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一菲转头看向韩三坪，眼里满是不解。
“他们怎么能这么乱写？扬扬哥明明是被冤枉的。”
“就是因为被冤枉，才需要澄清！”
韩三坪看向刘一菲，语气恳切。
“一菲，你帮我劝劝李扬。前天他提起的《小偷家族》，剧本我听了。
绝对是冲击三大奖的好片子，不能就这么黄了。”
李扬终于转头，眼神复杂地看着韩三坪。
“韩叔，我不是气丢了奖，是气他们把电影当权力的玩物。
当年的《甲方乙方》开启了贺岁档，张一谋拍《英雄》打开了国际市场。
我们这些人也跟在后面闯，不就是想让华夏电影能挺直腰杆吗？可现在呢？”
李扬的声音不高，却像重锤般砸在韩三坪的心上。
他望着李扬眼底的失望，喉咙发紧，掏出烟盒刚想抽支烟，想到这是片场又放了回去 。
“我知道！”
韩三坪的声音带着愧疚。
“是我们没做好工作，让你受委屈了。老领导说了，评审机制会借这次彻底改革。
以后终评评委要公开名单，还要引入媒体监督。
《小偷家族》的项目，中影愿意追加一千万投资，全权由你主导，我们不会插手。”
这时，拍摄区传来导演喊 “卡” 的声音。
范小胖快步了走过来，看到韩三坪先是一愣，随即在刘一菲身边坐下。
“韩董怎么来了？是为金鸡奖的事？”
“是，来给李扬赔罪。”
韩三坪苦笑着说：
“小范，你也帮我劝劝他。”
范小胖拿起桌上的湿巾擦了擦手，红唇微扬。
“韩董，不是我们不领情，是那几个老东西太过分了……”
李扬瞪了她一眼，却没反驳。
刘一菲轻轻拽了拽他的胳膊。
“扬扬哥，韩叔都亲自跑来了，你就别再气了。
而且…… 澄清也是为了不让别人再误会你呀。”
韩三坪看着李扬的脸色渐渐缓和，赶紧趁热打铁。
“我已经让公关部准备澄清声明了，就等你点头。
发布会定在后天，地点就在横店，省得你跑路。”
李扬沉默了半天，终于端起保温杯喝了口水，语气缓和了些。
“发布会我可以开，但别让那些评审会那些烂事来烦我。”
“没问题！按你说的来，我这就给京都打电话！”
他掏出手机，手指都激动地有些发抖 —— 总算把这尊大神劝住了。
范小胖看着韩三坪激动的样子，悄悄对刘一菲眨了眨眼，眼底藏着笑意。
韩三坪对着电话那头连声应着，声音里满是如释重负
—— 这场席卷电影圈的风波，总算看到了平息的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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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华初升，夜幕降临，李扬的黑色保姆车已稳稳停在酒店的旋转门前。
横店的青瓦飞檐浸在夜色里，门童拉开车门的刹那。
晚风卷着细碎雨丝扑了进来，刘一菲下意识往李扬肩头靠了靠。
“这雨倒是下得突然，下午还晴着呢！”
范小胖拢了拢驼色大衣，踩着细高跟踏上酒店的防滑地砖，鞋跟敲在大理石上清脆作响。
她回头瞥了眼落后半步的李扬。
“晚上降温，回房间得把空调开高点。”
李扬 “嗯” 了一声。
大厅里，圆圆已快步迎上来，眉眼微弯递过房卡。
“扬哥，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！”
范小胖接过房卡。
“小圆圆，麻烦你让酒店送壶龙井和两碟杏仁糕到房间。”
电梯上升时，镜面里映出三人的身影。
李扬望着跳动的楼层数字，思绪还停留在晚餐时韩三坪那句。
“外媒已经联系驻京记者了”。
“叮” 的一声，电梯门缓缓打开，走廊铺着厚羊毛地毯，吸走了所有脚步声。
李扬刷开房门的瞬间，暖黄的灯光立刻涌了出来。
客厅中央摆着深棕色真皮沙发，落地窗外正对着影视基地的仿古街景。
范小胖刚换好拖鞋，就拉着刘一菲往李扬身边凑。
两人一左一右挤在沙发上，把李扬夹在中间。
刘一菲的发梢扫过他的脖颈，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；
范小胖则干脆把腿蜷在沙发上，手腕搭在他的膝盖上。
“亲爱的，这次难道就这么算了？”
范小胖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的沉默。
李扬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。
他太清楚范小胖的性子了，如今自己受了委屈，她比谁都要气愤。
李扬伸出手臂把范小胖揽进怀中，指腹蹭过她微凉的脸颊，在她唇角印下一个轻吻。
“傻丫头，不是算了，是不能较真。”
“可那些人明明在搞鬼！”
范小胖往他怀里蹭了蹭，声音闷闷的。
“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金鸡奖故意针对你，凭什么他们安稳度日，你却要委屈自己开记者会？”
刘一菲轻轻拍了拍李扬的另一只手，柔声说道：
“扬扬哥，小胖姐说得对。昨天在颁奖礼上，他们当着全国观众的面落你面子。”
她的指尖微凉，攥着李扬的手轻轻用力。
“下午韩董给你说的那些话，是不是让你有难处？”
李扬心中顿时一软，转头看向刘一菲，女孩的睫毛上还沾着水雾。
他抬手抚过女孩的秀发，深邃的眼眸中似是在回忆着什么。
“你们两个都是最懂我的，昨晚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想起年初带着《入殓师》在柏林获得金熊奖后， 文化口的老领导特意让人给我带了句话。
说这片子让外国人看到了咱们华夏电影的温度。”
李扬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：“现在《纽约时报》都开始污蔑我们‘文化管制’了。
要是我还揪着奖项不放，岂不是正好给他们递刀子？
我在国际上还算有点名气，一举一动都被盯着，不能因为个人意气让咱们华夏受委屈。”
“可你那天说‘再也不参加国内奖项’，是真心的啊。”
刘一菲的声音中带着委屈。
“你回到酒店就把奖杯摔了。”
李扬望着她泛红的眼眶，忽然笑了，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。
“我那是气话。当年张一谋导演拍《英雄》被骂‘迎合西方’，不还是照样拿金鸡奖？
咱们华夏电影要站起来，不能靠赌气，得靠真本事。”
他看向范小胖，眼神坚定。
“等《盗梦空间》上映，咱们拿票房和口碑说话，比什么都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