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伤…”林昭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,理智在做最后的挣扎。
萧烬却主动伸出手,勾住了她的脖颈,将她再次拉向自己,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,声音又轻又软,却带着致命的诱惑:“…殿下刚才…按摩得…很好…不疼了…”
去他的伤!
林昭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,彻底崩断。
她再次吻下去,这一次,温柔了些,却更加深入,更加缠绵。手也不再安分,顺着中衣的边缘探入,抚上那细腻滑腻的腰侧肌肤。
萧烬浑身一颤,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,不是痛苦,而是某种陌生的、令人战栗的欢愉。她生涩地模仿着,尝试回应,指尖笨拙地解开林昭宫装繁复的襟扣。
衣衫渐褪,呼吸交织。
暖阁内温度攀升,药香被另一种旖旎的气息覆盖。
偶尔有压抑不住的细碎低吟逸出,很快又被更深的吻吞没。
窗外的日头渐渐西斜,光影透过窗棂,在地上拉出长长的、交叠的影子。
一次又一次。
意识浮浮沉沉,萧烬只觉得像漂泊在汹涌的海浪里,唯一能抓住的,只有身上那人滚烫的体温和落在肌肤上或轻或重的亲吻。伤口似乎真的不疼了,被一种更加强烈、更加磨人的感官体验所取代。
直到暮色四合,暖阁内的动静才渐渐歇下。
锦被凌乱,林昭疲极地窝在萧烬怀里,林昭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,嘴角却满足地微微翘起。
窗外,隐约传来沐风被侍卫“请”回客房后,郁闷地哼着小调的声音:“我是一只小小小鸟,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~~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~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~~”
萧烬:“……”
她决定明天就找个由头,把这聒噪的家伙扔出府去。
……
晨曦微露,柔光透过精致的窗棂,在暖阁内洒下斑驳静谧的光影。
林昭先于萧烬醒来。
意识回笼的瞬间,身体深处某种微妙而陌生的酸软感便悄然昭示着存在,尤其是腰际和…难以启齿的地方。她微微一动,便感觉身后紧贴着的温热躯体无意识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,呼吸均匀地拂过她的后颈。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,带着灼人的温度。昨夜种种,失控的亲吻,纠缠的肢体,汗湿的肌肤,还有…萧烬那双染满情欲却依旧执拗专注、一次次试图取悦她的眼睛。
林昭的脸颊无声地漫上热意。
她从未想过…从未想过会是这样。她本是掌控一切的那一个,昨夜却…
尤其是后来,萧烬不知从哪学来的那些…手段,生涩却大胆,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虔诚和热情,竟让她…让她溃不成军,甚至到了最后,难以自持地…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、急切的尿意,羞窘得几乎想将脸埋进枕头里,却又被更汹涌的浪潮彻底淹没。
这傻木头…说什么去学技艺…竟是学到了…且进步神速…
林昭闭上眼,将滚烫的脸颊微微埋入柔软的枕衾间,试图驱散那令人心悸的回忆,唇角却不受控制地,极轻极轻地弯起了一个弧度。那是一种混合着羞涩、恼意、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、饱胀的幸福感的情感,复杂得让她心头发颤。
她在萧烬安稳的怀抱里静静躺了片刻,享受这劫后余生般的温存与静谧。直到估算着时辰差不多了,才小心翼翼地挪开萧烬环在她腰上的手臂,打算起身。
动作虽轻,还是惊动了浅眠的萧烬。她迷迷糊糊地“唔”了一声,手臂下意识地又收紧,眼睛都没睁开,含糊嘟囔:“殿下…再睡会儿…”
那嗓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浓浓的依赖。
林昭心尖一软,几乎要顺从地躺回去。但想到堆积的政务和昨夜必然惊动的某些人,她还是硬起心肠,轻轻拍了拍萧烬的手背,低声道:“本宫需去处理些事务,你再歇会儿。”
萧烬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,勉强睁开一条眼缝,眷恋地看着她。
林昭起身,披上外袍,回头替萧烬掖好被角,目光掠过她锁骨处重新包扎好的纱布,眼神柔了一瞬,才转身走出暖阁。
门外,青霜早已候着,只是那姿态…略显萎靡。
林昭一出门,就对上了青霜一双堪比食铁兽的、浓重无比的黑眼圈,以及一张写满了“生无可恋”和“心力交瘁”的脸。
“殿下。”青霜有气无力地行了个礼,声音都比平日哑了几分。
林昭挑眉:“你这是…昨夜没睡好?”府中加强了戒备,但也不至于让她的贴身侍卫憔悴至此。
青霜闻言,脸上表情更加一言难尽。她幽幽地叹了口气,抬头望了望廊顶精美的彩绘,仿佛那上面写着她的辛酸史。
“殿下…”她语气沉重地开口,“属下不是没睡好,是压根没怎么睡。”她顿了顿,似乎在组织语言,如何委婉而不失体面地汇报昨夜那摊子事。
“首先,”她伸出一根手指,“西厢那位沐公子,精力过于旺盛。被‘请’回去后,先是抱怨客房床板太硬,不如他山里的稻草堆舒服;然后又嫌弃熏香味道太俗,比不上他药王谷的花草清香;半夜饿了,还想溜去厨房找桂花糕,被巡逻的兄弟‘礼貌’劝返了三回!属下去‘安抚’了他一次,听他念叨了半个时辰的养生之道以及单身男子夜间寂寞的苦楚…”
林昭:“…”额角开始隐隐作痛。
“这还不是最棘手的。”青霜伸出第二根手指,黑眼圈似乎又深了一层,“是赵将军…他昨日在偏厅,等了您整整两个时辰。”
林昭这才想起昨天被沐风打断后,她似乎…完全把赵琰给忘了。
“属下进去委婉提醒了三次,说殿下您…暂时脱不开身。赵将军的脸色一次比一次黑。”青霜表情微妙,“最后那次,他直接拍了桌子,问属下:‘昭儿到底在忙什么天大的事?!连见我一面都抽不出空?!’”
青霜模仿着赵琰那暴躁又委屈的语气,惟妙惟肖。
“属下…属下实在没办法了…”青霜一脸豁出去的表情,视死如归道,“只能隐晦地暗示…殿下您和萧姑娘…昨日甚是劳累…已然…安歇了…”
林昭:“!!!”
她能想象到赵琰听到这句话时的反应。
青霜沉重地点点头,证实了她的猜想:“赵将军当时…脸都绿了。拳头捏得咯咯响,在原地转了三圈,最后狠狠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花梨木凳子(回头记得让账房记下,找时间让大将军王府赔),吼了一句‘岂有此理!’,然后就气急败坏地冲出去了…属下估计,他这会儿气还没消呢。”
林昭扶额。得,这下又得费心思去安抚那头炸毛的狮子了。
她看着青霜那堪比灾民的憔悴模样,难得生出一丝愧疚:“…辛苦你了。”
青霜有气无力地摆摆手:“为殿下分忧,是属下分内之事。”就是这“忧”分得有点过于刺激和耗神了。
“去歇息两个时辰吧,这里让其他人守着。”林昭吩咐道。
“谢殿下!”青霜如蒙大赦,行了个礼,几乎是飘着离开的。
林昭独自站在廊下,揉了揉依旧有些酸软的腰,想着屋里酣睡的萧烬,又想到气跑的赵琰和西厢那个麻烦精,再想想龙椅上那位虎视眈眈的皇弟…
这日子,真是越来越“精彩”了。
她深吸一口清晨微凉的空气,整理了一下衣袍,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神色,朝着书房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