雍德帝提笔写下圣旨。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:盖闻邦交为重,盟好宜固。今我奉天国与金帐国已缔永久同盟之约,四海咸知,两国同心。兹有镇域王鸿安,现正领兵在外,朕念及同盟要事,特下此诏:
其一,革去鸿安镇域王之爵,复其九皇子身份。
其二,九皇子鸿安接此诏后,即刻班师,星夜兼程,速返京都皇城,不得有误。
其三,既返皇城,九皇子鸿安须整装随侍,陪同金帐国使者前往金帐国皇都乌托迎娶金帐国五公主,以固两国盟好,彰显我奉天诚意。
以上三事,毋得迁延,钦此。”
雍德帝鸿景亲笔写完圣旨后,拿起黄轴圣旨细细端详检查了一番,确定无误后,将圣旨交给掌印太监薛吉。
“薛吉你速速去安排人手,派遣司礼监一名公公随同五十骑锦衣卫追赶,镇域王军队!”
面容俊秀男生女相的薛吉,上前恭敬的接过圣旨。
“奴臣遵旨!”
雍德帝鸿景原本想要让薛吉带着圣旨,直接前往官道去追那镇域王鸿安,可转念一想,宫中大小事务都需要这掌印太监去处理。
雍德帝也在培养薛吉,很多事情都会让薛吉安排,毕竟老太监魏葵年纪已经大了,没有了年轻人的活力。
金銮太和殿酒宴在继续着,金帐国的使者图尔玛心中窃喜,他心中暗道:
“没有想到此番来奉天国居然如此顺利,奉天的皇帝已经下了圣旨,只待将那九皇子鸿安带回金帐国去,接下来攻伐奉天国,灭其国都的事情就交给国师嫪丘了。”
奉天国的朝堂之中,几乎没有人能够识破这是金帐国阳谋之计,为的就是铲除掉唯一的威胁九皇子鸿安。
这太和殿,唯一一个能够看出这是金帐国阴谋诡诈之计的人是首辅王蔚清。
可他心念想的是:“六百余载奉天国气数已尽,天命不可违,当顺天而行。”
薛吉领着圣旨而去,回到了司礼监,他迅速地安排了一名自己的心腹。
薛吉一身绯红蟒袍,此刻男生女相的面貌略显孤傲,没有了之前的唯唯诺诺,他高坐于司礼监主位上,
整个司礼监内一共有二十名太监,全部到齐。
薛吉看着这二十名太监声音幽幽,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:
“本官要差人,去办一件陛下交代的圣旨,谁人可去!”
“奴才愿往!”几乎是薛吉说完话的下一秒,这二十名太监异口同声回应道。
薛吉满意的点点头,他看向一名长的俊秀的小太监说道:
“良英你去吧!”
良英是薛吉的心腹,年纪轻轻就被薛吉看中,被掌印太监薛吉提拔为司礼监秉笔太监要职
良英躬身行礼接过圣旨。
“谢薛公公栽培!”
这良英得到了掌印太监薛吉的器重其他太监公公们,无不投来羡慕的目光。
一个时辰后,
秉笔太监良英带着五十名身佩绣春刀的锦衣卫队,骑快马从北安门离开了京都皇城。
阴云的天气,瑟瑟冬风不时的吹着。
镇域王鸿安骑着赤兔马在前领队,他带着两万军队离开京已经有六日了。
这六日来,
鸿安看到最多是官道两旁,有大量的流民,这些流氓几乎个个衣衫褴褛面露绝望之色,他们面容饥瘦食不果腹,一路来灾民的数量不下三万,这还只是在官道上看到的民不聊生景象
鸿安前世没有见过如此惨景,他深知奉天皇朝统治出了大问题,若非如此仅仅是官道长怎会有如此多的流民?
奉天国治理下的百姓,过的如此艰苦,连口饱饭都是奢望,那这个国家被推翻只是迟早的事。
鸿安对着李善能道:
“快到何处地界了?为何这一路的灾民难民越来越多,这州府的官首真是该杀!”
鸿安所说的该杀,是指治理这方的州府官吏该斩。
李善能恭敬回应道:
“回禀王爷,军队快到荆襄州了!”
鸿安皱着眉头说道:
“荆襄州?荆襄州可是富饶之地,又称鱼米之乡,这里水路发达,水稻盛产,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灾民?完全不合情理!”
若是干旱或是苦寒之地,天灾之故,拥有如此多的流民难民,这还能勉强说的过去。
可是荆襄州发生这样的事情,那就不是天灾了,必定是由人祸引起的。
鸿安眸子敛去杀机,他勒住赤兔马,对着一旁的正师统李潇说道:
“李潇!你派人将所有的难民流民集中在一起!”
“卑职尊令!”
李潇语气充满了对镇域王鸿安的敬意,他的内心告诉自己寻到了明主。
集结难民流民,一路走来李潇去做了已经不下十次。
李潇带兵士将所有能看到的流民全部都集结。
鸿安对着后勤直属部队正旅统林三秋说道:
“把粮食做成米粥,接济这些难民,将裹暖的棉衣,发放给妇女幼童。”
裹暖的棉衣,鸿安也有限,他也不能每个人都发,只能发给妇女和幼童。
即便如此,从京都带过来的物资肉眼可见的变少,三分之二以上的马车之中的物资都空空如也,照这种接济难民的速度,两万军队方到荆湘城,物资基本全部得用光。
前十次,林三秋积极的配合,可直到这一次,正旅统林三秋翻身下马,来到鸿安跟前,实在忍不住低声提醒鸿安道:
“王爷!两万人的军队,粮食原本是够的,完全可以支持到北峪关,可经过不下十次救济难民,军队的粮食恐怕支撑不了三日了,卑职知道镇域王您爱民如子,不忍心看到灾民难民饿死,可只怕军队无粮,后果不堪设想啊!卑职斗胆劝请王爷,莫要再布施粮食!带兵打仗,兵马未动粮草先行,若是军队无粮,就地解散那都是轻的,只怕引出兵变,生出大祸来。”
鸿安眯着眼看着正旅统军官林三秋。
……看来自己的威严,在自己属下心中还没有完全的树立,正旅统林三秋说的话,就是在质疑自己,这是行军打仗带兵之中的大忌啊,这个势头这种苗子可不能长。
鸿安冷笑的对着林三秋说道:
“兵变?哼!本王会将自己至于兵变那种境地吗?你林三秋是本王直接提拔上来的军官,什么身份什么资格来质疑本王的决断?若是有下次,军法从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