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脉学堂的课间,孩子们突然停下了嬉闹——原本凑在一起研究灵脉草的两个孩子,互相看着对方,眼神里满是陌生;之前总黏着小阿木的羽族孩童,握着灵羽箭的手僵在半空,问:“你是谁?为什么跟着我?”
小阿木的灵脉哨子突然发出沉闷的嗡鸣,暖光变得浑浊,像蒙了一层灰:“是‘无绊雾’!”他跑去找陆行川,声音带着哭腔,“雾能让人忘记羁绊!刚刚阿木还跟我约定一起去看灵云巢,现在他连我名字都记不住了!”
陆行川赶到时,学堂里的陌生感正快速蔓延:阿渊盯着手里的灵脉匕首,眉头紧锁,似乎想不起这把刀陪他经历过多少次战斗;林风抚摸着灵鸟的羽毛,动作生疏,连给灵鸟喂食的手势都错了;老巫医翻着骨符袋,拿起一枚熟悉的净灵符,却疑惑地问:“这是谁做的?符纹看着好眼熟……”
衡灵佩在腰间变得冰冷,佩身光纹上的四族符号开始淡化,只有陆行川与伙伴们接触过的地方,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暖光——他是唯一没被无绊雾影响的人。“雾源在羁绊印记那里!”陆行川突然反应过来,之前解决灵脉回声后,印记成了羁绊的核心,现在雾要毁掉它。
众人赶到灵枢洞外时,羁绊印记已被淡灰色的无绊雾包裹,印记上四族牵手的图案正慢慢模糊,连周围的灵脉纹路都失去了光泽。一名试图靠近的村民刚触到雾气,就转身对身边的家人说:“你是谁?为什么站在我家旁边?”
“不能让雾污染印记!”陆行川握紧镇渊杖,虽然记不起如何用灵脉术驱散雾气,却本能地知道——要让伙伴们想起彼此。他走到阿渊面前,抓起他握匕首的手,按在自己的肩膀上:“你记不记得?上次在寒晶矿脉,你就是这样用匕首挡住晶化灵,救了我。”
阿渊的身体猛地一震,匕首的绿光闪过,他眼中的陌生感淡了几分:“矿脉……晶化灵……好像有个身影挡在我前面?”
陆行川又走到林风身边,指着他灵弓上的一道划痕:“这是修复灵云巢时,被晶化灵的碎片划到的,当时你说‘灵弓能护脉,也能护你’。”林风抚摸着划痕,指尖微微颤抖,风雷光在箭尖一闪而过:“灵云巢……护你……”
最后,他拿起老巫医手中的净灵符,贴在自己胸口——那里曾有灵脉烙印的位置:“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炼制的符,你说‘骨符要裹着伙伴的灵气,才够强’。”老巫医的手指轻敲符袋,黑符灵光泛起,她看着陆行川,眼中渐渐有了熟悉的暖意:“伙伴的灵气……对,是你的灵气!”
小阿木突然举起灵脉哨子,朝着羁绊印记吹响——这次的哨音不再沉闷,而是带着陆行川与伙伴们的羁绊微光,穿透无绊雾,落在印记上。陆行川趁机召集伙伴,四人手牵手,将掌心贴在印记上:阿渊的匕首绿光、林风的风雷光、老巫医的骨符黑光、陆行川的镇渊杖蓝光,四色灵光交织,像一道利剑刺破无绊雾。
雾气中传来一阵刺耳的嘶鸣,渐渐消散,羁绊印记重新亮起,四族牵手的图案比之前更清晰,甚至泛出温暖的金边。学堂的孩子们重新凑在一起,笑着讨论灵脉草;村民们互相搀扶着,回忆起刚才的陌生感,都忍不住后怕;阿渊握紧匕首,对陆行川说:“下次再遇到危险,我还挡在你前面。”
陆行川看着身边的伙伴,胸口虽没有了烙印,却感到一股比灵脉更温暖的力量——这是本能的羁绊,是不用记忆也能记住的信任。守渊族老者走到他身边,笑着说:“你以为你忘了,其实羁绊早刻在你灵脉里了,就算没有记忆,它也会帮你找到伙伴。”
当天傍晚,四族在羁绊印记旁立了一块“唤忆碑”,上面刻着:“羁绊非忆,乃心之所向。”灵脉学堂的“羁绊课”上,孩子们学会了一个新游戏——闭上眼睛,靠本能找到自己的伙伴,就像陆行川找到阿渊、林风他们一样。
夕阳下,陆行川和伙伴们坐在唤忆碑旁,小阿木在给大家讲灵云巢的故事,阿渊在擦拭匕首,林风在教孩子们搭弓,老巫医在给孩子们分发新炼制的净灵符。陆行川握着镇渊杖,杖身蓝光与羁绊印记的灵光交织,他终于明白:真正的守护,从不是靠记忆里的术法,而是靠心里的羁绊——只要伙伴还在,心还在一起,就没有跨不过的危机。
灵脉学堂的钟声再次响起,铃音裹着羁绊的暖意,传遍大荒的每一寸土地,像是在告诉所有生灵:只要彼此牵挂,就算忘记过往,也能重新找到回家的路,找到一起守护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