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,潮湿,冰冷。地下水带着刺骨的寒意,不断从被炸塌的洞口缝隙涌入,水位在狭窄的洞穴内缓缓上升,已经没过了腰部。空气混浊,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霉菌气息,令人窒息。
陆沉渊打开了一支防水手电,光芒照亮了这条未知的支流洞穴。洞穴并不宽敞,仅容两人并行,洞壁布满了滑腻的苔藓,前方一片漆黑,不知通向何方。
“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出口,或者更高的地方。”陆沉渊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沉闷。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,武器还在,但弹药消耗大半。苏晚的状态还算稳定,只是脸色苍白,紧紧跟在他身后。
两人涉水向前摸索。水流的方向与他们前进的方向一致,这或许意味着前方有更大的空间或者出口。
走了大约几百米,洞穴开始变得开阔,水流也似乎平缓了一些。在手电光的照射下,他们发现洞壁两侧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、非天然的刻痕!那是一些极其古老的、与“河流与眼睛”符号风格类似的抽象图案,描绘着先民祭祀、测量星象、以及……仰望一个巨大沙漏的景象!
“是这里……‘望川’的遗迹……”苏晚激动地抚摸着那些冰冷的刻痕,感受着其上承载的古老岁月。艾琳娜博士和顾慎知导师追寻的线索,果然指向此地。
陆沉渊则更关注实际的问题。他仔细检查着刻痕的走向和洞穴的结构,试图找出其中的规律。“这些图案的排列,似乎有某种导向性……”
他沿着刻痕最密集的方向继续前进。又走了一段距离,前方出现了岔路,一条继续沿着水流方向,另一条则向上延伸,通往一个黑黝黝的、人工开凿的台阶。
“向上。”陆沉渊做出了选择。继续待在水里,迟早会被淹死或失温。
台阶很陡,湿滑难行。他们互相搀扶着,艰难地向上攀爬。爬了大概三四层楼的高度,台阶到了尽头,连接着一个相对干燥、只有少量渗水的石室。
石室不大,中央有一个石台,石台上放着一个东西,在手电光下反射着金属的光泽——那是一个黄铜圆筒!与苏晚在艾琳娜意识碎片中看到的、被她藏起来的那个圆筒一模一样!
两人精神一振,快步上前。
陆沉渊小心地检查了一下圆筒周围,确认没有机关后,才将其拿起。圆筒密封得很好,入手沉甸甸的。
他尝试着拧开筒盖,很紧,但最终还是被旋开了。筒内没有他预想中的羊皮纸卷,而是……一枚黑色的、材质非金非木、形状如同令牌的东西!令牌一面雕刻着那三个神秘符号(星象、水流、眼睛),另一面则刻着两个古老的篆字——“巡天”!
“巡天令?”苏晚念出这两个字,心中震撼。这难道就是“观测者”的信物?或者,是通往“观测者”所在地的钥匙?
就在他们为这个发现感到震惊时,石室另一侧,一个原本看起来是实心岩壁的地方,突然发出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缓缓向内滑开,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!通道内,有微弱的光线透出!
这个“巡天令”,竟然是开启这扇隐藏石门的机关!
两人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与决断。
没有犹豫,陆沉渊手持“巡天令”,率先踏入了通道,苏晚紧随其后。
通道很短,走了不过十几步,眼前豁然开朗!
他们竟然走出了山体,来到了一个位于半山腰的、被茂密植被掩盖的天然平台!平台一侧是陡峭的悬崖,下方隐约可见城市的灯火(他们竟然从地下穿行到了靠近城市边缘的山中!),另一侧则是一个小小的、依山而建的、极其古朴的石屋!
石屋门口,挂着一盏昏黄的、似乎是油灯的光源。一个穿着灰色布衣、头发花白、身形佝偻的老者,正背对着他们,坐在一个小马扎上,似乎在……捣药?
听到身后的脚步声,老者缓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却没有回头,只是用一种苍老而平和的声音说道:
“拿着‘巡天令’的客人……老朽等了你们很久了。”
苏晚和陆沉渊心中剧震!
这个看似普通的采药老人,难道就是那个神秘的……“观测者”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