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灯划破夜色，后视镜里游以初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。
柯小凡放慢车速，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，像打节拍，又像在测算命运的频率。
他没走高速，也没拐去她家小区，而是绕向城郊那片废弃工业区。轮胎碾过碎石路，发出细碎声响，车内安静得能听见她呼吸的节奏——浅而乱，夹着一丝寒意。
“你不是说送我回家吗？”游以初睁开眼，声音还有些虚。
“临时改主意了。”柯小凡靠边停车，拉起手刹，“刚才那群人背后肯定有人盯着，你现在回去，万一被顺藤摸瓜？不如先躲两天。”
她皱眉：“那你呢？你也危险。”
“我？”他笑出声，“电瓶车界的战神，充电五分钟，飙车两小时，谁追得上我？”
她想反驳，却见他已下车，绕到副驾开门，动作利落得不像个网约车司机。
她迟疑着下车，冷风扑面，膝盖一软，差点跪倒。
柯小凡眼疾手快扶住她胳膊，眉头一拧：“果然，他们给你注射了‘阴蚀散’，这玩意儿专门压制灵根觉醒，普通人吸一口都会感冒，你还被关了那么久。”
“灵根？”她愣住，“你在说什么？”
“待会你就知道了。”他半搀半抱把她带进厂房深处，推开一道伪装成配电箱的金属门，露出内部灯火通明的修炼室。
地面刻着复杂纹路，中央是以小世界的能量石为基础刚布置成的小聚灵阵，正缓缓流转微光。
“坐这儿。”他让她盘坐在阵心，“别怕，就是做个小型体检，跟测血压差不多。”
“这是？”游以初不明所以问道。
“我是修仙者”柯小凡说完，手上引出一道电流，接着又一个火球术。
游以初难以至信把张大的嘴巴用手捂住。
过了好一会，才确信了修仙的存在。
“为什么要告诉我”游以初说。
“因为你有灵根，我一直在关注你，现在你身体被注入了毒，不引你入修仙，你可能活不了多久”
她苦笑：“你们修仙的也流行忽悠病人？”
“嘿，咱这是精准医疗。”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，掌心一震，雷光轻闪，“测灵石，专检天赋，比基因检测准多了。”
她接过石头，刚握住，指尖就泛起一层水雾般的蓝光，紧接着，整块晶石如湖面般荡开涟漪，湛蓝色纹路自中心蔓延，勾勒出清晰脉络。
柯小凡眼睛亮了：“纯水灵根，品质上乘，搁修仙界能进内门当亲传弟子。”
“你是认真的？”她声音发抖。
“你看我像讲冷笑话的人吗？”他蹲下身，直视她眼睛，“你不是普通人，你体内有灵根有修仙潜质，现在我帮你洗髓伐毛，重塑经脉，但过程有点疼——不是牙医那种疼，是骨头被打碎重接的那种。”
她咬唇：“疼多久？”
“一个多小时吧，中间可能昏过去几次，我会用真气护着你，尽量减轻痛苦。”
“要是我不行呢？要是撑不住……”
“那就撑不住呗。”他耸肩，“大不了我把你扛去医院，编个理由说是做了微创手术，术后调理一个月。”
她瞪他一眼。
他收了笑，语气沉下来：“但我相信你能行。之前你在通风管道里，明明怕得要死，还是跟着我爬完了全程。
一个敢在黑暗里往前走的人，不会被这点痛打倒。再说，有我在。”
她沉默片刻，深吸一口气：“来吧。”
柯小凡点头，双手结印，雷元自丹田涌出，化作柔和电流包裹她全身。他没有立刻动手，而是先以雷丝探入她经络，先一点点剥离残存毒素。
又过了十几分钟后。
“开始咯。”他说完，掌心贴上她后背，小世界纯净能量涌入柯小凡丹田。
经柯小凡双手流入游以初身体刹那间，她浑身剧颤，仿佛千万根冰针顺着脊椎扎进骨髓。
她的手指猛地抠进地面，指甲崩裂都不自知。
“放松，别对抗。”他的声音稳如磐石，“痛是杂质在排出，越紧绷越难受。”
她张嘴想说话，却只发出嘶哑喘息。汗水瞬间浸透衣衫，皮肤泛起青白，血管浮现如蛛网。
柯小凡额角也渗出汗珠。洗髓不是单方面输出，而是双向共鸣。
