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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曦微露时,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般掠过黑顺城的青灰色城墙,悄无声息地落在城主府的角门外。五特抬手抹去下颌沾染的暗红血污,玄色劲装下的肌肉仍紧绷着——永盛城街巷里的厮杀声、兵器碰撞声仿佛还在脑海中回荡,那是嵌在他脑神经上的灵智核,正将储存的混乱画面一遍遍闪过。这枚与神经紧密相连的秘宝,是他藏在骨血里的秘密,除了自己,无人知晓其存在,就连城主老周,也只当他是天生洞察力惊人、总能料事如神。

守夜的两名侍卫见了他,手中的长戟“哐当”一声撞在石阶上,双腿一软险些跪倒,忙低头躬身行礼,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上瞟。在黑顺城,五特从不是明面上的将领,却比任何官职都更有分量。没人知道他的来历,只知十年前老周能坐稳城主之位,全靠他在暗中扫清障碍;城中几次兵变,也都是他凭借那“过人的敏锐”悄无声息地平定。府里的人都私下说,这位五特大人,是黑顺城的“定海神针”,也是藏在暗处的“阎罗王”。

议事厅的烛火彻夜未熄,烛油顺着铜制烛台蜿蜒而下,在案几上积成一小滩凝固的蜡渍。老周身着赭色锦袍,腰间悬着一枚成色极佳的和田玉坠,正焦躁地在厅内踱步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坠上的纹路。听到那熟悉的、几乎没有脚步声的响动,他猛地转身,脸上的焦虑瞬间褪去,换上了一副近乎谦卑的恭敬神情。不等五特走近,老周便快步迎上去,双手抱拳深深一揖,腰弯得几乎贴到膝盖:“五特大人,您可算回来了!永盛城那边的情况,怎么样了?”

五特微微颔首,算是受了他这一礼,声音带着刚经历过厮杀的沙哑,却依旧沉稳:“乱透了。刘万贯、周氏兄弟、粮商王虎三方火并,永盛城的正规守军全军覆没,现在城里只剩些富商大户的家丁,拿着刀枪抢粮仓、夺兵器库,打得头破血流,谁也不服谁。”他走到案几前,随手拿起舆图上的玉尺,在标注着“永盛城”的位置轻轻一点,玉尺与羊皮舆图摩擦,发出轻微的声响,“这潭水,已经浑到底了。”说话间,灵智核在脑神经间快速运转,将永盛城各方势力的分布、剩余家丁的数量,都清晰地呈现在他脑海中。

老周直起身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狂喜,却又不敢在五特面前失态,只能强压着激动,语气恭敬地说:“太好了!这可是咱们拿下永盛城的绝佳时机!五特大人,您看……是不是要多调些人手?”

“不必多言。”五特打断他的话,将玉尺放回舆图上,“调五千黑顺军给我,今夜就出发。”

老周连忙应道:“是!是!我这就去准备虎符!”他转身快步走到书架前,踩着木梯取下最上层的一个紫檀木盒子。盒子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,锁扣是纯金打造的。老周捧着盒子走到五特面前,双手托着,小心翼翼地打开锁扣。盒子里铺着黑色的绒布,一枚雕刻着猛虎纹路的青铜虎符静静躺在中央,虎目的位置镶嵌着两颗鸽血红宝石,在烛火下闪着慑人的光。这枚虎符是黑顺城的军权象征,能调动全城所有甲士,以往只有城主本人才能触碰,可此刻老周却毕恭毕敬地将它递到五特手中:“大人,这虎符您拿着,军中的一切事务,您全权调配,不用问我。”

五特接过虎符,入手冰凉,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虎符上凹凸的纹路。他抬眸看向老周,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三日之内,我会把永盛城的城防图带回来。在此期间,黑顺城的事,你盯紧点,别出什么乱子。”灵智核悄然联动脑神经,将黑顺城需要重点防范的几个关口、可能出现异动的势力,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,确保万无一失。

“您放心!”老周连忙点头,腰弯得更低了,“属下一定看好家,绝不让任何人给您添乱!只是……永盛城的那些富商大户,个个都有私兵,不好对付,您要不要多带些人手?五千黑顺军,会不会太少了?”

五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不屑:“五千黑顺军,足够了。”他转身走向门口,玄色的衣摆在身后划出一道弧线。走到门槛时,他停下脚步,回头看了老周一眼,语气严肃起来:“记住,拿下城池是其次,最重要的是稳住人心。那些富商大户可以安抚,但不能纵容,别让他们把永盛城的根基给毁了。人心一散,再想聚起来,就难了。”

“属下明白!”老周躬身应道,直到五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,才直起身来,长长舒了一口气,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。刚才在五特面前,他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
五特刚出议事厅,便抬手对着空中虚点了一下。片刻后,一名身着黑色劲装、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亲卫从廊柱的阴影中走了出来,单膝跪地,声音低沉:“大人。”

“敲钟,集结黑顺军。”五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,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“半个时辰后,南郊校场集合。”

“是!”亲卫领命,起身化作一道黑影,消失在府内的黑暗中。

很快,“当——当——当——”厚重的铜钟声在黑顺城上空回荡起来。这钟声不同于平日里的报时,节奏急促,穿透力极强,城内各处的黑顺军军营瞬间骚动起来。黑顺军是黑顺城最精锐的部队,士兵都是从全城青壮中挑选出来的,个个身强体壮、武艺高强,而且军纪严明,只听虎符和五特的调遣。此刻听到这集结的钟声,士兵们一个个不敢耽搁,迅速换上粗布短褂、青色长裤这些老百姓常穿的衣裳,腰间别上佩刀、背上长枪,牵着战马就朝着南郊的校场奔去——没人问为什么不穿甲胄,只知道五特大人的命令,从不会错。

半个时辰后,南郊的校场上已是黑压压一片。五千名黑顺军整齐地列成十个方阵,每个方阵五百人。他们身上穿的都是最普通的百姓服饰,粗布衣裳被风吹得微微晃动,却掩不住挺拔的身形和眼中的锐气;手中的长枪斜指地面,枪尖闪着寒光;胯下的战马没有披铁甲,鬃毛在晨光中飞扬,嘶鸣声低沉而有力。整个队伍看起来像一群寻常的青壮农夫,可那整齐划一的站姿、凝神屏气的神态,却比任何披甲部队都更显肃杀,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这股无形的气势凝固了。

五特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乌骓马,缓缓走到队伍前方。他没有穿铠甲,依旧是那身玄色劲装,腰间挎着一把普通的佩刀,却比任何身着华服的将领都更令人敬畏。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士兵,嵌在脑神经上的灵智核正高速运转,将每个士兵的神情、姿态甚至细微的呼吸节奏都清晰地收入其中——没有丝毫慌乱,只有对命令的绝对服从,以及对即将到来的战功的期待。

“兄弟们。”五特的声音没有刻意放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永盛城内乱,守军覆灭,这是上天给咱们黑顺城的机会。今夜,咱们星夜兼程,拿下永盛城!”

