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佛林中军大帐,侯赛因正就着简单的食物,跟手下将领商量下午的总攻计划。
突然,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。
“报!”
“禀侯爵大人,前门有数千索林士兵冲出,正在冲击我前营!”
一名斥候骑兵冲进大帐,单膝跪地说道。
“哦?”
侯赛因放下手中的食物,眼中精光一闪。
索林人不老老实实缩在要塞里防守,还敢出动出来送死,其中必有猫腻。
“还有没有其他情况?”
他继续问道。
“铁炉堡后门方向,发现一支约数百人骑兵护卫的车队,正试图向西北方向突围!”
“看马车的形制和王室徽记,极有可能是重要人物!”
斥候回答道。
“哼!雷蒙德啊雷蒙德,你当我侯赛因是三岁孩童吗?玩这种声东击西的把戏?”
侯赛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眼中充满了洞悉一切的得意。
“前门的不过是弃子,是吸引我们注意力的诱饵!”
“从后门偷偷溜走的,才是真正的大鱼!”
“说不定马车里就是雷蒙德本人,想跑?门都没有!”
他猛地站起身,斩钉截铁的说道。
“凯特,立刻回到前营,给本侯吃掉那支诱饵!不必留手!”
“命令左翼、右翼轻骑兵,立刻向西北方向合围!”
“务必给我把那支突围的车队拦下!一个也不许放跑!”
“尤其是马车里的人,要抓活的!本侯倒要看看,是什么大鱼值得雷蒙德如此牺牲!”
侯赛因立刻对着前营指挥官和亲兵下令。
“遵命!”
亲兵飞奔而出。
很快西佛林前营方向,爆发出激烈的厮杀声。
而左右两翼,数千精锐轻骑兵。
在军官的带领下,风驰电掣般朝着西北方向包抄而去。
一张针对苏莱斯突围车队的天罗地网,正迅速张开。
铁炉堡城墙上,雷蒙德听着前门激烈的厮杀声。
以及西北方向隐约传来的马蹄声,痛苦地闭上了眼睛。
他知道,巴恩和他的数百名骑兵,以及那个愚蠢的特使。
已经如同投入蛛网的飞蛾,再无生还可能。
“鱼儿上钩了。”
他低声自语,声音中听不出丝毫喜悦,只有无尽的悲凉和沉重的期待。
现在,所有的希望,都寄托在那桶被特殊加料的美酒之上了。
铁炉堡前门,那支执行佯攻任务的索林部队。
在军官的指挥下,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纪律性和战术素养。
他们并非无脑冲锋,而是在冲出城门一段距离。
成功吸引了西佛林前营的注意力后,立刻收缩阵型。
“盾墙!立!”
军官一声令下,前排士兵迅速将巨大的塔盾重重砸入地面。
彼此紧密相连,形成一道钢铁壁垒。
“长枪!架!”
中排士兵将长矛,从盾牌缝隙中整齐地探出,如同钢铁刺猬。
“弓箭手!自由抛射!掩护!”
后排的弓箭手则不断将箭矢射向,西佛林匆忙集结的部队头顶,制造杀伤和混乱。
西佛林前营的指挥官凯特,刚从侯赛因的大帐赶回自己的营地。
他收到侯赛因的命令,急忙调集兵力准备围剿。
然而当西佛林的部队,开始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时。
“缓步后撤!保持阵型!向城门靠拢!”
索林军官果断下令撤退。
整个索林方阵如同一个整体,盾墙在前,长枪如林。
他们在弓箭手的持续掩护下,开始坚定而缓慢地向城门方向移动。
士兵们步伐沉稳,阵型丝毫不乱。
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压迫,展现出顽强的韧性。
西佛林布兵试图冲击盾墙,却被密集的长矛刺退。
西佛林弓箭手,试图用箭矢覆盖。
又被索林盾牌抵挡,西佛林前营部队,推进变得异常艰难。
“他们想要撤退,别让他们逃回去。”
凯特气急败坏的命令部队加速合围。
然而,已经晚了,索林佯攻部队在付出了一定伤亡后。
已经成功退到了城墙守军,强弓劲弩的有效覆盖范围之内。
“开城门,放吊桥!”城墙上的军官大喝。
吱呀——砰!
沉重的城门打开一道缝隙,吊桥轰然落下。
“快,交替掩护,撤!”
