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余修士见状,当即各施遁术四散奔逃。
有化作青烟的,有驾剑光的。
更有甚者直接燃烧精血施展秘术。
罗隆庆眼中闪过寒光,袖袍猛的一荡。
那八柄金剑顿时发出刺耳铮鸣,缠绕其上的金丝寸寸断裂。
“想逃?”
他冷笑一声,双手结印间。
八柄金剑竟各自分化出二十四道剑影。
共计一百九十二道金色流光如暴雨倾盆,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。
噗!
噗!
噗!
三名筑基初期修士尚未逃出百丈。
便被剑影透体而过。
其中一人甚至来不及惨叫。
整个人就在半空中炸成一团血雾。
………
徐云只觉后背传来一股寒意。
仓促间祭出的玄水灵盾刚成型,一道剑影已轰然斩落。
铛——
金铁交鸣声中,灵盾表面瞬间布满裂痕。
徐云虎口崩裂,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,重重砸进山壁。
“咳...”
徐云强忍剧痛抹去嘴角血迹,眼中闪过一丝狠色。
只见他咬破舌尖,一口精血随之喷出。
霎时间,血光暴涨,整个人化作一道血色惊虹破空而去。
………
此时,罗隆庆负手立于半空,戏谑地看着四散奔逃的众人。
只见他指尖轻挑,那些金色剑影如同活物般在空中折转,继续追杀。
突然,他眉头一皱。
徐永城化作的紫色雷光竟冲破剑影封锁,眼看就要消失在远处山峦间。
“倒是小瞧了你这雷遁术。”
罗隆庆冷笑一声,突然并指如剑,对着徐永城逃遁的方向遥遥一点。
一柄金剑陡然膨胀,化作十丈巨刃破空而去。
所过之处,云层都被斩出清晰的裂痕。
徐永城感知到身后恐怖气息,猛地转身掐诀:“雷罡盾!”
“轰——”
金色巨剑与雷盾相撞,爆发的冲击波将下方山林夷为平地。
雷光溃散,徐永城口喷鲜血从高空坠落。
他勉强稳住身形,却见罗隆庆已鬼魅般出现在百丈外。
......
与此同时,徐云借着山林掩护疯狂施展【血遁千里】奔逃。
可身后两道剑影紧追不舍,每次靠近都被他险之又险地避开。
“这样下去必死无疑...这剑影显然是某种追踪攻击,不行,得灭了这两道剑影!”
他一咬牙,突然折返冲向一处悬崖。
在剑影即将及身的瞬间,猛地祭出【山河印】。
此时徐云眼中闪过一丝狠色,体内灵力疯狂灌入【山河印】中。
“给我——镇!”
刹那间,山河印迎风暴涨,化作一座小山般大小。
“轰隆——”
两道金色剑影被山河印当头砸中,瞬间爆裂成无数金色光点,消散于天地之间。
然而,徐云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,脸色却骤然一变。
“糟了!”
山河印虽然击碎了剑影,但消耗了他大量灵力。
此刻他体内气血翻涌,【血遁千里】的效果也即将消散。
然而。
此时远处天际,罗隆庆似有所感, 随之冷笑一声。
袖袍一挥,一道金光瞬息跨越数里,直逼徐云而来!
“该死!”
徐云咬牙,强行催动残余灵力,再次施展血遁千里。
......
半日后。
罗隆庆站在满地狼藉的山谷中,脸色阴沉如水。
八柄金剑已收回六柄,剑身上沾着斑驳血迹。
“跑了三个...”
他眯眼望向东方天际,那里隐约有雷云汇聚。
“徐家老鬼恐怕已经感应到了。”
冷哼一声,罗隆庆袖袍一卷,将地上散落的储物袋尽数收走。
身形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天际。
…………
与此同时,数百里外的密林深处。
徐云背靠着一块巨石,面色惨白如纸。
接连施展血遁之术让他体内精血几乎耗尽。
此刻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倚在冰冷的石壁上急促喘息。
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胸口的伤势,喉间不断涌上腥甜的血气。
半日前那场生死追逐仍历历在目。
虽然勉强挡下第一波剑影攻击,但当看到第二波金色剑芒撕裂云层时。
徐云就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再硬接一击。
万般无奈之下,他只得再次咬破舌尖,以损耗本命精血为代价施展血遁千里。
这本是魔道保命秘术,寻常修士施展一次就要元气大伤,而他已经连续催动三次......
徐云艰难地从储物袋取出一瓶疗伤丹瓶,用牙齿咬开瓶塞,将里面三颗赤红丹药尽数倒入口中。
丹药入喉化作暖流,却如同杯水车薪,根本无法缓解经脉中火烧般的刺痛。
“咳...咳咳咳.....”
剧烈的咳嗽带出大片鲜血,将胸前白衣染得猩红刺目。
徐云强撑着内视己身,只见经脉中灵力枯竭如龟裂的河床,多处重要窍穴布满裂痕。
最致命的是精血亏空带来的虚弱感,就像有人正一点点抽走他全身的力气。
视线开始模糊之际……
徐云用最后一丝灵力拍向腰间灵兽袋。
随着一道微弱的光芒,一只通体金黄、形如家犬的硕鼠出现在眼前。
来财刚落地就焦急地\"吱吱\"直叫。
小黑鼻子不断蹭着徐云的脸。
“无妨...还死不了......”
徐云想抬手摸一下来财,可嘴角勉强扯出的笑意却突然凝固。
天旋地转间。
徐云最后的意识是来财的一声叫声。
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......
脚步声?
………
八月初三,白露时节。
绵绵秋雨洒落在两府交界的深山之中。
为河套村带来了难得的清爽。
暑气消散,金黄的稻穗低垂。
山间的野鹿肥美,溪流中的鱼儿正待捕捞。
这正是收获季前最惬意的悠闲时光。
张平安这两日精神格外爽利,此刻正担着鱼竿、提着竹篓。
草鞋\"啪嗒啪嗒\"地踩过村口的青石桥。
雨水在桥面上积成浅浅的水洼,倒映着他矫健的身影。
过了石桥,少年脚步不停,径直往村子最南头走去。
那里有座依山而建的小院。
院子不大,却收拾得极为齐整。
正中央的木屋油光发亮,显然是新建不久。
张家原是北河府清溪县人士,前年才举家迁来此地落户。
张平安曾好奇追问搬迁缘由,父母却总是含糊其辞。
久而久之,少年也就不再多问。好在山村生活倒也自在惬意。
张家除了父母,还有个年长两岁的姐姐张楚楚。
提起这个姐姐,张平安就忍不住撇嘴。
自从半月前父亲从深山背回那个昏迷不醒的白衣青年。
姐姐就整日守在榻前照料。
半个月过去了,那人虽然气息尚存,却始终不见苏醒。
张平安实在想不通,一个重伤之人怎能撑过这么久?
这简直违背常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