他顿了顿,举起手中的青铜虎符,虎符上的红宝石在晨光中熠熠生辉:“城主有令,拿下永盛城后,城中的物资,除了上交城主府的部分,其余的都论功行赏!只要你们跟着我好好干,每个人都能分到足够的银两,让家里的妻儿老小过上安稳日子!”

“拿下永盛城!拿下永盛城!”五千名黑顺军齐声呐喊,声音震彻云霄,吓得周围树林里的飞鸟四散而逃,连地面都仿佛微微颤抖起来。他们身上的粗布衣裳随着呐喊声摆动,却丝毫挡不住那份悍勇之气。

五特满意地点了点头,抬手示意队伍出发。他一马当先,玄色的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,身后五千黑顺军紧随其后,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,骑着未披甲的战马,如一条黑色的巨龙般,朝着永盛城的方向疾驰而去——从远处看,就像一群赶路的农夫,谁也不会想到,这是一支要去夺取城池的精锐之师。

夜色渐浓,旷野上只有马蹄声和士兵们整齐的脚步声在回荡,形成一支激昂而肃穆的战歌。五特闭了闭眼,嵌在脑神经上的灵智核悄然释放出感知波,将周围十里之内的动静都纳入脑海——没有埋伏,只有几只夜行动物被疾驰的队伍惊动,仓皇地逃窜进草丛里。

途中,五特勒住马缰,对着身边的副将——一个身材高大、脸上带着风霜痕迹,穿着灰色短褂的汉子说道:“李副将,你带一千黑顺军,从西侧绕过去,先控制住永盛城的粮仓。记住,粮仓里的粮食一粒都不能少,守粮的家丁若是反抗,格杀勿论;若是投降,就先把他们看押起来,等后续再处置。”

李副将勒住马,身上的粗布腰带随着动作滑动了一下,他连忙双手抱拳,声音洪亮:“是!大人!保证完成任务!”说完,他调转马头,带着一千名穿着各色百姓衣裳的黑顺军朝着西侧的岔路奔去,马蹄扬起的尘土在夜色中形成一道模糊的弧线。

五特继续前行,脑海中,灵智核与脑神经联动,将拿下永盛城的部署一步步梳理得清清楚楚:第一步,分兵控制四个城门和粮仓、兵器库,切断城内的补给和退路;第二步,亲自带亲卫占领城主府,作为临时指挥中心;第三步,下令收集全城的武器,防止有人作乱;最后一步,召集永盛城的富商大户,给他们立下规矩,安抚人心。每一步都环环相扣,不容有失。

经过四个时辰的急行军,天快亮的时候,永盛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了视野中。五特勒住马缰,抬手示意队伍停下。他放眼望去,只见永盛城的城门大开着,城墙上看不到一个守军的身影,城内隐约传来争吵和打斗声,甚至还能看到几处火光在闪烁——灵智核瞬间捕捉到这些动静,在脑海中勾勒出城内厮杀的大致范围,显然,那些富商大户的家丁还在为了争夺物资而打得不可开交。

“果然如我所料,已经乱成一锅粥了。”五特冷笑一声,对着身边的亲卫——一个穿着黑色短褂、腰间别着佩刀的汉子下令,“传我命令,剩下的四千黑顺军分成三路,分别包围东、南、北三个城门,任何人都不许擅自进出。违令者,斩!”

亲卫领命,立刻策马奔入队伍中,传达五特的命令。四千名黑顺军迅速分散开来,如潮水般涌向永盛城的各个城门,很快就将整座城池团团包围。五特则带着一百名亲卫,策马朝着永盛城城主府的方向疾驰而去。马蹄踏过空旷的街道,溅起的尘土落在地上,很快又被风吹散,而嵌在他脑神经上的灵智核,正悄然运转,为即将到来的掌控,铺开一张无形的网。

马蹄踏过永盛城的青石板路,溅起的尘土落在五特的玄色劲装上。他勒住乌骓马的缰绳,抬头望向城主府前那片空旷的广场——这里曾是刘万贯检阅私兵的地方,如今却成了他宣告新秩序的舞台。一百名亲卫分散在广场四周,穿着粗布短褂的黑顺军已将广场团团围住,手中的长枪虽未出鞘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。

“传我命令,”五特翻身下马,声音透过亲卫传遍全城,“永盛城所有富商、大户,以及愿意旁听的百姓,半个时辰后,齐聚城主府前广场。迟到者,按抗命论处。”

消息像长了翅膀般在城内散开。混乱的街巷瞬间安静了几分,富商大户们相互打探着消息,脸上满是不安;百姓们则扶老携幼,朝着广场的方向聚拢——他们受够了厮杀和饥饿,想看看这位突然出现的“五特大人”,究竟能带来什么。

半个时辰后,广场上已是人山人海。前排站着的是穿着绫罗绸缎的富商大户,沈威捏着手中的玉扳指,脸色阴沉;刘胜利则藏在人群中,眼神闪烁不定。后排的百姓们衣衫褴褛,手中捧着空空的粮袋,眼中满是期待。

五特站在城主府门前的石阶上,玄色劲装在晨光中泛着冷光。他目光扫过广场,嵌在脑神经上的灵智核悄然运转,将每个人的神情都收入脑海。

“安静。”五特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股穿透力,瞬间压下了广场上的嘈杂。“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,但在这之前,我要宣布几件事。”

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前排的富商大户身上:“永盛城,是皇城管制的永七城之一,但从今日起,它有了新的名字——黑盛城。”

“什么?!”广场上瞬间炸开了锅。沈威猛地抬头,玉扳指差点从手中滑落;刘胜利的身子微微一僵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。百姓们也议论纷纷,脸上满是震惊。

“大人,这可是欺君之罪啊!”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富商颤抖着开口,“您这是要造反啊!”

“没错,就是造反。”五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,“从今日起,黑盛城归我管。”

“你太专制了!”“凭什么改名字?”“我们不服!”富商大户们纷纷叫嚷起来,声音里满是愤怒和恐惧。

五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不服?可以。但我的规矩,你们必须遵守。”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,继续说道,“第一,封城。所有城门,只许进不许出,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。违抗者,斩!”

“你这是断我们的活路啊!”沈威再也忍不住,往前迈了一步,“我的货还在城外,你不让我出去,我的生意怎么办?”

