璃月港----往生堂
胡桃的心像被浸在冷水里,连呼吸都带着滞涩。她盯着小天一毫无神采的眼,又摸了摸那微凉的脸颊,终究还是没敢再挪动,只能轻轻将人抱回床上,拉过厚实的锦被小心裹住,连边角都仔细掖好。
“那你再睡会儿,姐姐就在外间,有事喊我。”她坐在床沿,指尖轻轻碰了碰小天一垂在被外的手,见那手依旧没什么动静,才咬着唇起身,一步三回头地退到外间,连房门都没敢关严,只留了道细缝,好能听见里屋的声响。
外间的沙漏一点点往下漏,晨光从窗缝里挪到屋中,又渐渐往门边退去,直到日头爬过中天,窗外的鸟叫都变得聒噪起来,里屋却始终静得吓人。
胡桃每隔片刻就会往门缝里望一眼,可小天一始终保持着方才的姿势,连眼睫都没颤过一下。她终于按捺不住,快步推开门,几步走到床边,轻声唤:“小天一?醒醒,都中午了。”
她伸手探了探小天一的额头,温度依旧正常,可当她轻轻晃了晃那肩膀时,怀里的人还是像没听见似的,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改。
胡桃的指尖开始发凉,她蹲在床边,看着小天一苍白的脸,脑子里翻遍了往日听来的方子,却连半点头绪都没有——往生堂的事她熟,可对付这孩子莫名的迷糊,她是半点办法都没有。
“不行,不能再等了。”胡桃咬了咬牙,小心翼翼地将小天一再次抱起,这次特意用外袍裹得更紧,连脑袋都罩住了大半,只露出一点苍白的下颌。
她快步往门外走,脚步又急又稳,嘴里还轻声念叨着:“甘雨见多识广,肯定有办法,你再忍忍,马上就到了。”
院中的日头正烈,晒得地面发烫,可胡桃却半点没觉得热,只一门心思往玉京台的方向赶,怀里的小天一轻轻靠在她肩头,依旧安静得让人心慌。
璃月港----玉京台
玉京台的偏厅里还飘着淡淡的清心茶香,甘雨正端着茶盏,与身旁的申鹤说着近来璃月港的琐事,窗棂外的阳光透过枝叶,在地面洒下斑驳的光影。
“吱呀”一声,偏厅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,带着一身热气的胡桃抱着人快步闯了进来,额角还沾着细密的汗珠,连平日里标志性的笑都没了踪影。
“甘雨!”她声音里带着急慌,脚步都没停稳,就径直走到两人面前。
甘雨和申鹤见她这副模样,连忙起身。甘雨放下茶盏,目光落在胡桃怀里裹得严实的小天一身上,温声问道:“胡堂主,这是怎么了?这样急匆匆的。”申鹤也蹙着眉,视线落在小天一露在外的苍白下颌上,察觉出几分不对劲。
胡桃没心思坐下,抱着小天一的手臂紧了紧,急声说道:“你们快看看天一!今早醒了就不对劲——往日里一睁眼就会扑过来要抱抱,今天坐在床沿一动不动,喊她也不应。我转过来一看,她那眼睛空得很,没一点神采,像蒙了层雾似的,怎么晃都没反应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又低了些,带着后怕:“我摸了额头不发烧,可她连最爱的梅子干味道都没反应,攥着我衣角的手也没力气,一上午躺在床上,连姿势都没怎么变,连哼唧都不哼唧一声,跟从前那个黏人的小家伙完全不一样了。”
甘雨听得眉头越蹙越紧,伸手轻轻拨开小天一额前的碎发,见那双往日亮得像星子的眼睛依旧空洞地垂着,连外界的动静都没半分察觉,心也跟着沉了沉。她仔细查看了小天一的神色,又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,沉默片刻后,才轻声道:“这般症状......我此前也未曾见过,实在不知缘由。”
一旁的申鹤也凑近看了看,指尖微动,却也没看出什么端倪,只轻声安抚:“先别急,总会有办法的。”
甘雨思索片刻,抬眼看向胡桃:“或许留云借风真君见多识广,能知晓其中缘故。只是我午后还要去处理璃月港的政务,实在抽不开身......”她话锋一转,望向身旁的申鹤,带着几分歉意,“申鹤,不知你是否方便,随胡桃一同去一趟留云真君那,找真君问问?”
申鹤闻言,当即点头,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,目光落在胡桃怀里的小天一身上,语气坚定:“无妨,此事要紧,我与你们同去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