棒棒糖路灯在焦糖色雾气中明明灭灭,黏稠的甜香裹着薄荷味的风,将纱耶香的校服裙摆吹得猎猎作响。脚下的姜饼砖路嵌着彩色糖粒,每走一步都渗出琥珀色糖浆。
这里是零食魔女夏洛特的结界,一座由奶油蛋糕与巧克力城堡构成的疯狂迷宫。
“吱!”老鼠使魔【pyotr】突然钻进薄荷糖柱后的阴影,粉红色尾巴甩出一串甘草糖屑。纱耶香握紧手中附魔的棒球棍,木质表面缠绕的缎带突然发烫,那是巴麻美前日施加的守护咒文,此刻正随着魔女气息的逼近而剧烈震颤。
“别跑!”她踩着软塌塌的台阶追去,鞋跟陷进草莓酱地砖里。转角处突然炸开满墙姜饼小人,所有饼干都长着恭介拉小提琴时的侧脸,笑容僵硬地唱着跑调的童谣。纱耶香猛地挥棒击碎墙面,糖霜碎屑里渗出黑色脓水,在空中凝结成“给我乳酪”的扭曲字样。
与此同时,医院长廊的现实世界里,鹿目圆正拽着巴麻美的丝带领结发抖。学姐缎带末端的蔷薇装饰硌着她掌心,而不远处的结界入口正吞吐着彩虹色的雾:“沙耶香她…刚才进去了。”
巴麻美反手扣住她手腕,发间的蓝色蝴蝶结突然绷直如弓弦。她从白色长袜里抽出缎带枪,金属部件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光,“魔女的结界才刚刚成型,纱耶香不会出事的。”
“小圆!”尖锐的刹车声突然刺破空气。晓美焰的黑色风衣卷着落叶冲来,银灰色瞳孔死死盯着那团棒棒糖形状的入口。她在两人面前急停,发梢扫过鹿目圆惊惶的脸颊:“不准进去。这不是你该涉足的地方。”
“你究竟是谁?”巴麻美将鹿目圆护在身后,缎带枪的保险扣发出轻响。
晓美焰却径直抓住鹿目圆的肩膀,指尖几乎嵌进少女校服:“听着,魔法少女的世界会吞噬一切希望,你必须远离!”
“放开她!”巴麻美挥出缎带缠住晓美焰手腕,糖果色的结界突然剧烈摇晃。
“够了。”突然炸开的魔法光芒打断了争吵。御神言的身影在棒棒糖路灯下浮现,哥特式蕾丝裙撑如花瓣般展开,银质魔杖在掌心凝结出蔷薇纹样——当光芒散去时,身着黑紫战裙的魔法少女已站在结界入口,灰紫色长发在糖霜雾气中扬起冷冽的弧度。
“魔女的结界正在扩张,”他的声音透过带着金属般的冷硬,“比起争论,魔法少女的首要任务是解决源头。矛盾可以事后清算。”
巴麻美握着缎带枪的手顿了顿,金色眼眸在御神言的魔法装束上流转数秒,最终颔首:“你说得对。”
“你是谁?”晓美焰的枪口瞬间对准御神言的眉心,银灰色瞳孔里翻涌着警惕。
从未在轮回中见过的魔法少女,你到底是谁?
“不该探究的事就别问。”御神言转身走向迷宫深处,魔杖尖端划过空气,留下一串融化的太妃糖轨迹,“按你的计划走,晓美焰。”
“计划”二字像冰锥刺中晓美焰的神经。她盯着对方背影,未等她追问,御神言已踏入巧克力城堡的阴影,只留下一句消散在糖雾中的低语:
“再磨蹭,误入者就要被魔女消化干净了。”
“请等一下!”鹿目圆突然挣脱巴麻美的手,跌跌撞撞追进结界。薄荷糖柱的倒影在她瞳孔里晃动,她望着御神言的背影,突然鼓起勇气喊道:“谢谢你…刚才帮我们解围!”
御神言脚步未停,魔杖却在掌心转了半圈,黑紫色缎带扫过姜饼砖墙:“魔法少女本就该和睦相处。”
这句平淡的话让鹿目圆愣在原地。巴麻美却突然握住她的手,指尖的温度透过校服传来:“没错,以前总是一个人战斗,现在有新同伴加入,真是太好了。”
鹿目圆望着交握的双手,又看看前方御神言的战裙剪影,突然低声说:“如果…如果我也成为魔法少女,是不是就能帮上大家了?”
“啾。”不知何时蹲在她肩膀上的丘比突然歪头,红宝石眼睛在雾中发亮,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扫过她耳垂。
“不行!”晓美焰猛地抓住鹿目圆的手腕,枪管几乎戳到丘比鼻尖,“你以为魔法少女是过家家吗?许愿的代价——”
御神言突然停步,转身时蕾丝面具滑落半寸,露出紧抿的唇线,“许愿确实需要深思熟虑。”他的目光扫过鹿目圆困惑的脸,又落在丘比狡黠的笑脸上,“要做好觉悟——要么成为真正的战力,要么就别踏入这个圈子。拖后腿的魔法少女,比魔女更麻烦。”
御神言魔杖划过焦糖色雾霭,紫黑色光束如利刃撕裂空气。三只pyotr刚从夹心饼干墙窜出,便在魔力灼烧中化作齑粉。推开缀满奶油花纹的雕花门时,甜腻到发苦的气息扑面而来——零食魔女夏洛特正坐在旋转木马造型的王座上,人偶形态的她晃着缀满糖果的裙摆,瓷娃娃脸上挂着诡异微笑。
“沙耶香!”鹿目圆惊呼着扑向靠在姜饼柱旁的少女。纱耶香抹去嘴角糖霜,握紧棒球棍的指节发白:“来得正好,这东西刚刚诞生。”她话未说完,巴麻美已如蓝色蝴蝶般掠过众人头顶。缎带枪在空中甩出银亮弧线,散弹化作银白子弹倾泻而出,将魔女的人偶形态轰成漫天饼干碎屑。
“漂亮!”御神言低喝一声。巴麻美踩着悬浮的棒棒糖旋转,长发在气流中飞扬,巨型左轮手枪从缎带中凝结成型。当子弹贯穿魔女核心的瞬间,整个结界爆发出彩虹色的光雨,姜饼城堡轰然倒塌,露出下方流淌着巧克力岩浆的深渊。
“结束了!”巴麻美收枪转身,蓝色蝴蝶结沾着糖渣,“有你们在,连战斗都变得轻松起来。”她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。深渊中涌起黑色旋涡,夏洛特的第二形态破土而出——百米高的臃肿巨口淌着胃酸,将巴麻美整个吞噬的刹那,紫黑色光束已洞穿魔女生生不息的核心。
“别松懈!”御神言的魔杖还在发烫,黑色裙摆猎猎作响,“在彻底确认魔女死亡前,每一秒都可能遇到致命危险。”
“我知道啦。”巴麻美从粘稠的胃液中站起身,虽然缎带被腐蚀得破破烂烂,笑容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,“只是难得有同伴在,就想稍微松懈了。”她的目光扫过御神言紧绷的侧脸,又落在沙耶香戒备的姿态上,突然轻笑出声,“这种感觉,真不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