五特没有理会他,继续说道:“第二,上交所有武器。无论是刀枪剑戟,还是弓箭弩箭,三日之内,必须全部交到城主府。有违令者,杀无赦!”

“那我们的安全怎么办?”又一个富商喊道,“没有武器,要是再有人作乱,我们怎么自保?”

“自保?”五特冷笑一声,“有我黑顺军在,还用得着你们自保?”他目光扫过前排的富商大户,“你们是黑盛城的体面人,有一定的权威性。我劝你们本本分分,不要怀着侥幸心理跟我对抗。否则,后果自负。”

说话间,五特的灵智核高速运转,无形的感知波扩散开来,扫过广场上的每一个人。他要读取这些人的记忆,看看谁心怀不轨。

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五特的脑海——有百姓对粮食的渴望,有富商对财富的担忧,还有一些人隐藏在心底的秘密。很快,两个异常的记忆碎片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
一个来自沈威。他的记忆里,全是对封城的不满和对生意的焦虑:“不让我出去,我的丝绸怎么运到京城?这五特就是个疯子,太霸道了!等风头过了,我一定要想办法联系城外的人手,把他赶出去!”

另一个来自刘胜利。他的记忆里,满是对刘万贯的怀念和对五特的仇恨:“万贯兄,你放心,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!明的不行,我就来暗的,先假装顺从,等找到机会,就联合其他大户,给这五特致命一击!”

五特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。他不动声色地记下这两个人的模样,继续说道:“第三,开仓放粮。”

这句话一出,广场上的百姓们瞬间沸腾了,欢呼声盖过了富商大户们的不满。

“但粮食不能白拿。”五特话锋一转,“百姓们可以用武器来换。一把青铜刀,换一斤粮食;一把青铜斧,换一斤粮食;十把武器,换一担粮食。”

百姓们纷纷点头,眼中满是感激——他们家里藏着的那些破旧武器,终于有了用处。

“第四,关于刘万贯抢来的那些儿童。”五特的声音变得低沉,“从今日起,百姓们可以来城主府认领。认领时,必须说出孩子的年龄、名字和长相特征,不许冒领。一旦发现冒领者,杀无赦!”

广场上的百姓们瞬间安静下来,一些丢失孩子的父母眼中泛起了泪光,纷纷朝着五特磕头:“多谢大人!多谢大人!”

五特微微颔首,继续说道:“最后,给全城的老百姓提个醒。除了日常用的切菜刀,其余所有武器,必须全部上交。我会不定时、不定期地派人下城检查。要是被发现私藏武器,杀无赦!”
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广场上的每一个人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:“你们最好不要抱有侥幸心理,我的人,眼睛很亮。”

没人知道,五特口中的“眼睛”,就是他嵌在脑神经上的灵智核。只要他愿意,随时都能扫描全城,任何私藏的武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。

广场上的富商大户们脸色苍白,沈威和刘胜利相互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。他们知道,五特不是在开玩笑,这个男人,比刘万贯还要狠辣、还要可怕。

五特转身走进城主府,留下广场上的人群在议论纷纷。亲卫们则开始维持秩序,引导富商大户们登记信息,组织百姓们排队领取粮食。

走进城主府的议事厅,五特坐在刘万贯曾经坐过的椅子上,灵智核悄然运转。他的脑海中,沈威和刘胜利的记忆碎片不断闪过。

“沈威,刘胜利……”五特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,眼中闪过一丝冷光,“看来,这黑盛城,还需要好好清理一下。”

他对着门外喊道:“来人。”

很快,李副将走了进来,双手抱拳:“大人,有何吩咐?”

“去查两个人。”五特说道,“一个叫沈威,是个富商;一个叫刘胜利,是个大户。把他们的底细都查清楚,尤其是他们和城外势力的联系,以及刘胜利和刘万贯的关系。”

“是!大人!”李副将领命,转身走了出去。

五特靠在椅子上,闭上了眼睛。灵智核在他的脑海中不断运转,勾勒出黑盛城未来的蓝图。他知道,想要真正掌控这座城池,还有很长的路要走,但他有信心,也有能力,让这座混乱的城池,重新焕发生机。

五特刚在议事厅坐下,门外就传来亲卫的脚步声。“大人,广场上的百姓还没散,都在等着您的后续吩咐。”亲卫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——刚才开仓放粮的消息,已经让百姓们对五特赞不绝口。

五特起身,玄色劲装擦过椅边,发出轻微的声响。他走到门口,目光再次投向广场,灵智核悄然运转,扫过人群中那些藏在角落的奴隶——他们大多衣衫褴褛,脖子上还戴着生锈的铁环,眼神里满是麻木。

“让所有人都留下,我还有话要说。”五特对亲卫吩咐道,随后大步走向广场中央的高台。

百姓们见五特再次出现,瞬间安静下来,连那些抱怨封城的富商大户,也都屏住了呼吸。五特站在高台上,目光扫过人群,最终落在那些奴隶身上,声音陡然变得严肃:“从今日起,黑盛城取消奴隶制。”

这句话像一道惊雷,炸响在广场上。奴隶们猛地抬头,眼中的麻木被震惊取代;富商大户们则脸色骤变,沈威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——他家里有十几个奴隶,都是他花钱买来的,要是放了,家里的活谁来干?

“大人,这万万不可啊!”一个胖富商急忙喊道,“我们家里的奴隶都是花钱买的,放了他们,我们的损失谁来赔?”

“损失?”五特冷笑一声,“你们从奴隶身上榨取的价值,早就超过了买他们的钱。从现在起,所有家有奴隶的人,三日内必须到城主府登记奴隶信息,登记完立刻释放。谁敢私藏、违抗,杀无赦!”

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灵智核同时扫过那些富商大户的记忆——果然,不少人都在盘算着把奴隶藏起来,甚至想把奴隶偷偷卖到城外。五特的眼神更冷了:“别想着耍花招,我的人会挨家挨户检查,只要发现一个没登记的奴隶,全家都要受牵连。”

奴隶们再也忍不住,纷纷跪倒在地,朝着五特磕头:“多谢大人!多谢大人!”他们的声音带着哭腔,压抑了多年的委屈终于爆发出来。

五特抬手示意他们起身,继续说道:“还有一件事,要让全城百姓都参与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广场上的每一个人,“咱们来选黑盛城的‘二十大恶人’。凡是欺压百姓、强抢豪夺、强抢民女、贩卖人口的,都可以提名。最终名列前二十的,不管他是富商还是大户,一律杀无赦!”