他必须用雷元引导她的生命律动，稍有差池就会伤及根本。
“听着，”他在她耳边低语，“想象你在下雨天站在湖中央，雨水冲刷身体，带走所有污浊。你是水做的，不怕雨，更不怕雷。”
她呜咽一声，眼角滑泪。
“哭出来也没事。”他手劲不减，“修仙又不是铁人三项，非得憋着。该喊喊，该骂骂，我耳朵皮厚。”
她终于嚎了一声：“你骗人！这不是牙医级别的疼！这是生孩子没打麻药！”
“哎哟，比喻太到位了！”他居然笑了，“那你当自己在顺产，我就是助产士，保证不剪脐带。”
她气得想踹他，腿却软得抬不起来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她的身体逐渐由僵硬转为舒展，肤色从青白转为玉润，连发梢都泛起淡淡水光。
最后一波雷流扫过，她整个人如释重负般瘫软下去。
柯小凡及时托住她，轻放在垫子上。
“成了。”他擦了把汗，“恭喜你，正式脱离凡胎，进入练气期零阶——也就是修行界的幼儿园小班。”
她虚弱地翻了个白眼：“你还真会安慰人。”
“好臭”游以初闻到身上传来的味道说。
“我带你去洗澡，给您准备好了衣服”柯小凡说。
过了一个小时左右。
“啊！我长高了，皮肤都变白嫩了”传来游以初的叫声。
看到一脸激动的游以初。
“那当然，洗髓伐毛，可不是说说的，要不然修仙的人都仙气飘飘，没几个丑的，当然你更美”柯小凡看着那俊美的脸容，肌肤白嫩，曲线漫妙的身材，就移不开眼了。
柯小凡定了定心神后拉着她说“闭上眼睛”
在游以初紧张地闭上眼睛后，
他指尖点在她额头，“这是《太阴炼形诀》，适合你这种温柔似水、实则暗流汹涌的体质，闭眼，凝神定气，试着感应天地间的湿润之水气。”
她依言照做，片刻后，眉头微动：“我……好像感觉到空气中有种凉丝丝的东西，在往身体里钻。”
“那就是灵气。”他嘴角扬起，“恭喜，入园成功。”
她睁开眼，忽然问：“你说我能活很久？像你一样？”
“对，只要不死于非命，经我再给你传功几次后，你至少五六百年。”
“那……你会一直陪着我吗？”
柯小凡顿了顿，认真道：“我当然陪你，但不能承诺只陪你。修仙路上，有些人注定会出现，我不会拒绝她们，也不会辜负你。你可以接受，也可以现在转身离开。”
她盯着他看了很久，忽然笑了：“你这人真是讨厌，明明温柔得要命，偏要说得这么无情。”
“我不是无情，是讲规则。”他伸手拂开她额前湿发，“长生路上，感情不是枷锁，是动力。我不想你因为我活得委屈，也不想我自己活得虚伪。”
“所以你是问我——要不要和你一起疯？”她轻声说。
“对。”他点头，“要不要抛下安稳日子，跟我闯这个没人信的世界？要不要相信一个人说的‘千年之后我们还能牵手看星河’不是梦话？”
她慢慢坐起身，尽管还在晃，却挺直了背。
“你救我的时候，没问值不值得。”她说，“现在我也一样。我不懂什么大道长生，我只知道，你冒着生命危险把我救回来，我就在想——你这个人，我不想失去。”
她伸出手：“我跟你一起走，哪怕未来你还有其他女人，但要一直带我在身边。”
“好。”柯小凡看着那只手，良久，握了上去，拥抱着，嘴不知不觉已吻在一起，从不熟练的吻到熟悉，这一吻不知过了多久。
唇分。
掌心相贴的瞬间，小世界纯净能量通过柯小凡丹田进入游以初身体，一道水光与雷弧交织升腾，在空中划出阴阳交融的轨迹，在慢慢地强化她的肉身。
“从今往后，”他低声说，“我不负大道，不负卿。”
“我愿与你，同渡彼岸。”她回应。
他扶她重新盘坐，双掌贴于她后心，引导第一缕灵气循经走脉。她的身体微微发烫，皮肤下似有溪流缓缓流动。
修炼室内，唯有灵气运转的细微嗡鸣。
游以初闭目凝神，唇角浮起一抹安心笑意。
柯小凡睁眼，目光透过金属门缝隙望向远方夜空。
风未止，路尚远。
他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地面，如同战鼓初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