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一院VIp病房的恒温系统显示22c,林砚却在推门时打了个冷颤。走廊里的暖气流进来,撞上病房内莫名的寒气,在门框边凝出一层薄薄的白雾——这绝非空调故障,他指尖触到门框金属把手时,竟感到刺骨的冰意,仿佛握在一块寒冬里的铁块上。
苏清媛紧随其后,刚拿出记录板就“嘶”了一声,笔杆上竟结了层细霜:“怎么回事?医院的温控系统坏了?”她抬头看向病床上的人,瞳孔骤然收缩——赵山河躺在那里,原本油光满面的脸此刻毫无血色,嘴唇泛着青紫色,盖在身上的羊绒被边缘,竟挂着细碎的冰碴,像是从冰柜里刚取出来一般。
“林总,苏总,你们来了。”守在床边的刑警老张迎上来,压低声音,“今早凌晨三点突然醒的,醒了就喊冷,我们调了三次空调温度,把暖风开到最大,病房里还是这样。医生查了三遍,没找到任何生理问题,连血液检查都正常,就是体温一直维持在35c以下。”
林砚走到病床边,目光扫过赵山河露在外面的手腕——皮肤下隐约有淡蓝色的纹路在游走,像极了寒冬里冻出来的冰裂。他刚想伸手去探,赵山河突然猛地睁开眼,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他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怪响,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。
“水……水……”赵山河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,苏清媛赶紧倒了杯温水递过去,可玻璃杯刚碰到他的手,杯壁瞬间结满白霜,水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到冰凉。赵山河抖着手推开,眼神里满是惊恐:“不是水……是热的……要滚烫的……”
老张立刻让护士端来一杯刚烧开的热水,赵山河双手捧着杯子,指尖却依旧在结冰,热水的蒸汽遇到他的手,竟直接凝成了小冰晶。他喝了两口,脸色才稍微缓和些,看向林砚的眼神里,多了几分哀求:“林砚……我知道你恨我……但我快死了……是沈家……是沈家的人要杀我……”
“沈家?”林砚皱眉,“哪个沈家?”
“就是那个做地产的沈家!沈万山!”赵山河的声音陡然拔高,又突然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,咳出的痰里竟带着细小的冰粒,“我跟他们合作开发‘创世系统’,本来谈好分三成利润……可他们要我用邪术搞垮你……我不愿意……他们就给我下了咒……”
“邪术?”苏清媛猛地攥紧记录板,“你说的邪术,是什么样子的?”
赵山河掀开被子,露出手腕上淡蓝色的纹路——那些纹路此刻竟在缓慢蠕动,像有生命的冰虫。“就是这个……”他声音发颤,“沈家供奉了个邪术师,姓柳,那人一出手,周围就会变冷……我上次派人去你工作室搞破坏,就是柳师给了我一瓶‘寒雾’,倒在你们机房里,设备全停了……后来我不肯再帮他们,他们就趁我睡觉的时候,把咒下在了我身上……”
林砚突然想起上个月机房的异常故障——那天凌晨,监控显示机房温度突然从25c降到5c,服务器全部宕机,技术团队查了一整夜,没找到任何制冷设备异常,最后只能归咎于“不明原因的环境波动”。当时他只觉得奇怪,现在想来,那根本就是赵山河说的“寒雾”。
“你有证据吗?”林砚追问,“沈家跟邪术师合作的证据,或者他们给你下咒的证据?”