广场上瞬间沸腾了。百姓们眼中满是兴奋和期待,那些被欺压过的人,终于有机会报仇了;而那些作恶多端的富商大户,则吓得浑身发抖,刘胜利更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——他当年跟着刘万贯,可是做了不少坏事。

“提名时间为三日,大家可以到城主府门口的登记处提交名字和恶行。”五特补充道,“记住,不许诬告,要是被查出诬告他人,同样按罪论处。”

“大人英明!”百姓们齐声喊道,声音震彻云霄。

五特满意地点了点头,目光转向那些衣衫褴褛、面带饥色的百姓:“还有,家里没有粮食的,都可以到城主府来领。但粮食不能白领,我会派人教你们怎么种地。”

“种地?”一个老农疑惑地问道,“现在不是播种的季节啊,而且我们也没有种子。”

“种子我会让人从黑顺城运过来。”五特说道,“不管是水田还是旱地,都会有专门的人指导你们。等粮食丰收了,你们只需要上交一成粮食,剩下的都归自己。”

百姓们再次欢呼起来,纷纷朝着五特磕头。他们不怕干活,就怕没粮食吃、没地种。五特的话,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。

沈威和刘胜利站在人群中,脸色难看到了极点。他们知道,五特这是在收买人心,要是百姓都站在他那边,他们就更难对付了。刘胜利悄悄看向沈威,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杀意——必须尽快想办法除掉五特。

五特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,灵智核已经读取了他们的想法。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心中暗道:“想除掉我?那就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。”

随后,五特转身走进城主府,留下广场上的百姓在欢呼雀跃。亲卫们则开始忙碌起来,有的引导百姓登记提名“二十大恶人”,有的组织没粮食的百姓排队领粮,还有的开始准备奴隶登记的手续。

走进议事厅,李副将已经等候在那里,手中拿着一份名单:“大人,沈威和刘胜利的底细查清楚了。沈威家里有十五个奴隶,主要做丝绸生意,和城外的几个山寨有联系;刘胜利和刘万贯是拜把子兄弟,刘万贯抢来的儿童,有不少都被他买去做了奴隶。”

五特点了点头,将名单放在桌上:“密切盯着他们两个,尤其是刘胜利,他肯定会想办法作乱。另外,让人把黑顺城的种子和农具运过来,再派几个懂种地的老农过来,指导百姓耕种。”

“是!大人!”李副将领命,转身走了出去。

五特靠在椅子上,闭上了眼睛。灵智核在他的脑海中不断运转,勾勒出黑盛城的未来——取消奴隶制,清除恶人,让百姓有地种、有饭吃,这座城才能真正稳定下来。但他也知道,这过程中肯定会遇到不少阻力,沈威和刘胜利只是其中之一。

“想要安稳,就得先把这些绊脚石都踢开。”五特低声说道,眼中闪过一丝冷光。

议事厅的窗棂透进午后的阳光,五特手指敲着案上的舆图,李副将刚把沈威与山寨往来的密信呈上来。他扫了一眼信上的墨迹,随手丢在烛火旁,火苗瞬间舔舐着信纸边角,将那些勾结的字句烧成灰烬。

“传我命令,贴出告示。”五特的声音不带情绪,灵智核却在脑海中快速梳理着禁令的细节,“第一,全城禁止买卖人口,无论是奴隶、妇女还是孩童,敢有私下交易的,买卖双方一律腰斩。第二,严禁偷抢孩童,凡是涉案者,不管主谋从犯,抓住就地处决,家产充公。第三,任何人不得与城外土匪、山寨有任何联系,书信、财物往来都算,一经查实,全家流放苦寒之地。”

李副将刚要转身,五特又补充道:“把这三条刻在城主府外的石碑上,再让人抄个百八十份,贴遍城里的大街小巷,让每个人都看清楚。”

告示贴出的当天,黑盛城就像被按下了静音键。那些以往仗着势力偷抢孩童的恶霸,吓得把藏起来的孩子偷偷送回了家;与土匪有往来的商户,连夜烧掉了书信账本。百姓们围在石碑前,指着上面的字反复念着,脸上满是不敢相信——这些事,刘万贯在的时候从不管,五特却动了真格。

可没等百姓们高兴多久,城主府又传出新命令:全城男女老少,除了老弱病残,都要参与挖隧道、修地窖。

“挖隧道?这是要干什么?”沈威坐在自家的绸缎庄里,捏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。他刚把家里的奴隶偷偷送到城外的山寨,本想等风头过了再做打算,五特的新命令又打乱了他的计划。

刘胜利则躲在书房里,对着地图咬牙切齿:“肯定是为了防备皇城的军队!五特这是要把黑盛城打造成堡垒啊!咱们得尽快动手,不然就来不及了!”

而百姓们起初也犯嘀咕,直到五特亲自到工地监工,才解开了大家的疑惑。他站在城根下的隧道入口,指着图纸对围过来的百姓说:“这些隧道,一来能防战乱,要是以后有敌人打过来,大家能躲进去;二来能存粮食,地窖挖得深,粮食放里面不会坏。至于挖出来的土,正好填了城外的洼地,改成良田。”

说着,五特捡起一块土块,在手里捏碎:“这土很肥沃,只要好好种,肯定能丰收。”灵智核悄然运转,他能清晰地“看”到地下的土层结构,哪里适合挖隧道,哪里适合修地窖,都在脑海中标的一清二楚。

百姓们这下明白了,纷纷拿起锄头铁锹,干劲十足。隧道从城主府开始,向四面延伸,连接着各个街区;地窖则挖在每个坊市的角落,既能存粮,又能藏人。黑顺军的士兵们也加入进来,有的指导大家挖掘,有的负责运送土石。

五特每天都会带着亲卫巡查工地,灵智核扫过每一个劳作的人,既能监督进度,又能防范有人搞破坏。这期间,他还真发现了几个沈威和刘胜利派来的人——他们故意把隧道挖歪,还想偷偷破坏地窖的墙壁。五特没惊动任何人,只是让亲卫把这几个人抓起来,当晚就斩了,头颅挂在城门口示众。

沈威和刘胜利得知消息后,吓得好几天不敢出门。他们知道,五特的眼睛太毒了,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察觉。

与此同时,种地的准备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。黑顺城运来的种子和农具堆在城主府前的广场上,五特请来了十几个懂种地的老农,分成几队,到各个街区指导百姓。有的教大家翻地,有的教大家选种,还有的教大家如何灌溉。

五特也经常到田地里转,灵智核能“感知”到种子的活力,还能预测天气变化。有一次,他看出城西的几块地土壤太干,立刻让人把隧道里渗出的水引到田里,避免了种子旱死。百姓们都觉得五特是“神人”,对他更加信服。

