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道内只有终端屏幕闪烁着幽光。百晓通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疯狂敲击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“防火墙还在自我修复……我们之前找到的漏洞都被补上了。”他的声音带着挫败感，“核心加密层比想象中更厚。”
凌渊闭着眼靠在管壁上，左眼传来阵阵刺痛。玄素道人说的“源初矛盾”像团迷雾，让他摸不着方向。这种玄乎的概念比直接摧毁目标要难得多。
墨影安静地擦拭着符弩，忽然抬头：“既然塔是意识牢笼，我们是不是该从意识层面突破？”
雷公烦躁地捶了下管壁：“想这么多干嘛！要我说就直接冲进去，把那个破塔轰塌！”
就在这时，凌渊左眼的刺痛突然加剧。他闷哼一声，视野中被强行塞入奇异的影像——不再是往日的狰狞低语，而是无数流动的陌生符文。
这些符文扭曲变幻，不断重组又崩塌，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。
“等等！”凌渊猛地睁眼，瞳孔中数据漩涡急速旋转，“百晓通，把刚才解析失败的底层协议投射出来！”
虽然不明所以，百晓通还是迅速照办。断裂的代码和能量回路在空气中交织成复杂的光图。
凌渊强忍不适，死死盯着光图。左眼看到的符文与现实中的代码产生了诡异呼应。他下意识抬手，指尖流淌着心源流的力量，在空中临摹那些奇异的轨迹。
第一笔落下，空气泛起涟漪。
“你在画什么？”墨影警惕地握紧符弩。那些笔画透着不协调感，令人头晕目眩。
凌渊没有回答，全神贯注地继续绘制。当第七笔完成时，异变突生！
投射出的代码光图开始剧烈扭曲，原本坚固的加密结构显露出脆弱裂痕。
“加密在瓦解！”百晓通惊呼，“这不是暴力破解，是逻辑层面的崩坏！”
凌渊眼中闪过明悟。这些符文竟是理解塔底层逻辑的钥匙！他加快绘制速度，更多奇异符号在空中凝聚。
代码光图加速崩坏，开始反向解析，吐露出深藏的核心信息。
被隐藏的终极指令缓缓浮现：
【最终协议：溟渊编码】
【目标：捕获并解析溟渊本源意识】
【方法：以全球灵核矩阵为运算单元，执行强制格式化】
【风险：格式化将清除所有非结构化意识（包括矩阵内所有用户）】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连雷公都僵在原地，瞳孔紧缩。
“他们不只是要连接溟渊……”百晓通声音发颤，“是要把它当成程序重写！代价是所有接入灵核的人变成白痴！”
墨影脸色苍白：“这就是意识牢笼……所有人的意识都会成为筑塔的砖石。”
凌渊缓缓放下手，左眼的刺痛奇迹般减轻。他望着空中逐渐消散的符文和骇人指令。
“我找到源初矛盾了。”他的声音冰冷，“这座塔最大的漏洞，就是试图用秩序定义混沌。”
他指向那些指令：“溟渊本质是混沌，沈夜天却想用编程逻辑格式化它。这就像用渔网捕水，用公式计算疯狂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墨影若有所思。
“所以我们不能单纯摧毁它的秩序。”凌渊眼中闪过决然，“要在秩序中注入混沌。”
他转向百晓通：“我们需要一个特殊病毒。不破坏数据，而是放大被压抑的混沌。”
百晓通深吸一口气，眼神从恐惧转为专注：“我懂了！不是对抗，是引导它自我崩溃！”
他重新扑到终端前，双手飞舞。“给我时间！我要整合老贾留下的混沌算法种子！”
雷公活动了下右臂关节：“这么说不用硬拆那破塔了？”
“拆塔是最后一步。”凌渊摇头，“首先要让塔从内部发疯。”
他走到管道边缘，望向远方阴云中的塔影。这一次，他眼中再无迷茫。
玄素的点拨、左眼的符文、团队的发现，此刻完美融合，指向那条通往胜利的险径。
他们终于看清了敌人的全貌，也找到了挥出致命一击的角度。
最终的舞台已经搭好，只等幕布拉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