赵山河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,里面装着一张泛黄的符纸,符纸上画着扭曲的黑色纹路,边缘泛着淡淡的寒气。“这是柳师给我的‘护身符’,后来我才知道,这符是用活人的阳气画的……”他把符纸递过来,林砚刚接入手心,就感到一股寒气顺着指尖往上爬,像是有无数根冰针在刺皮肤。
苏清媛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温湿度记录仪,凑近符纸——屏幕上的温度数值瞬间从22c降到10c,湿度却飙升到90%,仪器发出“滴滴”的警报声。“这不符合物理规律……”她盯着屏幕,语气凝重,“没有任何制冷源,温度却骤降,而且只集中在符纸周围半米内,像是有个无形的冰场。”
就在这时,病房的门突然被风吹开,一股更浓烈的寒气涌进来,窗户玻璃瞬间蒙上白霜。赵山河突然尖叫起来,抱着头在床上翻滚:“是他!是柳师!他在盯着我!他要杀我!”他身上的淡蓝色纹路变得越来越清晰,皮肤表面甚至开始凝结冰碴,呼出的气全是白雾。
老张立刻按下紧急呼叫铃,护士和医生冲进来,看到病房里的景象都惊呆了——体温计显示赵山河的体温已经降到32c,心率骤降,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。“快!准备除颤仪!”医生大喊,可当除颤仪的电极片贴到赵山河胸口时,电极片竟瞬间结了冰,仪器直接短路黑屏。
“没用的……”赵山河躺在病床上,气息越来越弱,眼神却死死盯着林砚,“沈家要搞垮你……不止是商战……他们怕你的‘东方智脑’……能查到他们的秘密……柳师的邪术……最怕的是……是纯粹的阳气……林砚……你要小心……”
话音未落,赵山河的头猛地歪向一边,监护仪变成一条直线,病房里的寒气却在瞬间消散,暖气流重新灌满房间,墙上的白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水。医生检查后,摇了摇头:“没救了,死因……不明,身体里没有任何毒素,也没有器官衰竭的迹象,就像是……突然被冻僵了一样。”
林砚攥着那张符纸,指尖的寒气还未散去。他走到窗边,看着楼下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开走——车牌号是沈家的,他在之前的商业酒会上见过沈万山的车。苏清媛走到他身边,递过来一张纸巾:“赵山河的话,你信吗?邪术……这太超出常理了。”
“信。”林砚的声音很沉,“上次机房故障、赵山河的死状、还有这张符纸的异常,都不是科学能解释的。而且陈老之前跟我说过,沈家在十几年前就有‘邪门’的传闻,有个对手突然精神失常,家里的温度总是比外面低好几度,当时没人信,现在看来,都是柳师搞的鬼。”
苏清媛拿出笔记本电脑,快速调出沈家的资料:“沈家主营地产,近几年涉足科技领域,跟宏图资本有过三次合作。沈万山的儿子沈浩,上个月刚成立了一家AI公司,核心业务跟我们的‘东方智脑’高度重合。如果赵山河说的是真的,沈家就是想通过邪术和商战,垄断AI市场。”
“不止是垄断。”林砚指着符纸上的黑色纹路,“赵山河说这符是用活人的阳气画的,要是沈家一直在用邪术害人,那他们的秘密绝不止商业竞争这么简单。‘东方智脑’的核心是‘人文AI’,能通过数据分析发现异常行为,他们怕的是我们的AI,会查到他们用邪术害人的证据。”
就在这时,林砚的手机响了,是陈老打来的。“小砚,赵山河怎么样了?”陈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,“我刚从省纪委那边得到消息,沈家正在运作,想把反洗钱调查的矛头引到你身上,而且……省监管局的李局长,昨晚在家突然晕倒,症状跟赵山河一模一样,家里温度骤降,现在还在抢救。”
林砚心里一沉:“陈老,赵山河已经死了,他死前说沈家供奉了个姓柳的邪术师,寒气是邪术的标志,李局长的情况,很可能也是邪术所致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然后传来陈老凝重的声音:“我知道了。沈家的势力比我们想的大,李局长是负责赵山河洗钱案的关键人物,他们这是在灭口。小砚,你和清媛一定要小心,别单独行动,我现在就联系我在军区的老部下,他认识几个懂‘特殊现象’的人,或许能帮你们对付那个邪术师。”
挂了电话,林砚把陈老的话告诉苏清媛。她脸色有点发白,但还是坚定地说:“我们不能退缩。如果沈家真的用邪术害人,我们的‘东方智脑’就是唯一能揭穿他们的武器。现在测试版已经完成,我们可以用AI分析沈家旗下公司的异常数据,比如员工的离职率、项目的突然中断,还有相关人员的健康异常,说不定能找到邪术害人的规律。”
林砚点点头,拿出手机给周明发消息,让他立刻启动“东方智脑”测试版,重点分析沈家及其关联公司的近五年数据。然后他看向苏清媛,伸手握住她的手——她的手有点凉,大概是刚才病房的寒气还没散。“清媛,接下来可能会很危险,沈家连李局长都敢动,肯定不会放过我们。你要是害怕……”
“我不害怕。”苏清媛打断他,眼神坚定,“我们一起经历了账户被冻、抵押首饰,现在就算是邪术,我也要跟你一起面对。而且,邪术再厉害,也怕光明,我们的‘东方智脑’是为了帮人,不是为了害人,正义不会输给邪术的。”
林砚看着她,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他低头,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:“好,我们一起面对。”