短短一个月,黑盛城就变了模样。隧道挖通了一半,地窖也修好了几十个;城外的洼地填成了良田,种上了小麦和玉米;百姓们有了活干,有了粮食吃,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。而沈威和刘胜利,就像被抽了骨头的狗,只能躲在暗地里,看着五特把黑盛城治理得井井有条,却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
这天傍晚,五特站在城主府的屋顶上,看着夕阳下的黑盛城。灵智核扩散开来,整个城池的景象都清晰地呈现在他脑海中——隧道里的百姓还在忙碌,田地里的老农在检查庄稼,孩子们在广场上追逐打闹。他知道,这座城已经真正属于他了,而那些隐藏的隐患,也该彻底清除了。

三日后的清晨,天刚蒙蒙亮,黑盛城城主府前的广场就已被挤得水泄不通。东市卖豆腐的王老汉揣着两个热乎的豆腐脑,领着小孙子坐在最前排的石阶上;西巷的张寡妇抱着刚满周岁的孩子,眼眶通红地盯着刑场中央的木桩——她的大女儿就是被人贩子拐走的,这桩事压了她三年,今日终于能等来一个了断。

广场四周,穿着粗布短褂的黑顺军士兵肩并肩站成一道人墙,手中的长枪斜指地面,枪尖在晨雾中泛着冷光。他们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,只有紧握枪杆的手,泄露了内心的沉重——这些士兵大多是从底层百姓中挑选出来的,谁没受过恶人的欺压?今日,他们要亲眼看着正义落地。

刑场中央,二十根碗口粗的木桩一字排开,每根木桩上都贴着一张泛黄的麻纸,上面用朱砂写着恶人的名字和罪行。风一吹,麻纸哗啦啦作响,像在诉说着那些血淋淋的过往。五特穿着玄色劲装,腰间悬着那柄普通的佩刀,站在高台之上,身后的亲卫捧着一摞厚厚的卷宗,每一本都记满了百姓的控诉。

他目光缓缓扫过广场,嵌在脑神经上的灵智核悄然运转,将每个人的神情都清晰地收入脑海:前排的百姓攥着拳头,指节泛白;后排的几个大户缩着脖子,眼神躲闪;而人群最边缘的沈威和刘胜利,脸色白得像张纸,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——那里藏着他们最后的防身匕首,可在黑顺军的注视下,连拔出来的勇气都没有。

“时辰到,带恶人上刑场!”李副将的声音打破了广场的寂静,他穿着灰色短褂,腰间的粗布腰带系得紧紧的,脸上的刀疤在晨光中格外显眼。

很快,二十个五花大绑的恶人被黑顺军押了上来。他们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,脖子上套着粗麻绳,脚下的布鞋磨得露出了脚趾。走在最前面的是张屠户,往日里膀大腰圆的他,此刻像泄了气的皮球,肚子上的肥肉耷拉着,每走一步都要打个趔趄。他的老婆和儿子也被押着跟在后面,三个人的名字都写在同一张麻纸上——按照五特的命令,一家作案的,算一个恶人名额,全家连坐。

五特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卷宗,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,声音透过灵智核的加持,清晰地传遍广场的每一个角落:“今日,宣判黑盛城二十大恶人之罪。这些罪行,皆由百姓举证,经黑顺军核查,证据确凿,不容抵赖!”

他走下高台,一步步走到第一根木桩前,抬手按住张屠户的肩膀——这个平日里欺压百姓的恶霸,此刻竟吓得尿了裤子,一股骚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百姓们发出一阵鄙夷的哄笑,可当五特念出罪行时,笑声瞬间消失了。

“张屠户,本名张老三,家住北巷杀猪巷。其罪一:欺行霸市。东市猪肉摊,他占了整整一半,相邻的李老汉只因多摆了半尺摊位,就被他拿铁棍打断双腿,至今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。”五特的声音冰冷,灵智核将李老汉躺在床上的画面投射在脑海中,老人腿上的溃烂和痛苦的呻吟,让他的眼神更冷了,“其罪二:强抢民女。三年前,卖菜姑娘小翠路过他的摊位,被他看中,强行拖回家中为妾。小翠不从,他就把人锁在柴房,饿了三天三夜,最后竟失手将人活活打死,尸体偷偷埋在了后院的猪圈里。”

“你胡说!我没有!”张屠户突然疯了似的挣扎起来,可被绑在木桩上,怎么也动弹不得。他的老婆王氏也哭喊道:“大人,我们冤枉啊!小翠是自己跑的,不是我们打死的!”

“冤枉?”五特冷笑一声,对亲卫摆了摆手。很快,两个黑顺军士兵抬着一副木板走了过来,上面铺着一块破旧的蓝布,布下面是一具早已腐烂的骸骨,骸骨的手指上还戴着一个银镯子——那是小翠的嫁妆,她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。

人群中,小翠的父亲老泪纵横,颤抖着走上前,拿起那个银镯子:“这是我的女儿……这是我的小翠啊!”他猛地扑向张屠户,却被士兵拦住。老人跪在地上,对着五特连连磕头:“大人,求您为我女儿做主!求您了!”

“我已说过,作恶者,必亡。”五特扶起老人,继续说道,“其罪三:连坐之罪。张屠户的老婆王氏,明知小翠被关在柴房,却不仅不阻止,还帮忙看守;其子张狗蛋,当年才十五岁,就帮着父亲埋尸体。这一家三口,手上都沾着血,今日,一并伏法!”

张屠户一家三口再也没了动静,王氏瘫软在地,张狗蛋吓得直哭,嘴里不停地喊着“我错了”,可百姓们的骂声早已淹没了他的求饶——这三年来,他们一家在杀猪巷作威作福,谁见了都要躲着走,今日终于恶有恶报。

五特走到第二根木桩前,上面贴着“绸缎庄王老板一家”的名字。王老板穿着一身绫罗绸缎,即使被绑着,也想维持体面,可嘴角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的恐惧。他的儿子王少安和侄子王小三也被押在旁边,三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了往日的嚣张。

“王老板,本名王富贵,绸缎庄‘富贵祥’的老板。其罪一:勾结土匪。永盛城往西三十里的黑风寨,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吧?”五特的声音顿了顿,灵智核扫过人群,看到不少百姓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情——黑风寨的土匪杀人如麻,过往商队没少遭他们的祸害,“王富贵每年给黑风寨送三次粮食和武器,土匪抢来的赃物,也由他的绸缎庄出面销赃。三年前,一支从京城来的商队路过黑风寨,被土匪抢劫一空,商队老板不肯交出货物,就被王富贵的侄子王小三亲手杀了。”

“你血口喷人!”王少安急得大喊,“我爹是正经商人,怎么会和土匪勾结?”

