场对话,也是未完结故事里,一段温暖的插曲。
魔物被消灭的瞬间,肆虐的台风骤然停歇,天空拨开乌云,露出澄澈的晴朗。废墟之上,佐仓杏子与沙耶香相互搀扶着站立,两人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,却都松了口气——这场恶战,终于赢了。
巴麻美将散弹枪收回魔力空间,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废墟,轻声感叹:“总归还是战胜了强敌,大家都没事就好。”
早乙女结衣也停下了祈祷的仪式,对着天空轻声道谢后,再也维持不住淑女姿态,瘫坐在高台上,大口喘着气,淡粉色的魔力光芒渐渐黯淡。
就在这时,晓美焰突然捂住胸口,一阵撕心裂肺的悲伤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。她下意识攥紧手腕上的粉色发带,指尖因用力而发白,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,哽咽着喊出那个名字:“小圆……”
杏子、沙耶香与巴麻美闻声回头,脸上都露出茫然的神色。
“小圆?”杏子皱起眉,挠了挠头,“这个名字……好像有点熟悉,在哪儿听过似的?”
沙耶香也跟着点头:“我也觉得有点印象,但仔细想,又想不起来了,像是错觉。”
巴麻美看着哭泣的晓美焰,语气带着担忧:“小焰,‘小圆’是谁啊?是你的朋友吗?”
晓美焰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完整的句子。她想解释,想说出那份压在心底的情绪,可话到嘴边,只剩下破碎的哽咽:“我不知道……就是好难过……明明打赢了,为什么会这么难过……”
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发带,粉色的布料柔软却刺眼,仿佛这是唯一能锚定这份悲伤的东西,可她连这发带是谁送的,都记不起来了。
风再次吹过废墟,带着阳光的温度,却吹不散晓美焰眼底的茫然。
众人沉默地看着她,虽不知她为何突然悲伤,却也默默陪在她身边——没人知道,这份无名的难过背后,藏着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名字,藏着一段再也记不起的羁绊。
而这份说不出的空缺,成了战后唯一的遗憾,像一根细刺,轻轻扎在每个人的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