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绥时漫无目的地去厨房转了一圈,被阿姨塞了一杯温牛奶后又站在自己位置上没动,还是想说。
单双眨了眨眼,抬眸看齐绥时:“小齐,怎么不坐。”
“……哦,没什么。”齐绥时只好坐下,继续思考怎么开口。
周星阑侧了侧脸,大概猜到了齐绥时想干什么。
但这个不是他鼓励鼓励就能说出来的,他除了伸手握住齐绥时的手,让他放松之外,也做不了什么。
感受到手背覆上的暖意,齐绥时看向周星阑,抿了抿唇。
周星阑的手指轻抚着齐绥时的指节,默默安抚着齐绥时的情绪。
齐绥时深吸一口气,又站了起来。
老q刚和孩子打完视频,起身要去看看阿姨做的什么菜,看见齐绥时站着,朝着人笑了笑:“小齐是不是饿了?我去看看菜。”
齐绥时啊了一声,刚想说什么,就看见老q父爱爆棚地朝着厨房走去了。
杨箫倒是看出了齐绥时有话想说,和周星阑对了一个眼神。
周星阑轻轻摇了摇头,示意杨箫自己等着。
等到老q回来,齐绥时想开口的时候,放在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。
齐绥时拿出来看一眼,是老板打来的。
他犹豫了一下,轻轻抽出手,低声和周星阑道:“老板的。”
周星阑嗯了一声,看着齐绥时走远后,看向杨箫等人,清了清嗓子,开口:“诶,说个事。”
几人纷纷抬头。
“小时要说件事,你们待会儿别打断他先。”
虽然周星阑不能干涉齐绥时的节奏,但可以从别的方面帮一把。
而另一边,齐绥时接起了老板的电话。
“睡醒了?”
“嗯,”老板打了个呵欠,“你们回基地了吧?”
“是。”齐绥时回了一句,想起他们说的话,想问问老板,但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。
知狐莫若老板,立马就从沉默里听出齐绥时有话要说:“怎么了?”
老板都这么问了,齐绥时也就开口,把事情说了一遍。
“别害怕。”听完齐绥时的想法之后,老板沉默了一会儿,最后道,“要是你真的想和他们坦诚的话,也别拖着。”
齐绥时低声应了:“但,他们要是……”
“狐宝。”老板弯着眼,“你的队友和教练都是很好的人,这么久相处下来,你也知道不是吗?”
“大胆去做,要是他们觉得可怕,那也好办啊。”末了,她又补充了一句,“我可是老板,对你这个身份有疑虑的话,那我就直接给他开了。”
这句话逗笑了齐绥时,让他的心情更放松了一些。
老板伸了个懒腰:“行了,我也要收拾收拾赶飞机了。”
“诶。”齐绥时想起总决赛之前说的话,开口喊了老板一声,“回来给我发消息,来找你。”
“ok。”老板回了一句后,挂断了电话。
齐绥时走回客厅那边,阿姨炒菜的声音若隐若现,随着饭香味一起飘了出来。
他在周星阑身边站定,看向众人。
周星阑靠在沙发椅背上,看向齐绥时,等着他说话。
齐绥时站着,右手悄悄向后伸,找到了周星阑的手,紧紧握住。
随后他顶着众人的目光,开口:“我……有件事想说。”
几人刚刚被周星阑敲打过,此时都在等齐绥时的话。
“我……算不上人类。”齐绥时握着周星阑的手又紧了紧,周星阑也回馈了相同的力道,像是一种力量的传递方式。
听见这句话,原本已经恢复了一些的时楷又愣住了,眨了眨眼。
杨箫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,看着齐绥时认真的表情,还有他说出的话,隐隐有了些猜测。
不会吧。
“我其实……”齐绥时眼一闭心一横,开口坦白了自己的真实身份,“是只狐狸。”
“啊?”经理有些没反应过来,“啥狐狸?小齐你的确很像狐狸,又是祥瑞名字里又有狐的。”
老q眯着眼,打量着齐绥时:“狐狸?”
齐绥时叹气,转头看了一眼周星阑。
周星阑朝着齐绥时露出一个笑,像是鼓励。
于是他闭上眼。
时楷等人眼睁睁看着齐绥时脑袋上出现了一对狐狸耳朵。
看着这一幕,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。
过了一会儿,还是时楷打破了沉默。
其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:“这是什么新科技吗?好厉害哦,中午我看见的也是这个吗?”
听见这句话的杨箫猛然反应过来,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时楷,随后看向齐绥时:“这是……怎么变的?”
“啊?”听见这个问题的齐绥时睁开眼,看向杨箫的眼神里有些迷茫。
经理颤抖着手,去抓老q的胳膊:“我看见什么了?我是不是酒还没醒?还是我瞌睡没醒?”
老q挥了挥胳膊:“你别问我,我也想知道。”
几人里面最冷静的人还是单双。
他听见杨箫的问题和齐绥时的啊,就知道杨箫的问题没问到点子上。
他扫了一圈,只好自己开口:“他是问,你是怎么变成人的。”
齐绥时很诚实地摇了摇头:“不知道,就有一天,突然变的。”
“那身份证呢?”作为经理的敏锐在此刻战胜了震惊,经理询问,“你身份证是真的啊。”
“我几年前被老板带回去的时候,她走路子帮我办了。”齐绥时也知道这个事很重要,于是老老实实回答,脑袋上的耳朵时不时抖一下。
他还怕经理不相信,补了一句:“你可以去问她。”
“不用,我相信你。”经理摆了摆手,终于觉得自己缓过来了,拍了拍心口,“吓死我了,我害怕身份证这个事到时候被扒出来,他们会骂你呢。”
这句话在齐绥时意料之外,他看向经理,有些诧异:“你们……不害怕么?”
“你是人类也好,是狐狸也好。”老q此时也缓过来,看向齐绥时,“你的成绩证明了你的一切,你也没做什么害人的事情。”
“我们为什么怕?”
“对。”杨箫跟着点头,“再说了,进了tLw就是一家人,不说两家话。”
单双也嗯了一声表示同意:“不管你是什么,你给我的帮助和平时的表现我们都能看见。”
“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知道的你。”
听见这些话的齐绥时意外得近乎惊喜,侧眸去看眼角带笑的周星阑。
周星阑朝着他笑,勾了勾他的手心,拉着人坐下来,低声道。
“你看,我说的没错吧。”
气氛放松下来,经理打了会儿字后想起什么,看向齐绥时:“如果小齐是狐狸的话……这个冠军是不是咱们转运的开始?”
“啊?”齐绥时此时已经把耳朵收回去了,听见这句话有些意外。
“这可是祥瑞啊!”经理想着,乐了起来。
“等等!”一直没说话的时楷在此时看着齐绥时和周星阑大喊,“所以我中午没有看错对吧?就是自己的耳朵对吧?”
说着,他有些悲愤:“你们知不知道我看到的时候世界观都碎了!”
听见时楷这句话,众人纷纷大笑起来。
齐绥时也笑,看着杨箫笑趴在单双身上,单双一边笑一边给时楷比大拇指,老q和经理坐在自己位置上,差点没笑抽过去。
最后,他的视线定在了在笑的周星阑身上,忍不住凑过去,靠在了周星阑的肩膀上。
亲情,友情和爱情。
在齐绥时真正来到城市的时候,没有想过这些东西。
而此刻,他感受到了所有。
于是漂泊的灵魂在爱人的陪伴下搭建起了属于自己的港湾。
安稳而隽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