“正经商人?”五特从卷宗里拿出一封信,信纸是绸缎庄特有的桃花笺,上面的字迹正是王富贵的,“这是你爹写给黑风寨寨主的信,上面写着‘下月初三,送粮五十石,刀枪二十把,望寨主查收’,落款是‘富贵’。你要不要念念?”

王富贵的脸瞬间变得惨白,他知道,这封信是他去年写的,怎么会落到五特手里?原来,五特早就派亲卫盯着黑风寨的往来,这封信是在一个送信的土匪身上搜到的。

“其罪二:贩卖人口。”五特继续念道,“王富贵利用绸缎庄的幌子,从各地拐骗孩童,再卖到境外。这三年来,经他手卖掉的孩童,足足有二十三个。其中有一个三岁的小男孩,因为哭闹不肯上车,就被你儿子王少安活活闷死,扔在了乱葬岗。”

人群中,一个妇人突然晕了过去,旁边的人连忙掐她的人中。醒来后,妇人哭喊道:“我的儿啊!我的小三子啊!你就是这么死的吗?”原来,她的儿子三年前在绸缎庄门口玩耍时失踪,至今杳无音信,今日听到五特的话,才知道儿子早已遇害。

五特看着王富贵一家,声音没有一丝波澜:“你们一家,靠着勾结土匪、贩卖人口发家,手上沾了二十多条人命。今日,一并斩了!”

接下来的几个恶人,罪行一个比一个令人发指。有住在南巷的赵地主,一家五口霸占了城西的百亩良田,凡是不肯交租的农户,就被他们打断手脚;有开设赌场的孙庄家,不仅放高利贷,还把还不起钱的人卖到矿山做苦工,死在他手里的人不下十个;还有逼良为娼的刘老鸨,她的窑子里,有十几个姑娘都是被她拐来的,其中最小的才十二岁,不堪受辱,上吊自杀了。

每念到一个罪行,广场上的愤怒就多一分。百姓们从一开始的沉默,到后来的咒骂,再到最后的痛哭——这些恶人,害了多少家庭,毁了多少人的生活!

当五特走到第十八根木桩前时,广场上突然安静下来。木桩上贴着“刘胜利一家”的名字,刘胜利穿着一身青色长衫,头发凌乱,可眼神里还是带着一丝不甘。他的弟弟刘胜武和侄子刘小宝也被绑在旁边,三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绝望。

“刘胜利,前城主刘万贯的拜把子兄弟,家住东市街。其罪一:贩卖孩童。刘万贯抢来的孩童,有三十多个都经他的手转卖,其中有五个孩子因为生病,被他扔到了乱葬岗,活活饿死。”五特的声音顿了顿,灵智核将那些孩子瘦弱的身影和痛苦的哭声投射在脑海中,“有一个叫小石头的男孩,才四岁,因为想妈妈,就被你侄子刘小宝用鞭子抽,最后抽得没了气。你还说,‘死了就扔了,省得浪费粮食’。”

人群中,小石头的母亲猛地站起来,她穿着一身补丁摞补丁的衣服,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——那是小石头生前最喜欢的玩具。她走到刘胜利面前,声音颤抖着说:“我家小石头,就因为想我,就被你们打成那样……你们的心是黑的吗?”

刘胜利别过脸,不敢看她的眼睛。他的弟弟刘胜武却恶狠狠地说:“要怪就怪你们穷,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!”

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百姓,大家纷纷往前涌,要不是士兵拦着,早就把刘胜武打死了。五特抬手示意大家安静,继续念道:“其罪二:强抢民女。你和刘万贯合伙,抢了十多个民女,其中有三个姑娘不肯顺从,就被你们卖到了最低等的窑子里,最后不堪折磨,死在了那里。其罪三:私藏武器,意图谋反。你以为把奴隶送到城外的山寨,就能躲过去?你和刘万贯私藏的五十把刀枪,我们已经在你家的地窖里找到了。”

刘胜利终于崩溃了,他哭喊道:“五特,我错了!我不该跟着刘万贯作恶!求你放过我的侄子,他还小,不懂事啊!”

“不懂事?”五特冷笑一声,“刘小宝今年已经十六岁了,他亲手打死了小石头,怎么会不懂事?你们一家,作恶多端,今日,一个都跑不了!”

最后,五特走到了第二十根木桩前,上面贴着“沈威一家”的名字。沈威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绸缎,即使被绑着,也能看出他往日的富贵。他的老婆沈夫人和儿子沈公子也被押在旁边,两个人的脸上满是恐惧。

“沈威,黑盛城有名的富商,主营丝绸生意。其罪一:勾结山寨。城外的黑风寨,除了王富贵,你也是他们的靠山。你每年给黑风寨送的丝绸,都被他们做成衣服,用来伪装成商人,进城抢劫。去年冬天,黑风寨抢劫了北巷的粮店,就是你给他们报的信,说粮店里有新到的粮食。”五特从卷宗里拿出一张账本,上面详细记录了沈威给黑风寨送丝绸的数量和时间,“这是你家的账本,上面的字迹,你总不会不认吧?”

沈威的脸瞬间变得惨白,他怎么也没想到,五特连他的账本都找到了。原来,五特派亲卫潜入了沈威的绸缎庄,在他的书房里找到了这本账本。

“其罪二:私藏奴隶。我下令取消奴隶制后,你不仅不释放家里的十五个奴隶,还想把他们偷偷送到城外的山寨,继续为你干活。其中有一个奴隶,因为反抗,被你儿子沈公子打断了胳膊,扔在了柴房里,差点没死了。”五特的声音顿了顿,灵智核将那个奴隶胳膊上的伤口和痛苦的神情投射在脑海中,“你以为把奴隶藏起来,就能躲过去?我的人,早就把他们找到了。”

沈夫人哭喊道:“大人,我们错了!我们不该私藏奴隶,求你放过我们吧!”

“放过你们?”五特看着她,声音冰冷,“那些被你们欺压的奴隶,那些被你们勾结的山寨害死的百姓,谁放过他们了?其罪三:连坐之罪。你的老婆沈夫人,明知你勾结山寨,却不仅不阻止,还帮忙打掩护;你的儿子沈公子,亲手打断了奴隶的胳膊,还想把奴隶卖到城外。你们一家,手上都沾着血,今日,一并伏法!”

二十个恶人的罪行终于宣判完毕,五特站在高台上,高声问道:“百姓们,这些人的罪行,你们服不服?”

“服!”广场上的百姓齐声呐喊,声音震彻云霄,“杀了他们!杀了他们!”

