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那个陪护小弟,刚才一直竖着耳朵听我打电话,脸上笑的很猥琐。等我挂了电话,他立刻嘴贱起来:
“哟,小朋友,可以啊!外面彩旗飘飘,家里红旗不倒?哄得挺明白嘛!教教我呗,怎么脚踏这么多船。”
我正在回味和简宁的通话,被他这么一搅和,火气一下就上来了。
我扭头看着他:“偷听别人打电话,很没品你知道吗?就你这副德行,估计也不会有女的看得上你。”
那人一下子怒了,站起来指着我骂:“小赤佬,你再说一遍,老子让你再在医院躺一个月。”
我也骂道:“妈的,你有本事动我一下试试?你看你能不能出的了这家医院”
病床上一直沉默的三哥突然开口,“致远,不要惹事。你再这样乱说,就换个人来陪护”
他转而看向我,语气平和了些:“小兄弟,对不住,我手下人不懂规矩。”
我愣了一下,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半,点点头:“没事,三哥。”这个三哥,看来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。
过了一会儿,病房里又来了几个人看望三哥。为首的一人三十多岁,穿着皮夹克,气场很强,不像三哥的小弟,更像是平起平坐的朋友。两人互相调侃了几句。
那个皮夹克男聊了一会儿,起身出门,看样子是去上厕所。我靠在床上,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跟家里说提前出院。
突然,病房门被猛地推开,那个皮夹克男去而复返,他站在门口,盯着我看了一会:
“你叫任戟?”
我愣了一下,估计是病房门口挂着的病人信息牌被他看到了。
“你是不是在城西中学读书?” 他紧接着逼问。
我感觉不太对劲,强烈的危机感让我下意识地否认:“不啊,大哥你认错人了,我是城东一中的。”
“放屁!” 旁边的致远立刻跳了起来,指着我叫道:“城东一中是省重点,哪有你这样打架惹事的学生!老子刚才听得清清楚楚,你不就是跟别人约架才住的院吗。”
皮夹克男盯着我,微微冷笑,缓缓点头:“没错,就是你。”
他冲自己带来的几个手下挥了挥手,一个手下上来照着我的脸就是一拳,我坐在床上,没法躲避,医生嘱托我最近手臂不能发力,不然要影响康复周期,所以我也没敢用手挡。
我硬生生挨了这一拳,被打得躺了下去。
我捂着脸,赶紧示弱:“大哥!我都没见过你,没得罪过你吧?!”
这时,病床上一直沉稳的三哥也发话了,他看了一眼皮夹克男,平静地说:“少阳,你要弄他就赶紧把人带走,医院里不方便。”
少阳?高少阳?我想起来了,高玉龙有个在孙勃手下做事的堂哥,不就是叫高少阳吗?
我他妈真是服了!我是跟孙勃的人杠上了吗?怎么走到哪儿都躲不开?
我再提醒一下大家,以免大家忘了。孙勃是城西黑道三巨头中盘踞在火车站和农贸市场一带的大佬,绰号孙瘸子,在三巨头中势力最弱,但也不是我这种小卡拉米能碰瓷的,他手下随便一个小弟都够我受的。
于是高少阳的两个手下已经走了过来,要把我从床上拽起来。我右肩和左手根本使不上力,只能拼命用腿勾住病床的铁架边缘,身体被他们拖得半悬在床边,床都被拖得移位。
“松开!” 一个小弟见我不配合,竟然直接从大衣里摸出一把砍刀,二话不说,朝着我勾住床沿的腿就砍了下来。
我也是服了,哪有人来医院探视病人,还随身带砍刀的,我吓得魂飞魄散,猛地缩腿。
“哐!” 一声脆响,砍刀重重地劈在了刚才我腿所在的床沿铁架上。
一个正好进来换药的护士看到这一幕,吓得尖叫一声,手里的托盘差点掉地上,她喊:“你…你们干什么!把他放下!不然我报警了!”
另一个小弟立刻恶狠狠地指着她威胁:“你要是敢报警,老子天天来医院堵你!”
年轻护士吓得脸色惨白,僵在原地,不敢再动。
一个小弟已经用一把卡簧刀顶住了我的后腰:“老实点,跟我们走!”
我被他们强行从床上架了起来,双腿发软。病房门口,其他病房的病人和家属听到动静,都聚过来看。
高少阳指着他们骂:“都散开,没你们事,谁敢乱叫,老子让你们在医院住一辈子。”
没有一个人敢出声,更别说上来阻拦了。
我被他们半架半拖着,带离了医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