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了援军,但却失去了联系方式和汇合点!
他必须想办法活下去,并主动去寻找接应!
他走出隧道,观察着铁路延伸的方向。
铁路是通往山外的唯一线索。
接应点很可能设在铁路沿线的某个地方。
他必须沿着铁路走!
接下来的两天,林平如同荒野中的孤狼,沿着铁路线艰难前行。
他靠野果和溪水充饥,伤口在草药和意志力的支撑下缓慢愈合。
他昼伏夜出,躲避着可能存在的搜捕。
第三天傍晚,他抵达了一个较大的废弃货运站。站台破败,仓库坍塌,但铁轨在这里交汇,似乎是个交通节点。
他潜伏在站外的树林里,仔细观察。站内似乎空无一人,但一种直觉告诉他,这里不简单。
深夜,他悄然潜入站区。就在他接近主仓库时,突然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说话声!
他心中一凛,立刻隐蔽起来。
“……信号最后消失在这一带,‘钥匙’肯定在附近……”
“……必须尽快找到他,‘主人’已经等不及了……”
“……放心,他跑不了,整个山区都被封锁了……”
是“山魈”的人!
他们也在利用铁路线搜索!
而且听口气,他们似乎也掌握了某种信号追踪技术!
林平心中冰冷。
总部的情报传递可能已经被拦截或破译!
这是一个双重陷阱!
接应可能是假的!
他必须立刻离开!
然而,就在他转身准备撤退时,脚下踩到了一根松动的钢轨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脆响!
“谁?!”
仓库内的声音戛然而止,几道手电光柱瞬间扫射过来!
“在那边!追!”
林平暗叫不好,拔腿就跑!
子弹立刻从身后射来,打在站台的混凝土柱上,火花四溅!
他凭借对地形的熟悉,在废弃的车辆和建筑间穿梭,拼命向站外跑去!
追兵紧追不舍,枪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!
冲出货运站,前方是一片开阔地!
无处可藏!
眼看就要被追上!突然!
“咻……咻……!”
两声低沉而精准的狙击枪响,从侧面的山丘上传来!追在最前面的两名敌人应声倒地!
“有埋伏!” 剩下的敌人惊慌失措,纷纷寻找掩体!
林平也愣住了!是谁?!
“这边!快!” 一个低沉而急促的声音从山丘方向传来!
是友军?!
是真正的接应?!
林平来不及多想,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,向着山丘方向狂奔!
“掩护他!”
山丘上传来命令声!狙击枪再次响起,压制着敌人的火力!
林平拼命奔跑,子弹在耳边呼啸!
他感觉到小腿一麻,被流弹擦伤,但他顾不上了!
冲上山丘,黑暗中,两个穿着吉利服、脸上涂着油彩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!
“林平同志!我们是总部‘暗影’小队!奉命接应!”
其中一人快速说道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!
林平看着他们手中,带有消音器的专业狙击步枪和精良的装备,心中稍安。
这确实是总部的风格!
“跟我来!撤离点在前方!” 那名队员示意林平跟上。
三人迅速消失在黑暗的山林中。身后的枪声渐渐远去。
走了大约半小时,来到一处隐蔽的山坳,那里停着一辆经过伪装的越野车。
“上车!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!” 队员拉开后车门。
林平犹豫了一下,但看到对方专业的动作和眼神,最终还是钻进了车里。
越野车在漆黑的盘山公路上平稳行驶,引擎声被刻意压制到最低,车内一片死寂。
林平靠在舒适但冰冷的真皮座椅上,全身的肌肉却依旧紧绷。
极度的疲惫如同潮水般,冲击着他的意识,但一种更深层的不安和警惕,让他强撑着不敢放松。
他看着前座那两个穿着黑色作战服、背影挺拔的“暗影”队员。
他们的动作专业、冷静,装备精良,一切都符合总部直属精锐的风格。
但经历了“告死鸟”(夜枭)的背叛,林平对任何突如其来的“援军”都抱有本能的怀疑。
为什么接应点恰好在那座废弃货运站附近?
为什么他们能如此精准地找到被围困的自己?
总部的情报传递是否真的安全?
这一切,是巧合,还是另一个精心设计的环节?
他需要确认。
“我们这是去哪里?”林平打破沉默,声音因干渴和疲惫而沙哑。
副驾驶座上的队员转过头,他脸上涂着厚重的油彩,看不清具体样貌,
但眼神锐利:“安全屋。你需要治疗和休息,总部有新的指令。”
他的回答滴水不漏,但林平心中的疑虑并未消除。
“新的指令?”
林平追问,“关于‘黑水矿场’的情报,总部收到了吗?”
“收到了。”
队员点头,语气平静,“情况比预想的更复杂。‘山魈’的触角伸得很长,我们需要从长计议。”
“从长计议?”
林平微微皱眉,“那批‘货物’,尤其是那些生化箱子,必须尽快阻止!”
“我们会处理的。”
队员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,“你的任务是先确保自身安全,恢复状态。这是命令。”
命令……林平闭上了嘴。
在等级森严的组织里,质疑上级命令是大忌。
但他心中的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。
这种“保护性”隔离,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件需要被妥善保管的“物品”,而不是一个战士。
车辆行驶了大约两个小时,最终驶入一个位于深山峡谷中的私人庄园。
庄园守卫森严,高墙电网,入口处有持枪警卫检查,气氛压抑。
车辆停在一栋独立的别墅前。队员示意林平下车。
“这里绝对安全。”
队员说道,“里面有医生和你需要的一切。安心休养,等待下一步指示。”
林平跟着他们走进别墅。内部装修奢华,但透着一股冷清和没有人气的感觉。
一个穿着白大褂、面无表情的医生已经等在那里,开始为他检查伤势。
处理伤口的过程中,林平试图从医生和偶尔进出的佣人口中套话,
但他们都沉默寡言,问什么都不回答,只是机械地完成自己的工作。
他被安排在一间舒适但窗户被封死的卧室里。门外有警卫站岗。
这种待遇,不像是对待功臣,更像是对待……囚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