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文的上台，像是一颗投入浑浊水潭的石子，让原本因莫里斯失联而暗流涌动的“莫氏”财团，表面迅速恢复了平静。他以高超的手腕安抚了内部各派系，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股价，并且公开表示将审查所有项目，尤其是与渊渟科技的合作，显得公事公办，无可指摘。
然而，在陆沉渊和苏晚看来，这平静的海面下，潜藏着更深的漩涡。
“深潜者”和“谛听”同时启动了对高文的深度调查。结果令人惊讶，却又在情理之中。
高文，美籍华裔，顶尖法学院毕业，拥有无可挑剔的执业经历，擅长处理复杂的跨国商业纠纷和遗产继承案。他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，但越是干净，越让人生疑。尤其是他与莫里斯结识并迅速成为其心腹的过程，充满了各种“巧合”。
“他的履历，至少有五年是精心伪造的。”“谛听”的首席情报分析师向苏晚汇报，“我们追查到他最早出现在北美时，与一个早已解散的、名为‘缄默者’的秘密组织有过交集。这个组织，传闻专门为某些‘特殊客户’处理见不得光的法律和财务问题，甚至涉及洗钱和情报交易。”
“缄默者……”苏晚沉吟着，这个名称她有点印象，似乎在某些古老的卷宗里提到过，与几个世纪前欧洲某个神秘家族有关。
另一边，陆沉渊调动“深潜者”的资源，从物理层面调查高文。他们发现，高文在市中心拥有一套顶层公寓，安保级别极高，而且他有一个古怪的癖好——收集各种古老的钟表，尤其是那种带有复杂机械结构和暗格的老式座钟。
“钟表……暗格……”陆沉渊看着秦昊传回来的高文公寓内部结构扫描图，目光锁定在书房里一个巨大的、来自十八世纪的古董座钟上。“这里面，会不会藏着什么东西？”
与此同时，高文的“合作”邀约也正式送达了渊渟科技。他提出希望能与陆沉渊面对面会谈，商讨之前莫里斯在任时谈及的、关于共同开发某种“新型清洁能源”项目的可能性。他给出的初步技术参数，隐隐指向了陆沉渊私下研究的、与“虚空”之力间接相关的某个前沿领域。
这绝非巧合。
“宴无好宴。”陆沉渊将邀请函放在桌上，对苏晚说，“他想试探我，或者说，他想确认某些事情。”
苏晚点头：“他可能继承了莫里斯的部分‘遗产’，包括关于‘钥匙’和‘虚空’的知识。但他本身似乎不具备那种力量，所以更倾向于用世俗的手段。”
“但他背后，可能还站着‘蚀影’的残党，或者……其他东西。”陆沉渊眼神深邃。他想起了“蝰蛇”提到高文时那恐惧的眼神。“很可怕的东西”，会是什么？
就在他们商讨对策时，苏晚接到了叶蓁的电话。电话那头，叶蓁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神秘：“晚晚！你猜我发现了什么？我为了做一期复古时尚专题，去拜访了一位收藏家老先生，他家里有好多老照片！其中有一张几十年前的旧照，里面有个年轻人，长得跟现在那个‘莫氏’的新cEo高文，几乎一模一样！”
苏晚心中猛地一跳！
她立刻让叶蓁将照片发过来。照片是黑白的，有些模糊，但上面那个穿着旧式西装、戴着圆框眼镜、嘴角带着温和笑意的年轻人，眉眼间与现在的高文，确实有八九分相似！
如果这真的是高文，那意味着他可能已经……活了很久？或者，这根本就是他的父辈祖辈？
长生？克隆？还是某种不为人知的传承？
高文的身上，迷雾越来越浓。
陆沉渊看着那张照片，眉头紧锁。他想起“深潜者”档案库中一些关于“不死者”或“容器”的零碎记载，那些记载大多被视为无稽之谈，但现在看来……
“这个高文，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麻烦。”陆沉渊沉声道，“他的目标，恐怕不仅仅是商业合作那么简单。”
他拿起那张邀请函，做出了决定：“这个会谈，我去。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。”
苏晚握住他的手：“我陪你一起。”
有些疤痕，即使隐藏再深，也终有被揭开的一天。而高文，似乎就是一个热衷于揭开他人疤痕的……收藏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