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”钟灵看着自己儿子的眼睛,没能说出话,他回来之时,自己的爱人已经死了。
“你告诉我啊!”钟长歌的声音已经嘶哑到极致,带着泣血的质问,“在你所谓的大事面前,妈妈的命算什么?!我这三年的煎熬算什么?!我和妈妈在你眼里算什么?!”
“你口口声声说保护好我的儿子……”他惨笑着,泪水混着苦涩滑落,“你保护在哪里了?钟灵!你告诉我啊!你的保护……在哪里?!”
最后一声质问,耗尽了钟长歌所有的力气。他剧烈地咳嗽起来,身体蜷缩,肩膀无法控制地颤抖,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。
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再次响起,不再是压抑的呜咽,而是充满了对命运不公的控诉,对父亲缺席的怨恨,以及对母亲无尽思念的悲痛洪流。
钟灵僵坐在床边。
儿子那一声声泣血的控诉,如同最残酷的审判,将他钉在原地。他看着钟长歌因剧烈咳嗽和哭泣而颤抖的、单薄如纸的身体,看着那刺眼夺目的白发,听着那字字如刀的质问。
那在守序者总部会议室里面对总司令北千城也未曾动摇的平静,那面对千军万马也未曾退缩的恶魔气场,此刻在他最珍视的儿子面前,土崩瓦解。
他伸出的手,想要去触碰钟长歌颤抖的肩膀,却在半空中僵住,最终无力地垂下。
他深邃的眼眸里,那洞悉世事的疲惫被一种更深沉、更绝望的痛苦所取代。那是一种亲手铸成大错,却再也无法挽回的、深入骨髓的悔恨和无力。
两人坐在一起,久久没有开口。
最后钟长歌开口:“爸,这次回来还走吗?”
钟灵身体微微一震,叹了口气,“对不起,我不能长时间待在这里。”
“是因为恶魔的力量吧。”钟长歌淡淡说道,“因为第三牌列的恶魔王牌要么掌握它的力量,要么沦陷在它的力量之中。”
钟灵点了点头,“没错,我只掌握了恶魔的力量,而修罗神我还没有找到,所以我不能在云街待太长时间。”
钟长歌点了点头,“我知道,但是爸,我妈的王牌是创世,你知道吗?她真的死了吗?”
钟灵摇了摇头,“我也不确定,第一牌列的王牌,其强度……难以估量。常规意义上的死亡,对拥有创世本源的棋来说,死亡未必是终点。她的生命形态,她的存在本质,可能被那股力量本身……改变了。”
钟灵的目光落在儿子那一头刺目的银发上,那白发仿佛是他心口永不愈合的伤疤。他伸出手,这一次,坚定而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暖,轻轻覆在钟长歌冰冷颤抖的手背上。
“我不确定她是否还以我们认知的方式存在,长歌。”钟灵的声音斩钉截铁,“但我可以肯定,她的消失绝非终点!创世的力量不会轻易消散,它必然以某种形式留存于世。也许是她最后意志的凝聚,也许是力量本身的种子,也许是……通往她所在维度的钥匙。”
钟长歌眼中的那点希冀之火,在父亲的话语中猛地燃烧起来。因为他也知道创世王牌随着母亲而消散,也许只有等到创世再次现世一切都明白了。
钟长歌深吸一口气,眼睛变得有光了,有了希望。
钟灵从怀中拿出一张方块2,“给你,第三牌列的方块2,重力之罡。能力是对范围内的对手施加重力压迫,使其行动迟缓,身体沉重,难以做出灵活的闪避和反击动作,同时自己在重力场中却能行动自如,不受影响。”
钟长歌摇了摇头,“不错的能力,但是这张神牌对我的用处不大,还是算了吧。”
钟长歌的神牌有了瞬间移动的红桃A,可以压缩引爆空气的方块10和操控梦境和控制些许暗影的黑夜梦魇,这张神牌对他的用处确实不大,甚至说有些鸡肋。
“长歌,每一张神牌都不弱,你还是留着吧,现在的你太弱了,况且放在我身上……我不一定能活着出来。”钟灵说道。
钟长歌看着自己的父亲眉头微皱,“什么意思,你要去哪?”
“前往地狱,成为恶魔。”钟灵缓缓说道,不像是在开玩笑。
钟长歌看着他的眼睛说:“爸,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,我不能再失去你了。”
钟灵听到儿子的话,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动。他沉默片刻,轻轻拍了拍钟长歌的肩膀,声音低沉而坚定:
“长歌,有些路,我必须走。不仅是为了掌握恶魔的力量,更是为了...找到你母亲的线索。”
钟长歌猛地抬头,银白的发丝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我要获得更强的力量。”钟灵缓缓说道,“我要去地狱看一看有没有复活你母亲的方法。”
钟长歌无奈点头,“也好,我要前往上京读大学,云街我可能就不会回来了。”
钟灵说:“云街一直是你的家,等我在云街将我们的家重组之后,我便会离开。”
正说着,周毅从外边走了过来,看着钟长歌和钟灵,疑惑看了一眼钟灵后说:“这个人是谁啊?怎么和你父亲的照片那么像?”
“他就是我爸。”
钟长歌说完,周毅明显被吓了一跳,做出防御姿态,“诈……诈尸了!?”
钟长歌无奈撇了撇嘴,“我父亲是假死,说吧你来说我是什么事?”
周毅挠了挠头和钟灵道歉后说:“苏梦曦的电话都打我这了,兽潮爆发的时候就给我打过,只不过我没时间接,以后又打了几个,我也不知道你的情况,这不兽潮结束,找了你几天。你也不知道给她回个电话。”
钟长歌摸了摸口袋,自己的电话早就碎了,借了周毅的电话说:“我给苏梦曦回个电话。”
说完,钟长歌便走出帐篷,留下钟灵和周毅两人,钟灵露出微笑小声说:“你是长歌的朋友吧,他和苏家的丫头发展到哪一步了?”
周毅被钟灵突如其来的八卦问题问得一愣,随即露出促狭的笑容:“叔叔,在我看来,您儿子可厉害了,苏家大小姐对他可是死心塌地。不过嘛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