东市卖豆腐的王老汉激动得直拍大腿,小孙子也跟着喊:“杀了坏人!杀了坏人!”西巷的张寡妇抱着孩子,眼泪流了下来,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——那些作恶的人,终于要受到惩罚了。

五特抬手示意众人安静,眼中闪过一丝冷光:“既然服,那就按规矩来——斩!”

“是!”刽子手们齐声应道,他们穿着红色的号服,手中的鬼头刀在晨光中闪着寒光。

“噗嗤——噗嗤——”二十道血光同时溅起,二十颗头颅滚落在地。百姓们先是一阵沉默,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。他们纷纷朝着高台上的五特磕头,有的甚至磕破了额头:“大人英明!大人为民除害!”

五特看着眼前的景象,灵智核悄然运转。他知道,这二十大恶人的死,不仅是给百姓们一个交代,更是给那些还想作乱的人一个警告——在黑盛城,不管你是富商还是大户,只要作恶,就一定会受到惩罚。

刽子手们将恶人的尸体拖走,血迹很快被黄土掩盖。百姓们却没有散去,他们围在高台下,七嘴八舌地谈论着五特的英明。有的说,以后再也不用怕恶人欺压了;有的说,要好好种地,报答五特大人;还有的说,要把今天的事讲给子孙后代听,让他们记住五特大人的恩情。

五特走下高台,对李副将吩咐道:“派人把这些恶人的家产清点一下,除了上交的部分,剩下的都分给受害的百姓。尤其是小翠的父亲、小石头的母亲,还有那些被贩卖孩童的家庭,要多给他们分一些。另外,加强城防,防止黑风寨的土匪报复。”

“是!大人!”李副将领命而去,他的脸上也带着激动的神情——他也是穷苦出身,小时候被地主欺压过,今日能亲眼看着这些恶人伏法,心里别提多痛快了。

五特走进城主府,坐在议事厅的椅子上。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,落在他的玄色劲装上,泛起一层金色的光晕。灵智核在他的脑海中不断运转,勾勒出黑盛城的未来——清除了这些恶人,百姓们才能安心种地,黑盛城才能真正发展起来。

他拿起桌上的舆图,手指在黑盛城的位置轻轻一点。接下来,他要做的就是带领百姓们好好种地,挖通隧道和地窖,让黑盛城变得越来越繁荣。他相信,用不了多久,黑盛城就会成为一座人人向往的城池。

二十大恶人伏法的第七日,黑盛城的空气里还飘着惩恶扬善的余温。城主府前的广场上,前几日刑场的血迹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,取而代之的是三张崭新的木牌,上面用朱砂写着“十大善人评选处”,旁边堆着笔墨纸砚和厚厚的空白选票,黑顺军士兵正有条不紊地给围拢来的百姓分发纸笔。

五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玄色劲装,站在高台侧方的阴影里,灵智核悄然运转,将百姓们的议论声清晰收入耳中。“选善人?这可是新鲜事!以前只听说抓恶人,哪见过官府还管着选好人的?”卖豆腐的王老汉捏着选票,指尖沾着的豆腥味混着墨香,他身旁的小孙子正踮着脚,好奇地盯着木牌上的字迹。西巷的张寡妇抱着孩子,怀里揣着晒干的野菜,眼神里满是期待——她心里早有了要选的人。

李副将走到五特身边,低声禀报:“大人,选票已经备好,按您的吩咐,每个坊市还设了三个流动点,方便腿脚不便的老人投票。另外,咱们特意请了三位德高望重的老秀才负责监票,确保没人作弊。”

五特微微点头,目光扫过人群中几个眼熟的身影——那是被释放的奴隶们,他们大多穿着刚领到的粗布衣裳,手里紧紧攥着选票,神情比谁都郑重。“善人不分身份,奴隶也好,百姓也罢,只要真心行善,就该被看见。”五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记住,这次评选只看实绩,不看身份,更不准任何人搞拉票贿选,违者按扰乱秩序论处。”

李副将刚应下,人群突然起了一阵骚动。只见一个穿着灰布短褂的汉子挤了进来,手里举着一张皱巴巴的纸,高声喊道:“大人,我要提名陈大夫!三年前我娘重病,家里穷得连药钱都拿不出,是陈大夫免费给看的病,还送了药,不然我娘早就没了!”

这一喊像是打开了话匣子,百姓们立刻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。“对!陈大夫算一个!我家孩子去年出疹子,也是他半夜上门瞧的病,分文没收!”“还有王婆婆!她在北巷开了个粥铺,每天天不亮就熬粥,给那些没饭吃的孩子和老人舀粥,从来不要钱!”

五特看着这热闹的景象,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。灵智核扩散开来,将这些被提名的人的事迹一一收录:陈大夫在城西开了间小药铺,铺面简陋得只有一张木桌和两个药柜,却十几年如一日地给穷人义诊,自己穿的衣裳却打满了补丁;王婆婆的粥铺每天只熬两锅杂粮粥,不够吃的时候她就自己饿着,把仅有的粥分给更需要的人,有人说她傻,她却笑着说“看着孩子们吃饱,我心里踏实”。

评选的消息传开后,黑盛城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活力。东市的铁匠铺老板主动把自己的火炉搬到了广场旁,免费给百姓们修补农具,嘴里念叨着“陈大夫都能行善,我这点力气算啥”;被释放的奴隶阿石则带着几个同伴,帮着王婆婆挑水劈柴,他说:“以前都是别人帮我,现在我也能帮别人了。”

三天的提名期很快过去,监票的老秀才们把收集到的选票整理出来,密密麻麻的名字写了满满五大本。五特亲自带着亲卫和老秀才们核对,每一个名字后面都跟着百姓们写下的事迹,有的字迹歪歪扭扭,却透着最真挚的敬意。

“陈大夫,提名三百二十六次;王婆婆,三百一十八次;张木匠,两百九十五次……”老秀才念着名字,声音里满是感慨,“没想到咱们黑盛城有这么多好人啊!”

