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法锁链在洛基腕间勒出红痕,他却像感受不到疼痛般,倚着冰冷的墙壁嗤笑一声。见索尔攥着雷神之锤的指节泛白,他反而故意挺直脊背,眼底翻涌着挑衅的光:“怎么?伟大的雷神要替地球人教训我?别忘了,你当年差点为了一场虚名的战争,把阿斯加德拖进九界混战——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?”
“我那是年少轻狂,可我从未拿无辜者的性命当筹码!”索尔的怒吼震得羁押室的灯光嗡嗡作响,锤身雷光暴涨,几乎要冲破掌心,“你勾结黑曜猎手时,没看见克里星哨站里那些被暗能撕碎的尸体?没看见南美雨林里,被你魔法控制的平民连呼吸都在发抖?你把这叫‘争一口气’?这叫屠杀!”
“屠杀?”洛基猛地挣动锁链,金属摩擦声刺耳尖锐,“我只是在为自己铺路!奥丁把王位许诺给你时,问过我的意愿吗?阿斯加德人把你捧成救世主时,谁在乎过我在暗夜里练了多少遍幻术?黑曜猎手能帮我拿到权力,我为什么不能和他们合作?”他刻意加重“权力”二字,像是要用这两个字筑起一道坚墙,挡住所有指责。
索尔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,心一点点沉下去。他上前一步,从怀中掏出一枚褪色的金盏花标本——那是去年弗丽嘉忌日,他在墓前捡到的,花瓣边缘还留着魔法烘干的痕迹,显然是洛基放的。“你说你不在乎,可你每年都会偷偷去母亲墓前放花。你敢看着这朵花,再说一次你做的一切都‘理所当然’吗?”
洛基的目光骤然定格在金盏花上,像是被烫到般猛地别开脸,却控制不住地喉结滚动。他想继续反驳,想说“放朵花不过是走个过场”,可话到嘴边,却被喉咙里的哽咽堵住。索尔看在眼里,声音放轻了些,却更像一把钝刀,慢慢割开他伪装的硬壳:“母亲临终前,攥着我的手说‘别放弃洛基,他只是太缺爱了’。她到死都在为你着想,你却转头就和杀了她的凶手的爪牙为伍——你夜里睡得着吗?”
“我……”洛基张了张嘴,想骂一句“少用母亲来压我”,可眼底的嘲讽却渐渐崩塌。他想起弗丽嘉教他第一个防护咒时,温柔地摸他的头说“洛基的魔法,要用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”;想起自己偷偷把偷来的糖果塞给她时,她笑着说“我的小洛基,以后要当温柔的王”。那些画面像潮水般涌来,冲垮了他用权力和愤怒筑起的防线。
锁链突然不再挣扎,洛基的肩膀慢慢垮下来。他垂着头,黑色卷发遮住了脸,只有细微的颤抖泄露了情绪。过了许久,他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开口,语气里没了之前的尖锐,只剩破碎的愧疚:“我……我没敢去想她。每次闭上眼睛,都怕看见她失望的样子……”
这句话像一根针,刺破了索尔心中的怒火。他看着弟弟难得流露的脆弱,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,雷神之锤上的雷光也渐渐熄灭。羁押室里只剩下洛基压抑的呼吸声,窗外的星光透过铁窗照进来,落在那枚金盏花标本上,泛着微弱的光——那是兄弟俩之间,唯一还没被怨恨撕碎的温情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