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林烬五人在楼上吃着早餐。楼下街道人来人往的议论声,清晰地传进耳中。
\"你们听说了吗?前天晚上,不少大人物悄无声息的消失了。\"
\"哼,不是消失,听说已经被杀了。\"
\"我家隔壁住着个在衙门当差的,亲眼看见布告上列的罪状,啧啧......\"
\"是吗?消失的人有哪些?”
据说有宰相嫡子,暮王,七公主......\"路人倒吸一口凉气。
\"这一个个可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,谁能让他们消失?\"
“那谁知道!”
\"还不知道吧,昨天,官府已经发通告,将这些人的恶行一一列举。
那些人恶行,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罪孽滔天啊。\"
\"这么说,是皇室悄悄处决了这些人?\"
一人立刻反驳道:\"我看不像!如果是皇室处置的,罪行都已经宣布了,为什么不明正典刑?
斩首示众才叫震慑,这么偷偷摸摸,倒像是有人先斩后奏!\"
人群中突然有人压低声音:\"还有传言,说是有人逼着皇室动手的。\"
\"什么人,有这么大本事,敢逼迫皇室?\"
\"嘘——\"那人食指竖在唇边,\"听说江湖上出了位隐世高人,专杀权贵恶人......\"
议论声越发热闹,又有人挤进来咋呼:\"我还听说,昨晚又有一大批权贵消失!
户部尚书公子、刑部侍郎之子,连宁王都没了踪影!\"
他唾沫横飞地比划,\"我表哥就在宁王府做饭,亲眼看见那些人聚在大厅,结果半夜灯一灭。
再亮起来时,满屋子人连同护卫,全像被鬼吃了似的,连根头发丝都没留下!\"
\"那你表哥怎么没出事?\"
\"你傻啊,消失的都是无恶不作的主!我表哥就一烧火做饭的,老实巴交,自然没事。\"
众人恍然大悟。
有人望着天空感叹:\"估计今天官府还会通报罪行,到时就知道了,这些人是不是罪孽深重才消失的。”
“我看呐,这定是苍天开眼,不然谁有这等本事,让这些人灰飞烟灭?\"
\"正是!多行不义必自毙,报应啊!\"
随着一声长叹,街道上的议论声渐渐混着早市的喧闹,消散在晨风里。
林烬低头搅动着碗里的粥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碗沿。
苏意雪咬着包子,突然伸手戳了戳他肩膀:“少年,听这意思,百姓们似乎很少高兴呢。”
她话音未落,邻桌几个文人拍案而起。
其中一人折扇狠狠敲在桌上:“依我看,定是有侠义之士替天行道!皇室若真有这等魄力,何苦等到现在?”
莫天行端起茶盏轻抿,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:“痛快!”
皇宫大殿之上,金龙盘柱。
雪苍穹端坐在鎏金宝座上,玄色龙袍上的暗纹随着呼吸起伏,尽显帝王威仪。
雪天涯立于御阶之侧,腰间玉佩泛着冷光,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下方群臣。
\"今日朝堂,怎么只有不到半数之人?\"
雪苍穹声如洪钟,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。
一个大臣颤颤巍巍出列,躬身道:\"禀陛下,未来的大臣...已经消失了。\"
雪苍穹眉头紧皱,眼中闪过一丝不悦:\"又消失了?\"
他顿了顿,沉声道:\"可有查到什么线索踪迹?\"
\"未曾留下蛛丝马迹。\"大臣声音发颤,\"只是与昨日一样,消失者都是平日知法犯法、罪孽深重之人。\"
雪苍穹沉吟片刻,猛然抬手:\"既然如此,就彻查他们的罪行,公示于众!\"
\"臣遵旨!陛下圣明!\"那大臣慌忙叩首。
\"陛下圣明!\"其余群臣纷纷俯身,山呼之声震得殿上玉瓦轻颤。
雪苍穹扫视群臣,缓缓开口:\"众人消失,或许真是天意。
三日后,尔等随朕祭祀祖宗,昭告天地——我雪月帝国朝堂,绝非藏污纳垢之地!今后但有知法犯法者,定斩不饶!\"
\"是!\"群臣老泪纵横,齐呼:\"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!\"
\"昭告天下,\"雪苍穹语气威严。
\"消失之人,因罪大恶极,被上天处罚,故遭此惩戒。\"
\"遵旨!\"
随着\"退朝\"二字落下,群臣徐徐起身,面面相觑,眼中皆是疑惑。
\"这到底是陛下的意思,还是有高人暗中行事?\"有人低声喃喃。
\"按陛下旨意行事即可。\"一人沉声开口。
\"是啊,管他天意还是君意。
\"另一人轻叹:\"消失的哪个不是罪行累累?要我说,死有余辜!\"
\"正是!这真是我雪月之福啊!\"
议论声渐息,群臣各自散去。
当官府的公告再次张贴于城墙之上,墨迹未干便已人声鼎沸。
一个打铁的老汉浑身颤抖地盯着布告:\"三年前我儿子被暮王府的恶奴当街打死,无处诉冤,如今终于……\"
说着抡起铁锤狠狠砸向路边石块,火星四溅中,压抑多年的悲愤化作一声怒吼。
城南粥棚前,双目失明的老乞丐摸索着公告上的字迹。
浑浊的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:\"七公主家奴将我孙子带去...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天!\"
周围百姓纷纷围拢,有人忍不住痛哭出声,有人咬牙切齿地咒骂。
\"好!户部尚书公子强占我商铺,霸占我女儿,逼得我家破人亡,如今真是苍天有眼!\"
他的哭喊引来众人侧目,几个曾被欺压的商户也跟着破口大骂,多年积怨在此刻彻底爆发。
街角处,几个壮汉将酒碗重重砸在石板路上,酒水飞溅间齐声叫好。
\"早该如此!平日里那些人骑在咱们脖子上作威作福,如今灰飞烟灭,当真是大快人心!\"
他们的欢呼引来更多人围聚,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掌声。
林烬搁下手中碗筷,指节无意识叩着木桌,听着楼下此起彼伏的悲喜呼喊。
苏意雪晃着发间银铃凑过来,咬了口包子含糊道:\"少年,百姓这反应,倒像是盼着权贵死透呢。\"她突然压低声音,眸光流转间透着思索,\"不过你说,这么做真的能杜绝罪孽之人吗?\"
林烬握着汤匙的手微微收紧,望着楼下涌动的人潮:\"不知道!不过,除恶务尽,能杀一个是一个。或许有一天......\"
他顿了顿,眼中燃起冷冽的光,\"能杀到世间无人敢再作恶吧!\"
莫天行闻言抚须大笑,震得茶盏中的茶汤泛起涟漪:\"小子,说的好!\"
墨璃擦拭着长剑:\"人心最善变,权欲让人贪恋,世间之恶本就难以根除。\"
她将长剑入鞘:\"见一个杀一个,虽不是万全之策,却也未尝不是以暴制暴的良方。”
“只是个人能力终有限。\"
众人品着杯中茶,若有所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