两人离开医院时,夕阳正往下沉,把天空染成一片橘红色。苏清媛突然指着路边的一棵树:“你看,那棵树的叶子怎么都黄了?现在才初秋。”林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——那是一棵梧桐树,树叶不仅黄了,还挂着一层薄薄的白霜,树干上甚至有冰裂纹,像是被寒冬冻过一样。
“这棵树……”林砚突然想起什么,拿出手机对比地图,“这里离沈家的别墅只有五百米。”
苏清媛立刻拿出温湿度记录仪,走到树边——仪器显示温度8c,比周围低了12c。“是邪术的寒气。”她肯定地说,“柳师应该就在附近,他的邪术会影响周围的环境,植物对寒气更敏感,所以先有反应。”
林砚拿出手机,悄悄拍下树的照片,然后拉着苏清媛离开:“别久留,柳师可能在监视。我们先回去,等周明的数据分析结果,再跟陈老的人汇合,制定计划。”
回到工作室时,周明正盯着电脑屏幕,脸色凝重。“林哥,苏总,你们回来了。”他指着屏幕上的数据,“‘东方智脑’分析出,沈家旗下有三家公司,近三年有17名员工突然离职,离职原因都是‘健康问题’,其中有9人现在还在医院,症状都是‘不明原因的体温过低’。还有,沈家去年拿下的一块地,施工时突然发生坍塌,当时现场温度骤降,工人说看到‘白色的雾’在工地里飘。”
林砚凑到屏幕前,看着那些数据和案例,眼神越来越冷:“这些都是柳师的手笔。沈家拿地、搞项目,遇到阻碍就用邪术,员工知道了秘密就用邪术让他们生病离职,甚至杀人灭口。”
苏清媛打开卫星地图,在沈家别墅周围画了个圈:“你看,沈家别墅周围三公里内,有五处植物异常枯萎、四处温度异常偏低的地点,跟我们在医院外看到的梧桐树一样,都是邪术的痕迹。我们可以把这些地点标出来,作为沈家供奉邪术师的证据。”
就在这时,林砚的手机响了,是陈老的老部下,张司令打来的。“林砚同志,我是张建军。”电话里的声音洪亮有力,“陈老跟我说了你的情况,我认识一个老中医,姓马,他懂‘气脉’,能看出邪术留下的痕迹,还会一些驱寒的法子。我已经让他过去找你,估计半小时后到。另外,我会派两个警卫员跟着你们,确保你们的安全。”
挂了电话,林砚松了口气。苏清媛看着他,笑着说:“你看,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有陈老、张司令、马中医,还有我们的‘东方智脑’,一定能揭穿沈家的阴谋。”
林砚握住她的手,点了点头。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,工作室里的灯光却亮得刺眼——键盘敲击声、数据分析声、偶尔的讨论声,交织成一曲对抗黑暗的战歌。林砚知道,接下来的战斗会比之前的商战更凶险,邪术师的手段诡异难测,沈家的势力盘根错节,但他不怕。
因为他身边有苏清媛,有一群并肩作战的伙伴,还有一颗追求正义的心。而沈家供奉的邪术师,不管多厉害,终究是在搞阴谋诡计,见不得光。只要他们找到证据,把邪术师的罪行公之于众,沈家的帝国,迟早会崩塌。
半小时后,马中医如约而至。他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,手里拿着一个罗盘,刚走进工作室就皱起眉头:“这里有股寒气,虽然淡,但很阴邪,应该是有人带了邪术相关的东西进来。”
林砚拿出那张从赵山河那里得到的符纸,递给马中医。马中医接过符纸,罗盘的指针立刻疯狂转动,他脸色一变:“好重的阴邪之气!这符是用‘阴年阴月阴日’出生的人的阳气画的,画符的人,修为不浅,而且心术不正,用这种邪术害人,会折寿的。”
“马老,您有办法对付这种邪术吗?”苏清媛急切地问。
马中医点点头,从包里拿出一个布包,里面装着艾草、朱砂和几张黄色的符纸:“这种寒气邪术,最怕阳刚之气。艾草、朱砂都是纯阳之物,我画的‘驱寒符’,能暂时抵挡寒气。另外,你们要尽快找到邪术师的‘施法坛’,邪术师施法都需要坛场,毁掉坛场,他的邪术就会失效。”
林砚眼前一亮:“我们分析出沈家别墅周围有异常寒气点,会不会有一个是施法坛?”
“很有可能。”马中医说,“明天天亮后,我们一起去看看,我用罗盘能找到坛场的准确位置。不过,邪术师肯定会在坛场周围设下防护,我们要小心。”
林砚看向苏清媛,她眼神坚定,点了点头。窗外的夜色中,沈家别墅的方向隐约有一丝微弱的白光闪过,像是邪术师在施法。林砚握紧了拳头——不管前路有多危险,他都要揭穿沈家的阴谋,毁掉邪术坛场,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工作室,更是为了那些被邪术伤害的人,为了这座城市的光明。
而此刻的沈家别墅里,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正站在庭院里,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铃铛,铃铛摇晃时,周围的温度骤降,地面结出一层薄冰。他抬头看向工作室的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林砚,苏清媛……你们很快就会知道,跟沈家作对,跟我柳无常作对,是什么下场。”
庭院中央的石台上,放着一个青铜鼎,鼎里插着三炷香,香灰落在鼎里,竟凝结成了冰。石台下,刻着跟赵山河符纸上一样的黑色纹路,纹路里流淌着淡淡的寒气,像是一条冰冷的蛇,在夜色里蛰伏着,等待着下一个猎物。