索林军官再次下令。
盾墙和长枪阵如同精密的机器,一部分士兵保持防御姿态抵挡追兵。
另一部分则快速通过吊桥,随即立刻转身接应同伴。
整个过程有序而高效,在城墙上箭雨的强力支援下。
这支勇敢的佯攻部队,最终大部分都成功撤回了要塞之内。
只留下城外一片狼藉,和西佛林士兵不甘的怒吼。
与北门前佯攻部队,有序撤退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西北方向苏莱斯车队的悲惨命运。
巴恩队长率领的百人精锐骑兵,确实勇猛无比。
他们护卫着几辆王室的马车,试图乘着前门的动静悄悄溜走。
然而,马车毕竟不是战马,速度还是不如西佛林轻装疾驰的骑兵。
尽管有前门的佯攻吸引火力,但侯赛因根本不吃这一套。
西佛林的左右翼轻骑兵,从两个方向高速包抄而来。
“队长!左翼发现大量骑兵!”
“右翼也有!速度很快!”
索林斥候的惊呼声带着绝望。
巴恩脸色铁青,他看了一眼身后那几辆在崎岖路面上颠簸的马车,心中一片冰凉。
他知道,带着这些累赘,他们绝无可能逃脱。
“准备迎敌!保护特使!”
巴恩拔出长剑,声音带着决死的悲壮。
他放弃了突围的幻想,选择了一个相对有利防守的小土坡。
他命令骑兵结阵,准备殊死一搏。
为特使争取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,尽管他知道这希望近乎为零。
“结阵!盾墙!长枪!”
数百名精锐骑兵,展现出惊人的战斗素养。
他们瞬间在小坡上,结成了一个圆形的防御阵型,将几辆马车护在中心。
然而,面对数千西佛林轻骑兵,他们的防御显得如此单薄。
“杀!”
震天的喊杀声,瞬间淹没了索林骑兵。
西佛林的骑兵如同汹涌的浪涛,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索林人顽强的防御。
巴恩和他的士兵们浴血奋战,不肯投降。
他们手中的长剑砍卷了刃,长矛折断了。
就用盾牌砸,用拳头打,用牙齿咬!
每一次冲击,都有人倒下,但阵型始终没有崩溃。
他们用生命践行着,对雷蒙德军团长的最后承诺!
战斗惨烈而短暂,不一会儿小土坡上已经尸横遍野。
索林人的圆形阵地上,最后一名士兵也被数杆长矛同时刺穿。
巴恩队长浑身浴血,身中十来支箭矢。
他拄着半截断剑,怒目圆睁地屹立在尸堆之中。
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,也不曾倒下。
在巴恩周围,倒下了数倍于己的西佛林骑兵尸体。
战斗结束了,西佛林的轻骑兵们喘着粗气。
看着这惨烈的战场,他们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敬畏。
这支索林骑兵,是真正的勇士!
“搜!看看马车里是什么大人物!”
带队的西佛林轻骑兵统领下令道。
士兵们粗暴地掀开了,最华丽那辆马车的车帘。
里面,苏莱斯子爵早已吓得屎尿齐流。
他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,华丽的袍子上沾满了污秽。
“不要杀我,我是苏莱斯子爵!王都特使!”
“我投降!我投降!我有价值!”
苏莱斯看到凶神恶煞的士兵,立刻涕泪横流地尖叫起来,哪里还有半分贵族的尊严。
骑兵统领厌恶地皱了皱眉,但听到王都特使四个字。
他眼睛顿时亮了,大鱼!果然是大鱼!
“说!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,车上还有什么?
他一把将苏莱斯从马车里拖出来,像拎小鸡一样扔在地上问道。
苏莱斯为了活命,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的身份、来意说了个一清二楚。
“这箱金银财宝,还有这桶御酒!”
“我愿意献给伟大的侯赛因侯爵大人!只求饶我一命!”
他连那箱财宝,以及美酒也当成了保命的筹码,献宝似的指了出来。
“带走!连人带酒,还有所有东西,全部押回大营,献给侯爵大人!这可是头功!”
骑兵统领看着那箱财宝,和印着王室徽记的酒桶。
又看看脚下这个毫无骨气的特使,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。
士兵们欢呼着,将吓瘫的苏莱斯捆起来。
他们驱赶着马车,朝着西佛林的中军大营浩浩荡荡地返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