五特的手指划过选票上“张木匠”的名字,灵智核瞬间浮现出相关的画面:张木匠住在南巷,手艺精湛却从不漫天要价,去年暴雨冲垮了城西的桥,他带着徒弟们免费修了三天三夜,手上磨起了血泡也不肯休息;有户人家的孩子腿有残疾,他特意打了一副木轮椅,送到家里时还说“孩子出门看风景方便”。

“这些事迹都要一一核实,不能有半点虚假。”五特对老秀才们说,“咱们选的是真善人,不是靠名声撑起来的假好人。”

接下来的两天,黑顺军分成十队,挨家挨户核实善人事迹。负责核实陈大夫的士兵回来禀报:“大人,陈大夫的药铺里堆满了百姓送的野菜和鸡蛋,他都分给了更穷的人。我们还查到,前年大旱的时候,他把自己仅有的两亩地卖了,换了药给灾民治病。”核实王婆婆的士兵则带回了一个更令人动容的消息:“王婆婆的粥铺其实是用她老伴的抚恤金开的,她自己每天只吃一个窝头,却说粥要熬得稠一点,孩子们才能吃饱。”

核实期间,还真出了个小插曲。有个开粮店的周老板,让伙计们冒充百姓给自己投票,说自己“常年低价卖粮”。结果士兵一查,他去年灾年时把粮食涨价三倍,还把发霉的粮食掺在好粮里卖。五特得知后,当即下令把周老板的粮店查封,罚他把家产的一半分给受灾百姓,还在城门口贴出告示,揭穿了他的假善行径。

“善不是装出来的,是实打实做出来的。”五特在告示旁对围观的百姓说,“就像有人拾金不昧,有人救死扶伤,这些小事里藏着的才是真善。”百姓们纷纷点头,有个汉子大声喊道:“大人说得对!周老板那种假好人,就该让他露馅!”

七天后,“十大善人”的名单终于定了下来。城主府前的广场再次挤满了人,这一次,大家的脸上没有了看恶人伏法时的愤怒,取而代之的是期待和暖意。十根新刷了红漆的木桩立在广场中央,每根木桩上都贴着善人的名字和事迹,风吹过,红纸上的字迹显得格外鲜亮。

“时辰到,有请十大善人登台!”李副将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,与上次宣判罪行时的沉重截然不同。

第一个走上台的是陈大夫,他穿着一件半旧的青布长衫,头发已经花白,手里还拎着一个药箱——刚从城外给农户看完病赶回来。百姓们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,有个小伙子挤到台前,大声喊道:“陈大夫,谢谢您去年救了我爹!”陈大夫笑着摆了摆手,眼角的皱纹里满是温和。

接着,王婆婆被两个年轻人扶着走了上来。她的腰已经驼得厉害,手里拄着一根枣木拐杖,看到台下密密麻麻的人,眼眶一下子红了:“我就是熬了几锅粥,不值得大家这么记挂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就被孩子们的欢呼声打断,十几个曾在她粥铺喝粥的孩子跑过来,围着她喊“王婆婆好”。

张木匠、拾金不昧的卖菜姑娘小翠(与前文中遇害的小翠同名,是百姓为表敬意的称呼)、免费教孩子们认字的老秀才、灾年时开仓放粮的老地主(他曾被恶人胁迫,却始终偷偷接济穷人)、照顾瘫痪邻居十年的寡妇、帮迷路孩子回家的脚夫、给乞丐缝补衣裳的绣娘、冒雨抢修水渠的石匠,一个个善人陆续登台,每走上来一个,台下的掌声就更热烈一分。

五特走上高台,手里捧着十份赏赐:每人一百两银子、一块刻着“黑盛善人”的木牌,还有五亩良田。“这些赏赐,是黑盛城百姓对你们的敬意。”五特的声音透过灵智核传遍广场,“陈大夫医术高明,却甘愿清贫;王婆婆一己之力,却温暖了无数孩子。你们做的或许都是小事,可正是这些小事,撑起了黑盛城的温暖。”

他将木牌递给陈大夫,继续说道:“从今日起,十大善人的家人可以优先领种子和农具,孩子可以免费去学堂读书。以后黑盛城的药铺、粥铺,官府都会给予扶持,让行善的人不用再受穷,让愿意行善的人有底气。”

陈大夫接过木牌,声音有些颤抖:“大人,我行医不是为了赏赐,只要能让百姓少受点病痛,我就满足了。这银子我不能要,还是分给更需要的人吧!”王婆婆也跟着说:“我的粥铺有大家帮衬就够了,这良田我也不要,分给那些没地种的孩子吧!”

百姓们被他们的话深深打动,掌声再次响起,比之前更响亮。五特看着眼前的景象,灵智核悄然运转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:“你们的心意我懂,但这赏赐你们必须收下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全场,“只有让行善的人得到尊重和回报,才会有更多人愿意行善。你们收下赏赐,不是为了自己,是为了让黑盛城变成一座处处有善举的城。”

在五特的坚持下,善人们终于收下了赏赐。陈大夫当即宣布,用银子扩建药铺,再请两个徒弟,以后能帮更多人看病;王婆婆则计划把粥铺扩大,再雇两个帮手,让更多孩子能喝上热粥。

颁奖结束后,百姓们没有散去,纷纷围着善人们说话。张木匠被几个年轻人围住,请教木工手艺;老秀才身边围满了想让孩子读书的家长;小翠则被商户们拉着,称赞她拾金不昧的品行。广场上到处都是欢声笑语,连空气都变得温暖起来。

五特走下台,李副将递过来一份名单:“大人,这是百姓们推荐的下一批善人候选人,已经有五十多个了。”五特接过名单,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和事迹,有的是帮邻居种地,有的是给孤寡老人挑水,还有的是收留流浪的乞丐。

“把这些名字贴在城主府外,让大家继续投票。”五特说道,“以后每半年选一次十大善人,让行善变成黑盛城的规矩。”他抬头看向广场,陈大夫正在给一个孩子诊脉,王婆婆正摸着孩子的头笑,阳光洒在他们身上,泛起一层温暖的光晕。

灵智核在他脑海中勾勒出黑盛城的未来:隧道里的百姓在忙碌,田地里的庄稼在生长,善人们的事迹被口口相传,孩子们在学堂里读书,老人们在阳光下聊天。这座曾经被恶人笼罩的城,如今终于充满了温暖和希望。

这时,亲卫匆匆跑来禀报:“大人,城外黑风寨的土匪派人来送信,说要为他们的同伙报仇!”五特眼中闪过一丝冷光,随即又恢复了平静。他看向广场上的百姓,看着那些善人的笑脸,心中暗道:“有这么多善良的百姓,有这么多愿意守护家园的人,再厉害的土匪,也掀不起风浪。”

他转身对李副将吩咐道:“备好兵器,加强城防。另外,通知十大善人,让他们带着家人先到地窖躲避,等平定了土匪,我再亲自登门拜访。”李副将领命而去,广场上的百姓虽然听到了消息,却没有丝毫慌乱——他们知道,五特会保护他们,这座充满善意的城,不会再被恶人践踏。

夕阳西下,余晖洒在“黑盛善人”的木牌上,反射出温暖的光芒。陈大夫还在给百姓诊脉,王婆婆的粥铺飘出了阵阵香气,张木匠已经开始琢磨扩建药铺的木料。黑盛城的夜晚即将来临,可百姓们的心里,却比任何时候都亮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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