裂天鲸的巨口骤然开合,腹腔处的金色妖核翻涌着恐怖能量,周遭海水被强行压缩成液态蓝光,顺着它喉间的沟壑汇聚,那不是寻常妖力,而是融合了深海地脉与千万年鲸族本源的“鲸天炮”!
“轰!!!!”
光柱撕裂海水的刹那,三十余名大乘修士的光遁被直接震碎,护身灵力如纸糊般消融,惨叫着被蓝光吞噬。陆良玉的雷神护罩剧烈闪烁,灭天枪的雷光寸寸熄灭,她被震得倒飞百丈,玄铁战甲裂开蛛网般的缝隙:“这畜生竟已触摸到渡劫期的法则!”
景云拽着柳霜连续发动五次裂空身,空间裂缝在身后不断闭合,仍被冲击波扫中肩头,闷哼一声喷出鲜血:“霜儿!带四灵兽和幸存者走!苍生大阵接应!”
柳霜冰眸骤缩,却死死按住腰间的万古冰皇玺:“要走一起走!万冰领域能冻住它的炮口!”她指尖结印,千里冰域瞬间蔓延,试图冻结裂天鲸的动作,可冰层刚触碰到对方鳞片,便被高温融成水汽。
“留下吧!”裂天鲸巨尾横扫,掀起的水墙如万仞山崖压来,白泽在景云识海中急呼:“左鳍下有块淡金色逆鳞,是它妖核与地脉连接的节点!但有三层法则屏障!”
“陆主帅!牵制它的尾鳍!”景云祭出碎岳指虎,五十倍重力场骤然笼罩裂天鲸左鳍,巨鲸动作一滞的瞬间,陆良玉已燃尽四成精血:“雷网囚天!”万里雷网死死缠住巨尾,枪尖寸芒反复穿刺尾鳍,逼得裂天鲸怒吼连连。
就在此时,一道白芒破开深海,九层书卷塔悬浮于空,白天鸣的声音带着浩然正气:“陆良玉,瀚澜城援军到了!”他展开大明抗妖全志,书页上浮现出嵩岳烽燧、瀚澜城的虚影,“文字天言·守疆诏谕!”
十丈赤金“戍边文符”轰然砸在裂天鲸背上,那些啃食同族尸骸的低阶巨鲸瞬间被文符威压碾碎。裂天鲸吃痛,鲸天炮竟转向白天鸣:“儒修?也敢来送死?”
“此一时彼一时。”白天鸣研磨镇妖官窑砚,玄墨化作百万抗妖字句:“文字海·疆土永固!”百万里玄浪将裂天鲸困在中央,浪层的抗妖实录字句如钢针,不断刺向它的鳞片缝隙,“景道友,陆主帅,它的法则屏障每盏茶时会松动一次,就在左鳍逆鳞闪烁第三下时!”
三人瞬间会意,景云的重力场忽强忽弱,时而压制左鳍,时而牵引巨鲸转向,让它无法锁定目标;陆良玉的雷枪则专攻尾鳍旧伤,每道雷光都裹挟着雷神感应诀的破防之力;白天鸣的玄浪中不断升起九边军魂虚影,用仿制的佛朗机炮轰击裂天鲸的腹部,吸引其注意力。
一炷香过去,裂天鲸的逆鳞果然闪烁三下,第三道金光刚亮起,景云便嘶吼着将重力场提升至八十倍:“就是现在!”
陆良玉的灭天枪化作万丈雷龙,白天鸣的玄墨凝聚成“大禹治水”虚影,两道攻击同时轰向左鳍逆鳞。裂天鲸察觉不对,疯狂催动妖核,三层法则屏障瞬间增厚,可景云已扑至近前,双拳贯入重力场核心:“破界拳·四象合!”
青龙撕法则、白虎碎屏障、玄武镇妖核、朱雀焚本源,四象之力与重力场共振,硬生生在屏障上撕开缝隙。雷龙与大禹虚影趁势而入,裂天鲸发出震耳欲聋的痛吼,左鳍炸开血花,妖核的光芒骤然黯淡。
“不可能!”裂天鲸疯狂扭动,鲸天炮再次凝聚,这次却不再瞄准一人,而是向三人同时轰来。白天鸣迅速展开书中世界:“玄境结界!”九边烽燧虚影组成的屏障挡在前方,却被光柱轰得剧烈摇晃,烽燧虚影不断崩碎。
“我来补阵!”陆良玉燃尽最后精血,雷神虚影与结界融合,雷光与玄境交织成新的防线;景云则将重力场化作漩涡,强行改变光柱轨迹,让其擦着结界边缘轰向深海裂谷,引发连绵不绝的坍塌。
裂天鲸见妖核受损,竟转身向深海逃窜:“你们……跑不了!待我回禀帝鲸王,定要踏平你们的城池!”
“想走?”白天鸣展开大明守疆舆图,玄墨点染长城防线,“神语术·疆规镇兽!”
