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县城!
这个念头,一旦生根,便再也无法抑制,在她心中疯狂地滋长!
“不错。”苏念重重地点了点头,那双清亮的眸子里,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,“这个村子,太小了,困不住我们。我们的未来,应该在更广阔的天地!”
然而,理想虽然丰满,现实却骨感。
苏念看着眼前这片被砸得满目疮痍的作坊,眉头微微蹙起。
“不过,在走之前,我们得先把这里的烂摊子收拾好。”她说,“我们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,更不能辜负了村长和二牛他们的一片信任。”
陆景深赞同地点了点头。
两人说干就干。
第二天一大早,苏念便和陆景深一起,将村长李大山和忠厚老实的二牛,请到了作坊的废墟之中。
当李大山和二牛看到眼前这片狼藉时,都是气得目眦欲裂,拳头捏得“咯咯”作响。
“念念,景深,你们放心!”李大山猛地一拍大腿,脸上满是愧疚和愤怒,“这件事,是我们村里出了败类,是我们红旗村对不住你们!这作坊的损失,我们村委会想办法,一定给你们补上!”
“村长,您言重了。”苏念却摇了摇头,脸上,是与这片废墟格格不入的、充满了自信和从容的笑容。
“不破不立。这作坊,我们不仅要重建,还要建得比以前更大,更好!”
她看着已经彻底愣住的李大山和二牛,不疾不徐地,将自己和陆景深商量了一夜的计划,全盘托出。
“我和景深,准备去县城发展。因为我们的敌人,都在那里。”
“但是,我们红旗村,永远是我们的根。这个药膏作坊,也永远是我们红旗村的产业!”
她从口袋里,掏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,里面,是她连夜清点出来的、足足五百块钱的“巨款”!她将信封,郑重地,交到了二牛的手上。
“二牛哥,这笔钱,你拿着。我不在的这段时间,作坊重建的事情,就全权交给你了!”
“我需要你,帮我把这个地方,扩建成一个能容纳至少二十个工人的、真正的工厂!我还会留下一张详细的图纸,告诉你该如何规划布局,如何防火防盗。”
“至于人手,”苏念的目光,缓缓扫过闻讯赶来的、一张张充满了期盼的村民的脸,“优先招收我们本村的乡亲!工钱,就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,一个月十块钱,绝不克扣!”
这番话,如同一颗重磅炸弹,在所有村民的心中,轰然炸响!
去县城发展,却把工厂的根,留在了村里?
还给大家开这么高的工钱?
这是何等的气魄!何等的胸襟!
“苏神医……不!老板!”二牛捧着那个沉甸甸的信封,激动得眼眶都红了,他重重地点了点头,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许下了一个郑重的承诺,“您和深哥放心!只要我二牛还有一口气在,就绝不会让您失望!谁要是再敢打作坊的主意,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!”
在场的其他村民,也都纷纷激动地附和起来,看向苏念和陆景深的眼神,充满了发自内心的、毫不掩饰的敬佩和拥戴!
人心,在这一刻,被苏念用她超凡的远见和气魄,彻底凝聚!
安顿好村里的一切,苏念和陆景深,便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。
他们没有带走太多的东西,只是简单地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,和那本沾满了罪证的、决定了敌人命运的黑账。
三天后,他们坐上了村里唯一一辆要去县城送货的拖拉机,在全村人夹道相送的复杂目光中,告别了这个他们仅仅生活了几个月,却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地方。
当拖拉机“突突突”地驶出村口,将那些熟悉的景象远远地甩在身后时,苏念靠在陆景深的肩上,看着远方那座在晨光中若隐若现的县城轮廓,心中,涌起了无限的豪情。
那,就是他们即将征服的新战场!
……
县城,远比镇上要繁华得多。
宽阔的马路上,偶尔能看到几辆“嘀嘀”作响的吉普车驶过。街道两旁,是鳞次栉比的红砖楼房和国营商店,充满了这个时代特有的、欣欣向荣的气息。
苏念和陆景深没有急着去找李刚,也没有急着去找赵志军的麻烦。
他们现在最需要的,是一个能让他们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,站稳脚跟的、安全的“家”。
凭借着苏念过人的眼光和谈判技巧,以及陆景深身上那股“战斗英雄”的天然威慑力,他们只花了两天的时间,就在县城一个相对偏僻、却闹中取静的巷子里,用一个极其公道的价格,买下了一座带着独立小院的青砖瓦房。
房子虽然不大,也有些年头了,但胜在清净、安全。
当苏念和陆景深,用崭新的钥匙,打开那扇属于他们自己的、带着铜环的木门时,两人对视一眼,都在对方的眼中,看到了同样的、对未来的无限憧憬。
然而,就在他们将新家打扫干净,准备开始规划下一步行动的时候,一个意想不到的人,却主动找上了门来。
是钱卫国。
他不再是之前那副谄媚讨好的模样,而是神情凝重,行色匆匆。
“苏老妹,陆兄弟!”他一进门,就压低了声音,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,“出事了!”
苏念的心,猛地一沉。
只听钱卫国飞快地说道:“我托关系打听到了,那个林婉儿,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,竟然从派出所里出来了!而且,我还听说……赵志志,那个运输队的赵副队长的儿子,马上就要被提拔成运输队货运科的副科长了!”
“一旦让他坐上那个位置,以后县里所有的物资调动,就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!”
“到时候,你们再想动他,可就难如登天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