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着错误的目标越是努力错的就越深。
所以斯维因知道，所有看起来不错的画面都是表象。
保持永远胜利的秘诀是什么？就是有把握再出手。
斯维因还没自大到认为自己只要愿意就能必胜，但在他的刻意安排下，想要一个必输的结果断没有意外的可能。
战场上的一切变化都在斯维因的预料之中。
不出斯维因所料，勇气能让诺克萨斯的士卒暂时忘记疲惫，但并不能让他们永远保持高昂。
一旦无法在短时间内击败对手，激情褪去之后便是双倍的疲惫。
艾欧尼亚这边的民兵弱是弱了一点，但只是比起诺克萨斯人而言。
如果是对比起他们的过去来说，已经很强了。
至少他们没有在诺克萨斯的士兵爆发下溃败。
战场上，艾瑞莉娅的身影鼓舞着每一个艾欧尼亚人，让他们重新爆发出了战意。
而反观诺克萨斯人已经露出了疲态，战局的天平再次摇摆不定了起来。
艾欧尼亚的民兵重新围住了诺克萨斯人。
这些诺克萨斯人只是抱着仍旧能胜利的希望苦苦支撑罢了。
站在斯维因旁边的德莱厄斯心中更怪异了。
诺克萨斯已经露出了颓势，但斯维因仍旧脸色没变。
“斯维因将军……”德莱厄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开了口。
等他反应过来时，声音已经从口中出来了。
“哦？”听到是德莱厄斯的声音，斯维因看向他。
“你有话要说？”
德莱厄斯迟疑着没敢开口。
他觉得再这样下去只会让将士无谓的伤亡。
但按照诺克萨斯的传统，轻言战败就是罪责。
“你有什么见解，尽管说来，但说无妨。”
斯维因看着德莱厄斯轻笑着鼓励道。
“即便有错处，我也不会责怪于你。”
德莱厄斯的履历他已经查清楚了，有心栽培他。
毕竟他要建设诺克萨斯总不能是孤家寡人一个。
德莱厄斯虽然以前是贝西利科人，但斯维因并不在乎，既然贝西利科加入了诺克萨斯，那他就对贝西利科一视同仁。
至于德莱厄斯是被塞勒斯提拔上来的，那也无妨，塞勒斯已死，而且塞勒斯也是平民爬上来的。
可以说德莱厄斯的底子相当干净。
而且，德莱厄斯很聪明。
斯维因发现德莱厄斯勇猛粗犷的外表下，其实有勇有谋。
斯维因的话让德莱厄斯不得不说话了。
“依我看，这一战我军恐怕要输了……”
德莱厄斯犹豫着说道，如果换成别的将军，哪怕是塞勒斯德莱厄斯都不会说这种话。
这种动摇士气的话在军中说出来就算是被处决也不过分。
但斯维因给德莱厄斯的感觉很奇怪。
他感觉斯维因似乎不太想赢。
见斯维因脸色不变，德莱厄斯才放心了一些。
“如果这时下令撤退，还能保存一些实力。”
“哦，可以我之见，眼下胜负未分，帝国将士勇猛无敌，还远没有到撤退的时候。”
德莱厄斯虽然没有独自作为军团的指挥官行动过，但在塞勒斯身边耳濡目染之下，德莱厄斯对形势看的还是清楚的。
看似双方战况胶灼，实则就像之前诺克萨斯和艾欧尼亚隔河对峙一样。
表面僵持，实际诺克萨斯战败只是时间问题。
德莱厄斯在脑海中分析之后得出结论，这场战斗不是凭借勇气就能翻盘。
有时候的战斗差的只是一点运气还有一点勇气，这个时候有一个勇猛无畏的勇士站出来就能激发所有战士的热血，然后打败敌人。
但有时候的战斗，光靠勇气也是赢不了的。
就像眼前的战斗，诺克萨斯人再勇猛，无非多杀几个人，想赢不可能。
“我军已经露出了疲态，艾欧……敌军本就是以逸待劳，我军没能凿穿敌军的阵型，想赢千难万难。”
再继续下去平添伤亡罢了。
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典故德莱厄斯不知道，但道理他是懂得。
诺克萨斯人登岸之后，凭借一开始的心气杀出了一条血路，但随着时间推移，他们又重新被包围了起来。
这已经说明问题了。
斯维因没有回答。
但是却在心里给德莱厄斯打上了标记。
是个人才。
斯维因没说话，德莱厄斯也没敢继续说话。
过了许久，战况果然如德莱厄斯所言，诺克萨斯这边的情况急转直下。
“下令撤退吧。”斯维因悠然说道。
但现在下令已经晚了，应该说，现在反而不应该下令撤退。
德莱厄斯心想，却没有说什么。
他默默瞥了一眼斯维因。
如果之前只是一种感觉，现在他觉得，斯维因或许是故意的。
虽然只过了一小会时间，但情况已经完全变了。
之前最好的策略是止损保全实力，但现在撤退已经是奢望，不如血拼到底，没准还有一线生机。
斯维因不是蠢货，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，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故意如此。
想到这，德莱厄斯心中荒谬无比。
可除了这个解释，德莱厄斯想不到别的理由。
德莱厄斯心中发寒，斯维因在让这些人送死。
他不知道斯维因这么做的原因，他只是在想，有一天他会不会也毫无所觉的被别人送死。
艾瑞莉娅的刀刃如同绸缎在周身飞舞，但她的舞蹈此时除了林煜也没有别人有心情欣赏了。
“嗒！”
身边的敌人向艾瑞莉娅砍去的刀锋被弹开，艾瑞莉娅向林煜的方向看了一眼，没有说什么继续将目标放在下一个敌人身上。
虽然即便林煜不出手，她也已经发现了这次攻击，准备操控刀刃挡住，或是闪开。
退一万步，就算硬生生承受这一刀，这点伤势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威胁。
但被心上人关心的感觉很不错。
只是艾瑞莉娅现在没法分出心神，她必须把注意力放在眼前。
林煜观察着艾瑞莉娅那边的战况，在艾瑞莉娅可能会受伤的时候出手。
同时也在关注战场上全局局势。
看着这些诺克萨斯人作战勇猛无畏的模样，林煜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。
很怪异。
尽管他们很英勇，当然作为敌人来说，英勇这个词并不合适。
但林煜也要承认，诺克萨斯人在战斗方面确实顽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