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战靠在墙角，呼吸慢得几乎感觉不到。他闭着眼，但耳朵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刚才那个灰袍人走了，门关上了。可他知道，这地方不干净。
青莲贴着他的手臂，像一层薄皮，微微发烫。他没动，只用一缕意识在青莲空间里翻刚才复制的数据。
“龙族想独吞，羽族要活捉我炼魂……牛头那边已经拿到毒母体了？”他心里冷笑，“好啊，都惦记上我了。”
他睁开眼，眼里没有怒气，只有冷光。
“既然你们联手对付我，那我就送你们一份大礼。”
他抬手，青莲顺着指尖爬出来，变成一根细丝，悄无声息地钻进墙缝。丝线一路滑到主数据柱的接口处，轻轻一震，连上了。
密室里的数据是加密的，普通的神识扫一下就会触发警报。但他有办法。
他调动体内刚签到得来的祖巫精血，一股热流从胸口涌上来，顺着经脉冲进手指。皮肤下的纹路一闪，像是岩浆流动。
“就用这股血脉感知，反向找他们的密钥。”
他闭眼，靠着盘古血脉对血魔法则的感应，一点点追溯残留频率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汗从额头滑下来，滴在膝盖上。
终于，脑子里“咔”一声，像是锁开了。
青莲展开幻象，墙上浮现出几段画面。
第一段，龙族长老站在血魔面前，低声说：“只要除掉羽族代表，星核分配权全归我族。”
第二段，羽族首领冷笑着点头：“萧战必须活捉，我要把他关进魂笼，慢慢问出他改写法则的秘密。”
第三段，牛头巨人接过一支黑色小瓶，瓶口冒着黑烟。“断灵引母体收到了。战场毒雾阵今晚就能铺开。”
萧战把三段影像全记下来，嘴角扯了一下。
“演得挺真，可惜我都看到了。”
他没急着走，反而开始动手伪造证据。
他截取龙族长老的画面，重新剪了一段音频，内容还是那句“星核分配权全归我族”，然后接上一句新加的话：“等干掉羽族那个女人，萧战的首级也归我们。”
接着，他让青莲模拟血魔的加密方式，把这段假情报塞进数据流底层，标记为“紧急密件”，设定六时辰后自动推送到羽族指挥中枢。
“你不是想独吞吗？那我就让你看起来真是这么想的。”
做完这些，他又往角落走了一步，抬手一挥。青莲释放出一丝极淡的煞气，是牛头巨人族特有的那种，混着焦土和铁锈的味道。
“留点味道在这儿，等他们查的时候，自然会怀疑是牛头的人来过。”
他退回来坐下，重新闭眼，装作还在疗伤。
可就在他放松的瞬间，青莲突然抖了一下。
他猛地绷紧神经。
不对劲。
刚才那一抖，不是因为外力，而是像被什么东西“看”了一眼。那种感觉，说不清道不明，就像走路时后颈发凉，知道有人盯着你，却看不见人。
他立刻切断所有外放灵识，连青莲的虚影都收了进去，整个人进入静默状态。
“不能动，也不能逃。”
他缓缓调整呼吸，让心跳降到最低，像一个重伤未愈的人，只能靠本能喘气。
然后，他反手从青莲空间里抽出一缕被污染的记忆碎片——是之前战斗时留下的假画面，内容是他被打伤后仓皇逃离的场景。
他把这碎片轻轻推出去，像是无意中泄露的念头，飘向密室外。
果然，那股无形的注视跟着追了出去。
萧战没睁眼，但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。
“走了？”
他等了足足一刻钟，确认那股意志彻底消失，才敢重新活动手指。
“这地方还有人在暗中盯着……不是三族的人，也不是血魔。”
他睁开眼，目光落在墙上那幅已经被他篡改过的画面。
龙族长老“背叛”的影像正安静地挂着，没人发现异常。
“再等等。”他低声说，“好戏还没开场。”
他靠回墙边，假装继续调息，其实意识一直连着青莲，监控着数据流向。
他知道，六时辰后，那份假情报会准时送到羽族手里。到时候，龙族和羽族之间必有一战。
而牛头巨人那边，因为留下了煞气痕迹，也会被怀疑是泄密者。三方本就不信任，一点火星就能烧起来。
他现在要做的，就是不出声，不动手，看着他们自己打起来。
外面传来巡逻的脚步声，由远及近，又走远了。
他没理，只把手伸进袖子里，摸了摸青莲。
【任务进度更新：追踪幽冥血海联络路径，进度68%。检测到高浓度血魔法则残留源，位于宇宙战场西区第七裂带。】
“原来在那儿。”他心里记下位置。
【是否签到？当前地点：宇宙战场密室（高危区域）】
“签。”他直接选了确认。
【签到成功，奖励：先天功法残篇《破妄诀》（可提升神识穿透力）】
他眉心一跳。这个功法来得正是时候。刚才那种被“规则层面凝视”的感觉，普通手段防不住，但《破妄诀》能让他看清隐藏的视线来源。‘等下次那东西再来，我就知道是谁在盯我了。’他把功法融进识海，立刻感觉到神识变得敏锐了些。
他不动声色，继续闭目养神。
又过了半炷香时间，墙上的投影忽然闪了一下。
远程画面亮起，羽族一个年轻将领出现在空中，手里拿着一份密报。
他脸色难看，抬头看向龙族驻地的方向，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：“老东西，你敢骗我？”
萧战睁开了眼。
“开始了。”他说。
他站起身，活动了下手腕，青莲缠在手臂上，温顺得像条蛇。
他知道，很快就会有人杀过来。
可能是龙族，也可能是羽族，甚至牛头巨人发现自己被栽赃也会暴起。
但他不在乎。
他等的就是这一刻。
他走到墙边，指尖轻点那幅假画面。
“你们以为我在逃。”
他低声道，“其实我在等你们先动手。”
外面爆炸声越来越近，夹杂着喊杀声。
他转身面向门口，抬起右手，青莲缓缓展开，像一朵随时会炸开的花。
脚步声从走廊传来，不止一人，速度快，带着杀意。
他咧嘴一笑。
“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