“妖核禁锢!”
话音落下,裂天鲸的妖核竟真的凝固片刻,景云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,裂空身瞬移至其头顶,碎岳指虎灌满四象之力:“陨灭拳!”
拳印穿透颅骨的刹那,陆良玉的雷枪也刺穿了它的心脏。裂天鲸庞大的身躯僵在原地,金色的血从七窍涌出,最终无力地沉入裂谷。
三人悬浮在海水中,皆是强弩之末。白天鸣的书卷塔黯淡无光,陆良玉拄着枪身不断喘息,景云的重力场彻底消散,靠在赶来的柳霜肩头才勉强站稳。
“它……真死了?”陆良玉望着裂天鲸下沉的尸骸,声音沙哑。
白天鸣收起舆图,咳出一口血沫:“妖核已碎,地脉连接被切断,活不了了。”他看向景云,眼中满是惊叹,“景道友,你的重力法则,竟能强行扭曲渡劫期的妖力轨迹,实属罕见。”
景云摇摇头,握住柳霜递来的疗伤丹药:“若不是二位合力,我也撑不到它结界松动。”
远处传来水流翻动的声音,青木蛟带着幸存的大乘修士返回,流萤趴在战舰栏杆上大喊:“师尊!你们没事吧?我把超皇者的妖丹碎片都收好了!”
陆良玉望着渐渐平静的海面,忽然笑了:“二百年了,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。”
阳光穿透深海,照亮三人带伤却释然的脸庞。这场持续数个时辰的死战,终于以裂天鲸的陨落,画上了句点。
海面之上,沧溟城战营的临时营地已搭起,玄铁帐篷在霞光中泛着冷光。白天鸣一袭白衫立于高台上,身旁站着位素衣女孩,怀中抱着九天玉仙琴,正是他的弟子落花琴。
流萤刚从战舰上跳下来,看到女孩时眼睛一亮,随即又瞪圆了:“落花琴?你怎么也在这!”
落花琴抱着琴浅浅一笑,指尖划过琴弦,弹出清脆的音波:“我师尊便是白主帅,此次随他来支援沧溟城。”
“怪不得你变的这么强。”流萤拍了下大腿,雷铳在腰间晃了晃,“原来是拜了大乘巅峰的师尊!”
白天鸣抚须轻笑,目光转向走来的景云:“二百多年年不见,景道友如今已是大乘中期,这等进境,老夫自愧不如。”当年他在瀚澜城第八战线见过景云,那时对方还只是炼虚巅峰修士,短短两百多年竟有如此突破,实属逆天。
景云拱手:“主帅过誉,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。”
陆良玉裹着疗伤的灵光走来,玄铁战甲已卸下,露出手臂上尚未愈合的伤口:“白主帅这次来得真是及时,若不是你那‘文字海’困住裂天鲸,我与景道友怕是撑不到它妖核松动。”想起刚才的死战,她仍心有余悸。
“哈哈!”白天鸣朗声大笑,“我在瀚澜城监测到深海裂谷有渡劫期波动,料想是巨鲸一族的老怪物出世,便带着弟子连夜赶来,好在没误了大事。”
“镇疆!凤仪!”陆良玉扬声喊道。
李镇疆与凤仪快步走来,前者肩上还缠着绷带,后者的水凤极天甲仍有裂纹:“主帅。”
“清点伤亡,重伤者送去疗伤,轻伤者分发丹药。”陆良玉语气沉稳,“另外,通知后厨,今晚开庆功宴,百道海兽肉不够,再多备百道!灵酒管够!”
“是!”两人领命而去,营地中很快响起清点人数的呼喊,幸存的大乘修士虽多带伤,脸上却难掩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景初抱着青梅剑跑到柳霜身边,仰脸看着落花琴的九天玉仙琴:“姐姐,你的琴会发光耶,能弹出冻住鲸鱼的曲子吗?”
落花琴被逗笑,指尖轻拨琴弦,一道淡青音波化作小冰晶落在景初掌心:“或许可以试试。”
白天鸣望向景云与陆良玉,抬手示意:“景道友,陆主帅,还有三百位大乘弟兄!咱们要好好合计合计后续的海防布置。”
陆良玉点头:“理应如此,裂天鲸虽死,但帝鲸王若得知消息,难保不会再派妖兽来。”
景云看向远处正在修复的沧海封锁大阵,沉吟道:“事关人族,此事不能大意。”
“那便再好不过!”白天鸣抚掌,“走,边喝边说。”
夕阳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很长,营地中渐渐升起炊烟,灵酒的醇香与烤肉的香气弥漫开来。三百位大乘修士围坐在一起,谈论着刚才的激战,偶尔响起的笑声驱散了死战的阴霾。
高台之上,落花琴的琴声缓缓流淌,与远处的海浪声交织成曲。景云望着渐暗的海面,知道这场胜利不是结束,但至少此刻,亿万里海疆的安宁,已握在他们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